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

王和平

诗文、摄影、编辑王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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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

寂静浓厚的冬雾里穿出嘹亮的呐喊，（1）

黄昏中雪原的河流闪着一双双橙色的翅膀，

自诩高洁的冬季无可比拟也无法阻挡的天性——自在、高贵、流畅，

还有温暖的标志：爱情和厚实的羽毛，

他们的信任和真诚清澈见底，

所有的目光、动机乃至毒药、铁夹都散发着温情，

他们会为这里的冬天去死，

但决不会去为冬天活着。

有了天鹅，便有了圣桑的天鹅之死，

似乎高贵之死才能表现凄美，

寒风中飞过的渺小麻雀倒更自在，

整天叽叽喳喳，不引人注目地做了所有想做的事，

不做迁徙，四季也奈何不了他们的一切，

其实这是一幅被光影遮住以往和细节的印象派画景，

他们曾为几口谷物找不到家园，

然后在昏厥中纷纷坠落。

我要是天鹅或麻雀，该怎样飞行？

我不喜欢在无云的碧空中飞行，

刺眼、疲惫、瞻前顾后，更何况——

蓝得像贝加尔湖冰封的湖底，

纯净得没有一丝遐想，

狭隘得容不下一片云彩，

寂寥得超过无尽的沙漠，

安静得像是一片死海。

啊，那就尽量选择在拂晓、黄昏、夜晚、多云、大雾、甚至风雨飞行，

它还在于可以避开天敌，增强本领，

还有，比方在黎明和黄昏，

可以沉浸在憧憬和柔情的绚丽中，

那时人的目光也是最柔和的，始终在被吻着，

鸟的飞行成了被渴望的嘴唇，

啊！碧空上的阳光就是一柄利剑，

赤裸裸的沙漠无声地躺在剑锋之下。

注1：大天鹅英文whooper swan有呐喊者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