<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牛车飘洒一路歌</h1><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 山玉之子</h5><br> 俗话说：长嘴的要吃，长根的要肥。对于农民来说，种地就得施肥，这收集和贮存农家肥可是一件大事，是丝毫马虎不得的。<br> 我们的村子离公安县埠河镇不太远，大约有六、七里的路程。埠河镇的大单位并不多，我们小队却与其中三家单位建立了长期联系。镇供销社、医院和食品公司成了生产队的关系户，队里每天都要派人到镇上拉粪。一头小黄牛拉着一辆粪车，一趟就能运回七八担粪。拉粪的活计又脏又臭，本地年青人都不愿意去，觉得干这种活很没面子。因此，上了年纪的老周伯就成了固定的粪车把式了。<br> 一天，胡队长安排我到镇上拉粪，说是暂时替老周伯顶几天。我想，这是贫下中农瞧得起咱，我二话没说，套上牛车便直奔埠河。<br> 您可能还不知道，这装粪车还真是有点难受呢。夏天，厕所粪池的门一开，硕大的绿头苍蝇就嗡嗡乱叫着朝脸上撞来。镇医院的粪池里是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什么都有。粪池里蒸发的气浪熏得人几乎窒息，只敢眯缝着眼睛干活儿。可是，你即使闭上眼睛，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除了身后的一扇门，粪池四周的墙体密不透风。双手紧握着粪瓢，一瓢接一瓢往桶里舀粪水，头部则不停地左右甩动，这样，既可以驱赶不断飞过来的苍蝇，又能够甩掉头上的汗水。舀满了一桶粪，再高高举起粪桶，往车上的大木桶里倒，顿时粪水四溅，臭气熏天。此时，双手不敢松开，没法遮挡粪水，也无法躲避臭气。装完一车粪，便全身被汗水和粪水湿透。身上、脸上、头发上，到处是粪水的残留物。那年月，偌大的一个镇上根本没有自来水，身上再脏再臭也没法及时清洗，只能是浑身臭烘烘、脏兮兮地赶着牛车往回走。<br> 到镇上去的次数多了，社员们也时常托我捎带些日用品。供销社的门市部有位年轻的女售货员，每次到那里去购物，她总是把身子躬成九十度对着我，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看得出来，这是对我的轻视。当时，我还脸红过，觉得有点难堪，但我又立刻反应了过来，我凭什么要脸红？我的身上是有些脏东西，可我的灵魂是干净的！以后，再去供销社购物的时候，我便昂起了高傲的头。记得有一次，我拖着满载的粪车来到门市部，进得店里，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忽然感觉有一种咸咸的浓浓的怪味。我倒，我舔到的是粪水！于是，立刻几口狂吐，可是，已经吐之晚矣！<br> 每次到镇上拉粪，出发的时候是空车。我就用麻袋将车把套在牛背上，然后坐上粪车，背靠着大木桶驾车。头戴一顶草帽，手持一根竹梢，此刻的路上空无一人，微风拂面，旭日高照，望不到边的庄稼绿浪翻滚，此情此景，正是我亮嗓高歌的大好时机。你可能会好奇地问，都唱些什么好听的歌呀？嗨，老情歌呗，什么敖包相会，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在那遥远的地方，达阪城的姑娘......，。那年月，很多年青人根本就没听过，更不用说会哼哼了。<br> 嘿，那一刻那才叫做爽咧，那才叫做一网打尽咧。尤其是那首不知唱过多少遍的燕子歌，我是每天必唱，请听：燕子啊，听我唱个我心爱的燕子歌 /亲爱的听我对你说一说燕子啊 /燕子眉毛弯弯眼睛亮 /脖子炯炯头发长 /是我的姑娘燕子啊 /燕子啊，别要忘了你的诺言变了心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燕子啊 /啊......。<br> 崎岖的小路上，牛车悠悠，歌声荡漾，蓝天白云下，微风中飘荡着青春的呐喊。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5px;">《牛车飘洒一路歌》参与美篇话题</span></p><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5px;">《难忘的知青岁月》原创作品展示</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