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温馨的镇府院</p><p><br></p><p>如果太湖是一个家,徐桥就是这个家的南大门。北半球的南大门,总是很温暖宜人的。</p><p>在大雪节的前一天清晨,我们一行访客,沿着省道往南走,天色也越来越晴明,在镇政府年轻热情大方的刘委员的引领下,抵达镇政府后,原本的阴天变成了一个冬阳满地的灿烂天气。镇府院子并不大,但干净,有条理,温馨,每一辆车子,都有一个合适而清晰的安居地。因是周末,很安静。</p><p>我们用轻缓的步履上楼,只为与楼梯的洁净和走廊的舒适相适应。接待室门口早已有一个衣着得体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迎候,他已经备好了灿烂的笑脸、谦和的举止和冒着热气的茶水(他一整天都在为我们服务,话不多,一直奉献着丰富而温暖的笑容)。走进接待室,红色地板,落地窗帘,靠三面墙壁依次摆放的红白相间的沙发,让人生出一股浓浓的暖意,落座的愿望油然而生。这是一个有家一样干净妥帖的接待室。</p><p>加水的间隙,透过窗户看到两栋楼之间的篮球场,精致而规范,让人有一种久坐后想蠢蠢欲动的意念。如果在这里工作,伏案太久,抬眼之间看到它,去活动一下,既换脑,又健身,还能活跃气氛,真好。</p><p>坐定后,进来了一个人,精干老练,略瘦。经小刘介绍,袁副镇长是一个老徐桥,在徐桥待了二十六年。他手里拿着一摞厚厚的资料,但侃侃而谈时并不需要去翻阅。这是一个让人一坐下来就不想走、让人张开耳朵就乐于倾听的乡镇干部。中午他陪我们在镇政府用餐时,更显豪爽,聊工作轶事,说土地政策,谈徐桥历史,交通发展,经济规划,不一而足,张口就来。我们一边享用着家常一样的菜肴(政府食堂的风味,远胜于酒店的味道),一边聊徐桥的风土人情历史沿革,就像在家里用餐一样。</p><p>这是一个让我感觉不一样的乡镇政府大院,这里的气息有家的温馨,连为我们服务的工友也始终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这可是周末,他们本该休假的。我想对小刘说,来到这里,就像来到了家;这里的一切,都让人称心舒坦。但我没有说出口,真正的美,往往是用来养心,而不是养口的。</p> <p>♥别样的立华</p> <br>来到徐桥,我有一个不一样的收获:立华牧业。在一个并不发达的县下面一个小镇上,竟然有一个上市公司的独资分公司,让我惊讶至极。这家以父母代种鸡养殖、苗鸡孵化、商品鸡生产、销售、饲料加工为主导产业的一体化现代农业企业落户徐桥镇,徐桥有福,生活在徐桥我熟悉和陌生的村民有福。 我们是从办公室开始接触立华的。走进大门看到的第一个内容,就是电子屏幕上一个红色表彰决定书,内容是极为简单的关灯问题,一位员工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发现多功能厅灯未关,关掉后并在群里反馈问题,经公司研究决定(多重视啊),通报表彰并奖励五百元。这类事在多少单位发生过,但上升到主人公精神,却有无数单位被忽略了吧。 不只我一个人在电子屏前停留。大家也在十年忠诚奖和五年忠诚奖展牌前驻足。这是一个直接而令人感动的红色展示牌。每个单位都需要责任和忠诚,责任是一时,忠诚需要恒久。企业有老板,家有家长,单位有领导,国家有领袖。热爱永远需要得到保护。 我无法成为立华的一员,但我有幸坐在他们的办公室,了解立华在徐桥的发展和业绩。能让徐桥四百户农家起码是八百劳力在家养鸡就能比外出打工挣更多的钱,这是带给百姓多大的福祉啊,何况厂区还能安排不少劳动力,他们工资放眼全县也是高的。老百姓要的是实惠,立华就只给实惠。我脑里突然就冒出一句话:企业为民必兴旺。听说立华的所有税收最后都返回到了徐桥镇,政府又用这钱,在园区建了不少厂房,向广大企业主招租,既解决了规范用地和管理问题,也省去了企业用地和建房问题,还便民惠民,真是一举多得。我脑里突然又冒出一句话:政府为企企必兴。 参观车间,成了我们迫不及待的一个要求。带上一个小妹发给我们的白色安全帽,冬阳照着,每个人都熠熠生辉。走入宽大车间,看到的是整齐堆放着装好的饲料,几个窗口有传送带正往运货车里传送成品。另一侧,高大的圆柱形车间,令人生畏,要不是禁止靠近,我真想去破解好奇。 走出车间,大家散落在空地上,发给我们工作帽的小妹和我们同去的另一个小妹,凝望高大工作间时候的样子,美到极致,不仅是她们端庄秀丽的外表,悦耳的话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专注和虔诚。阳光把她们的脸抹得红扑扑的,蓝天在上,立华在下,美好的心情在中间,这真是一个别样的、令人愉悦的时刻。 <p>♥服装城</p><p><br></p><p>冬天的早晨,工业园区显出与乡野不同的亮度。厂房和标牌让一排排一栋栋新兴的企业充满了朝气。车子在这里穿行,我们感觉到了一个原本属于城市的工业城区的气派与规模。一个镇子把工业兴镇作为发展的支柱,走产业兴镇的路子,让人敬佩。</p><p>陪同的乡领导如数家珍说出了一些名字,闪恋、丽卓、凌迈、龙添,这些服装企业落地生根开花结果。车子正好路过凌迈投资有限公司,我说下去看看?车停路边,我们闯进去,一个年长者迎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小伙子喊老人吃饭,他摆摆手,说不急。然后就带我们去了后面的厂房。进到车间,我们看到地上堆满了布料和半成品,几十个女工正在埋头制作,她们被堆积的衣料包围着,仿佛被拱出的红花,给有些寒意的冬天增添了暖意。同行的访客,不少人都抓住女工们的手上动作、机器运行、面部表情或流水风情做特写拍摄,我则更欣赏这里面的一种整体气息,机器声和布匹综合汇成的立体意念,让我觉得,生产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的呈现。继续往里走,一台独立的制机前,细碎连贯的机器声中,竟然有一位男同志在操作。他身后是堆成小山的成品服装。跟他聊天,他说产品要运到福建完成最后的标签配制后,再上市。</p><p><br></p><p><br></p> <p>从车间出来,小刘指着自己身上的红色外套说,她的衣服就是这里的出品,比网购便宜一百多,不仅价廉,还实用,暖和,穿着舒坦,好像就是专门为她生产的一样。我不怀疑。我从车间工人的专注和投入当中也能看出这些服装人对工作的热度,对徐桥的勤奋度。</p><p>我很想进闪恋看看,也觉得龙添和丽卓都如待字闺中的淑女,需要我们去欣赏。但时间有限,我们得赶往下一站。我们遗憾地站在厂外,看着返乡创业园的新路延伸到远处,我们有理由相信,这里的服装,徐桥的服装城,将为我们每一个人的春夏秋冬,天南海北的每一个人,提供一个别致的样板。</p> <p>♥孵化园</p><p><br></p><p>如何让我手里的一篮子鸡蛋变成满地的小鸡仔?再让小鸡仔变成下蛋的母鸡?让一篮子鸡蛋变成十篮子鸡蛋,百篮子鸡蛋?让家家餐桌上摆一盘香喷喷的辣子鸡?</p><p>这是个简单的问题,用在企业发展的思路上,就有了企业孵化园的构想与实施了。</p><p>在徐桥,我看到了这一幕。</p><p>我们把车子停在正在安装下水道的工地旁,在工人们满身泥浆投过来的异样的眼神中,走入了嵌着“徐桥企业孵化园”的漂亮大楼里。里面有建好的一栋栋独立的楼,每一栋楼都有几千平方,只等智能之士选一栋楼,让梦想落地生根。这些楼仿佛一棵棵枝繁叶茂的茁壮梧桐,只等凤凰来栖。</p><p>你有好点子,我有美布局,我们一起实现梦想。不难想象,今后的某一天,走进这些大楼的,都是绿茵茵的希望;走出这些大楼的,都是金灿灿的喜悦。</p><p>盯着孵化园看的老王,念念有词:孵化,孵化。</p><p>老王是不是也想孵化什么?我们都不做企业,也不搞经济,但孵化为什么不能有我们的份额?企业如此,生活如此;幸福,何尝不是如此?</p> <p>♥老街</p><p><br></p><p>这是个老词。它与发展似乎有些隔,虽然实际并非如此。我一直认为凡是发展的地方,都与老字紧密相关。这种紧密不仅是对立的矛盾体,也可以成为统一思路的介质。</p><p><br></p><p>徐桥镇始建于清道光年间,原为铁龙滩,当时徽商避战乱到此,因处两山夹一洲,狮子山、香茗山相对绵延,依山傍水,风景宜人,遂落户立于此,形成徽派老街。建国后,因徐桥河流经,遂改名为徐家桥。上世纪这里曾是皖西南物流聚散之地,水、陆交通便利,为太、宿、望周边交通枢纽。人流、物流于此乘船溯江而上,直达安庆、南京等地,唯一的陆路也是周边地区通往外省的必经之地。太湖县国营盐业公司、糖烟酒公司、土产公司、日杂公司、百货供销公司等均在此设立总部。</p><p>徐桥的老街,和别处的老街一样,都是属于历史的,一个地方的历史,总要退出人们的视野,所以得想办法保存下来,最古老也最经济的文字过于抽象和隐秘,而老街是最直接最感性的留存方式了,所以提到一个地方的老,要么是老城墙,如西安;要么是老建筑,如宏村;要么是老街,如徐桥。</p><p><br></p> <p><br></p><p>徐桥的老街,是徐桥建镇180年历史的最直接见证者。于是,我们就看到了有着百年积淀的老街,红木、白墙、青瓦构成的徽派古色的主调,各式商店充满老街,其布匹、小商品琳琅满目,生产生活资料丰富,人民饭店、红旗照相馆、理发店等配套设施齐全,商业兴隆。这当然是昔日繁华的缩影,进入上世纪末,随着铁路、高速、高铁等现代交通的兴起,交通位置的偏移,周边地区交通条件的改善。徐桥的人气聚集出现回落,交通优势不再,渐渐褪去了历史的荣光,唯有老街,还在坚守历史。</p><p>从老街走出去的人一茬接一茬,他们带着老街的记忆,去了世界各地,偶尔回到这里来,除了唏嘘,除了感慨,除了浮现岁月里点点滴滴关于老街的温馨的画面,拿不出任何有益于老街的力量了。而生活在徐桥大地上的人们,也被时尚和新生活所吸引,不再眷恋老街;就算不得已回到老街,也是牢骚满腹,嫌弃它的低矮,灰暗、慢节奏,无法施展拳脚。老街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变得凄凉了。</p><p><br></p> <p>我的到来有些姗姗来迟。好不容易在新路上找到停车位,去找老街,它已经面目全非了,正在改造中。这是镇政府的一项举措,由政府出政策,每家每户按要求自行改造,尽量保持原貌,里面设计不干涉,外面都必须保持青砖黑瓦翘檐马头墙,街面最少要保持原来的宽度。据说已经改造了一大半,我正要表示遗憾,有人说,前面还有未动工的,依然保持了原貌。我立即甩开大部队,自行往前钻。</p> 果然,老街还在。两街之间,几乎只有一条窄窄的天线,如果再加一块棚瓦,就可以盖起来,成为有顶的街道。地下是一溜延伸去的横放的石条,这些石条一米多长,表面已经十分光华,甚至反着天光。两边商铺林立,五彩缤纷,与老街的灰暗老旧形成鲜明对比,使老街显出当下的活力。空中纠缠着一些凌乱的电线或捆绑的绳索,一些帆布还在以往昔的方式,维系着各个店铺的日常。石条上走着一些行人,他们左顾右盼,神情安然。守着店铺的人,要么操着手,要么对着某个点发呆,要么把眼神投射在自己店铺的商品上,他们的悠闲,与新街道上的行人迥异。我理解也相信,在老街待着的人,都是习惯了慢生活的人,这里的慢和老旧,对外面的快和时尚,是一种对称,也是一种映衬。<div><br></div> <p>我希望找到更多符合老街身份的物什。我继续往老街的分支弄口走。有一段很窄的,空荡荡没有人也没有店铺,两边的墙壁长满了青苔,墙上还有儿童留下的粉笔印迹,石条安静得让人心慌。沿着这样的石街过往生活,不知是否有从外地带回的喧嚣可抖落?我甚至希望,在这普遍暗淡寂静的石条路上,突然出现一个极其时尚的摩登女郎,她的精致睫毛、口红、首饰、高跟鞋、披风、披肩发,会不会成为老街的一个猎物,抑或老街成为她却步的威严所在?</p><p>有人喊我。这里没有我熟知的人,当然是同行者。他们催我赶往下一站。</p><p>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回头看。我知道,下一次来,这些残存的有气息的老街,也许就变成了做旧的新街了。到时候,这里的旧就不再是旧,这里的新也抵不过在别处能看到的新。那时,老街连180年的尘埃也拿不出来了。</p><p>就没有别的办法,让老街一直老下去吗?</p><p><br></p> <p><br></p><p>█ 又见麻花</p><p><br></p><p>从老街出来,小百货街口一铺子热腾腾,聚了不少人。这不早不午的,还在弄早点?走近一看,是在炸麻花。</p><p>徐桥麻花?脑海里立刻蹦出一个“大山麻花”的画面。当年,每天一班的公家客车,从太湖回到弥陀,车到大山,不论有无顾客上下,必停,只为大山麻花。如果车子停在麻花店门口,车窗里就会同时探出众多脑袋,伸出长长的手臂,抢拿举到空中、装有麻花的红色塑料袋。往往是,满满的一提篮麻花,一眨眼功夫,就抢空了;没有拿到的,急吼吼的说,我也要,我也要,还有吗?店主就跑回店里,再拿几袋子出来,别人预定好的,先给你吧。拿到手的顾客咧嘴笑,店主一边往回走,一边摇摇头。</p><p>店主是个老人,跟我一个姓,按排行叫,估计不是祖辈就是尊祖辈。所有买他麻花的人都把他的麻花当成回家必带的礼物,如果出差回家忘记了买东西,在大山带一袋子麻花回去,也不丢人,因为没有一个吃了这位老人麻花的人不说这东西好吃,色黄灿,味香甜,声脆响,关键是吃过后,舌尖还一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念想。有一次,有个中年人问店主,您老炸的麻花这么好吃,有什么秘密啊?老人一笑,哪有秘密,和大家一样的工序啊,大家要说好吃,我有什么办法?</p><p>后来班车取消了,市场开放了,老人依然还在卖麻花,郭家老人的麻花渐渐被叫成了大山麻花。于是,整个山区的人都知道大山麻花,大山人也知道有大山麻花,郭家老人能炸,别人也能炸啊,麻花店就多起来。慕名而过的路人看见麻花店就买,买回去分给家人一吃,说不是那个味,追问后才知道买错了,要买郭家老人的。这就好比北京烤鸭、弥陀参条,真正地道的产品总是供不应求;随处可见的,往往都是冒牌的,托名的。</p><p>来到店门口,我说,徐桥也有麻花啊,是不是大山麻花一样的麻花啊?店主是个中年人,他笑笑,拿着手中的长筷子,在沸腾的油锅里翻动刚放入的麻花条,腾起一股股热浪,仿佛温泉水在奔腾。倒是镇里随同的老徐桥说了一句,当年大山麻花只有那个姓郭的老人炸的最好吃,其他人的都没有他的味道,我每次回徐桥都要买几袋。也有人说,现在大山麻花已经没什么人买了,估计是老人炸不动了,或者不在了。我心里生出一丝空落感。</p><p>我想到了另一个太湖特产:封缸甜酒。这酒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太湖千家万户的宴席佳品,不管是逢年过节还是招待贵宾,封缸甜酒都是拿得出手的,这酒不仅颜色深红喜气,质地透明纯粹,倒出来像线条一样,不论点滴,而是成细线,稠得让人生出一种缠绵的眷恋。这酒老少不弃,男女不欺,喝了一口还想喝第二口。不知什么原因,过了一阵子,市面上就再也找不到这酒了。前不久随省市作家去潜山采风,在天柱山脚下参观酒厂,竟然叫封缸甜酒,我好奇的问厂长,封缸甜酒不是太湖的吗,怎么成了天柱山的特产?他尴尬的笑笑,我们请的是太湖的师傅。我无奈地点点头,心里一阵酸涩。老板还让所有参观者都免费品尝了五年、八年、十年的封缸酒,有几个作家迫不及待掏钱买了几提,离开的时候,厂长还馈赠了每人两斤,我带回来,在一次请客时分享给大家品尝,都说好喝,只有我感觉,远没有当年的那种销魂味道,也许因为它来自天柱山吧。</p><p>盯着一油锅麻花炸成捞起沥干,我说这麻花好卖吧。老板说我每天从早上炸到中午,基本没有存货。我说给我来几斤吧,他说里面有称好装袋的,大袋十块钱,小袋五块。我提在手上,笑眯眯往外走,其他人也进去陆续买了,他们迫不及待打开来,拿出一根往嘴里放,我却不敢品尝。</p><p>我忍不住一直盯着麻花油锅看,我希望麻花的品味,和这股腾腾的热气一样,让人着迷。我也希望这位中年人炸出的麻花,不是他个人的麻花,而像大山郭家老人炸的一样,成为——徐桥麻花!</p> █东湖公园<div><br></div><div>去徐桥在之前,就有人推荐说,一定要去东湖看看啰。既然有人提到,自然要去。沿着滨湖大道往前走,过了一个红绿灯不久,车就停下了。</div><div>放眼望去,好一派亮晶晶的水域,竖着几部风力发电架的远山,青黛中散着一层薄雾。横穿马路下去,安有红蓝黄三块观众坐席映入眼帘,正对面的平地上是一个广场,有一个粉红色舞台,舞台背靠湖面,蓝色屏幕上端竖着“文化大舞台”五个红色大字,靠近观众席边的两侧有两个贴着红色“丰”字的金黄圆柱形稻垛,观众席上可以看到舞台边沿红底黄字“人民有信仰 国家有力量 民族有希望”,鲜艳醒目,令人生出想站在舞台和文字、稻垛、湖水、远山、镇影合影相融的冲动,任意角度,随意取景都是美构。每个地方都有美,且取之不尽,但最后落到实地的情况是大相径庭,就看父母官和主事者怎么弄,为谁弄。</div> 现在是上午,很空荡,不难想象晚上的舞台,一定热闹非凡。同行的小刘说,上周市里还在此举行过一场黄梅戏专场盛宴,镇里大小演出、百姓的个性展示,这个舞台都是首选,几乎天天都有表演。我想,要是我有才艺,也愿意留在这么美好的舞台上呈现。就是什么也不做,靠在水边的栏杆上,凝望远方的香茗山,看湖水泛起的鳞波,想想这些年来美丽乡村在丰饶大地上的建设速度,心里就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br>往前走,有本地人在拍照。还有一群人在一个我夏天在县城看到的收费的所谓“网红”秋千上“群荡”,大家同用力,秋千荡起来,两条线错开荡起,很壮观,很潇洒,很尖叫。他们穿着各色衣服,生出深浅不一的笑容,进入手机拍摄框,很美观。 背靠东湖,摆一个安闲的姿势,我是不是就有了与东湖相宜的心情呢?并不是。在徐桥生活的人,体验这里的乡村和城镇兼有的气息,工作学习之余来此溜达,这种感觉,我一个匆匆过客是无法从骨子里参透的。我喜欢这里的开阔,有水的地方,开阔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但把开阔和一个地方的文化、经济有机结合起来,理顺一个人一群人一个地方人的心境,就不简单了。 我知道东湖连接泊湖,而泊湖又是与长江联系在一起的。东湖的内涵,也与长江一脉相承,但东湖又不同于长江,谁看到在赤裸的长江边上搭舞台?江水承受的太多,浑浊而纷杂,且日夜奔腾,东湖无需这般劳碌。我没有看到湖里有养殖设施,这是一件干净的事。但是如果在偌大的水域靠某一侧陆地边,划定一个区域,做出若干钓台,开放垂钓,那么此刻我们在这里欣赏东湖之美,就会多一个项目,说不定凝望中,就有一道闪亮的银光,从水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条肥美的鱼儿不仅快感了垂钓者的身心,也悦目了看景人。 正想着,小刘走过来说,郭老师,我们合个影。趋美,人皆有之,感谢东湖,感谢这个暖洋洋的冬日。<br>东湖一定不只是公园,它更丰富的内涵,不会轻易呈现给浮光掠影者。我不是贪婪的人,不会抱怨。我相信,总有一天,东湖会给我更多的惊喜,就像我现在就可以确信的:我即将离开东湖,但东湖不会离开我的记忆。 <p>█创业圩</p><p><br></p><p>圩,可以是名词,防水护田的堤岸,有圩围住的地区;也可以是动词,筑圩防水。在徐桥,圩字兼而有之。徐桥南临泊湖,这里有一个创业村,一听村名就知道,这不是一个自然村,因在水域,开“圩”成村,也就顺理成章。</p><p>抵达创业村,向南放眼望去,除了天际,就是地平线,广阔的平地,全是水产养殖基地。村长向我们介绍,因村民力量有限,只留了五六百亩村民自养,创业圩大部分承包给了裕达公司,依托他们,辐射周边村庄,村里每年分红,再利用集体经济为村民谋福利谋发展。经济有专业人士去谋划核算,不是我等操心的事,但我们可以欣赏大门朝南的一排排整齐美观的村民房舍,感知村民的日常生活,欣赏他们脸上写满的祥和与安泰。我们这一批生客的闯入,并没引起他们过多的注意,这说明我们不是个例,他们司空见惯。</p> <p>我们徜徉在圩埂之间,追逐小块水域里划出细碎波纹的家禽——鹅。同行的小妹和小弟竟然不能区分鹅和鸭,年长者迅速进入教师角色,给他们好好补了一课,他们的虚心更多表现在快速近焦拍下这些悠闲富态的白鹅。要是把它们当成从天空飞过、因眷恋这里的生态而停留在此的白天鹅也不为过。</p> <p>在另一个有零星水凼的渠道内,大家有幸对比欣赏了白鹅、麻鸭和白豚的体态。豚和鹅的区别很小,鹅的脖子长,豚的体态更丰腴。似乎是被我们指指点点叽叽喳喳所打扰,鹅伸长了脖子往我们这边看,侧着头仿佛在倾听,是否有人诋毁还是夸赞它们。</p><p><br></p> <p>我并没有看到更多的水产,它们要么被出售了,要么还在水里。水是个好东西,它接纳的都接纳了,不声不响,赋予水生动物们灵气,激发它们繁衍生长,满塘满湖,也依然不动声色,只有等需要的人需要了,才交出自己的宠物。靠水吃水的村民们,也因此蓄养了水一样的秉性:安谧。</p> <p>我很想到圩最南边更大规模的养殖场去看一看,但车过不去,走起来费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只能在脑海里想象一下。我看到了圩区零星的红旗,一面旗子是否就代表着一个作业区,或一个承包人?旗子的飘扬,就是养殖的飘扬,就是人的飘扬,就是希望和收获的飘扬。旗子也许只是一个仪式,但生命和生活需要仪式,事业也需要。创业圩就是一面旗帜,创业村就是一面旗帜。</p> <p>最后我们来到了村民活动中心。这不是村委会所在地,但这里很宽敞,很景致。一个广场,毗邻村路,紧挨民居,还有绿化和观景台。最重要的是,有一栋空间很大的房子,墙角立着空调,靠墙竖放着一些圆桌面,叠放着漆成红色的整木宽条板凳,外面一间很大,里面有若干小间。这里是用来办红白喜事的,村里不管是有人结婚还是老了人,都在这里办事,一家有事,大家齐出动,和谐而热闹,非常方便。大家都说这真是好办法,自己所在地就是缺少一个这样的所在。</p><p>创业只为福民。创业圩是围湖成圩,用圩养民,移居徐桥创业村的村民们是幸运的。这里的风光无限,这里的前景无限;这里的幸福,在开阔的天光之下,值得无限期许。</p> <p>█美丽乡村</p><p><br></p><p>乡村的美丽,越来越成为一种时尚,这与国家的“美丽乡村”建设密不可分。我们的乡村本来就很美,但那是一种自然美,生态美,总是欠那么一点点人文的美。我也去过不少标志性的美丽乡村,总感觉有点隔,好像是为我们这些访客准备的,好像那种美不是乡村的土地上生长出来的,有一种硬塞进去的感觉。但在徐桥,在南庄,在前进村,在茗南村,我看到的乡村的美,让人很踏实。</p><p>车停盛鸿农庄,我们看到一排精美的木质二层楼房,在午后的阳光辐照下,木柱金黄,白墙耀眼,屋顶青黛,目眩迷人。农庄的主人是一位略显丰腴的妇女,正在晒一种我小时候在家乡池塘见过的俗名鳑鲏(查资料,竟然发现这就是此鱼的大名,看来民间的叫法也不全都是土名)的小鱼。这都是地道的原生水产品,大家围着看,甚至亲手到晒樯上去拨弄。进得农庄,里面的桌椅都是地道的木料制成,令我惊讶的是,每个房间都有一副率性的书法作品,一打听,是省农科院的某位大人物写的,他来此为什么有如此雅兴,一鼓作气给这个农庄写了这么多幅作品?一定来此农庄后,好感加快感促成了这些墨宝的一蹴而就。</p><p><br></p> <p>趁着大好阳光,参观蓝天白云之下的农业生产基地,定然不能错过。这边是枣木林,那边是蔬菜棚,后面是苹果梨,前面是葡萄园,不一而足。从事农技工作的老周和老王仿佛回到了家,口若悬河,不亦乐乎,一边描绘规模,一边解说成排的植株下的电线、水管,甚至涂抹的石灰,都有各自的用处,一行有一行的学问,一人有一人的专长,疏于农事的我,唯有倾听加敬仰。我更多的是为这些作物的落户南庄,这些作物的长成,这些作物的上市,这些作物对农户的意义,生出莫名的敬意。作为观光客,我走在主干道上,看到的只是风景,只是物的外态,我们无法抵达它们的生长、煎熬和破茧成蝶。</p> 我走进了一个留有出口的大棚,在一棵螺丝椒前蹲下来,和螺丝椒一样的高度,我发现自己除了外衣的深度,皱纹的密度,远赶不上植株的绿度,蔬菜的生动度。它们整齐地蜗在这里,只为有朝一日浆果饱满,被主人摘走,换回满意度和幸福感。 <p>规模种植,越来越成为现代农业的基本走向。在一个小小的乡镇,徐桥不仅进驻了66个工业企业,水产养殖上依托裕达公司大有作为,而且在种植业上,大力发展油茶、油桃、油菜、红枣,建有农业基地15个,新岗农贸、茗山女儿秀、盛鸿农庄等一批农业企业蓬勃兴起,这确实是值得竖大拇指的事。难怪走在种植基地的康庄大道上,每个人都精神抖擞,难掩笑意。</p> <p>乡村的美,还少不了“前进”。前进不仅体现在向前,更让人痴迷的是它的“传统”。我们看到了一口大塘,塘边有垂柳,虽是冬日,但柳条还是黄中带绿立于水上,倒映水中;对面是红瓦白墙黑脊的村居,顺着垂柳看过去,典型的皖南徽派田园风格。塘边有台阶,台阶延伸到水中,有一排斜入水中的光滑石板,用零星的小碎石垫着,问同行的小妹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她一脸懵,也难怪,八零年代以降,没有在水塘里浣洗的习惯了,都缩在家里洗衣池里完成日常的清洗。我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村里人清早提着篮子,装着衣服或菜蔬等,款款走向水塘,蹲下身子,倾向水面,一边浣洗,一边拉家常的情景,美得迷人,美得无边。这里面的故事和风情,可以写一本书,这是乡村水边特有的文化,可惜现在的年轻一代无法体味了。</p> <p>我们在村庄的另一头,看到了一棵大樟树。树下有一个牌子,是树的身份证。与猜测差不多,这是一棵生在清朝、长在民国、繁盛于中华人民共和国、饱经风霜的长寿树。树的旁边是民居,远处是田野,更远处是香茗山笼着青雾的倩影,难怪李主席说,要是能在这样的地方弄一套别墅,等退休后在此落户,不是神仙胜似神仙。</p><p><br></p> <p>最后一站是茗南村。我们在文化舞台的旁边看到几个过周末的少年,他们把篮球当成美化周末心情的道具,我们也想尝试一下。首先是老王,他想重现当年风采,一个跃步上篮,球——不进,我们笑了,再来,还不进,又来,仍不进。必须进,再靠近 一步,总算愿成。少年们谦让在一旁的树底下,我也手痒,拿过球拍起来,拍了一阵,总得扔出去,结果打 了筐的外沿,力气大一点就是空心;再来,还是打外沿。我自我解嘲说,去年我们单位搞定点投篮比赛,两百多职工,爱好篮球的有几十人,没想到我这个二十年没摸过篮球的人,只是在比赛前在球场练习了一会,就投了个第一名,七个点进了五个。没有投进,我把球转移给一旁的老周,他猛力甩出去,三不沾,正好落在当副局长的老曹身边,他抓住就往球场中间带,然后举起双手猛力往前一送,砸在篮板上,再弹到篮筐上,滚出,正好落到少年们身边,其中一个臂一伸,球乖乖地停在了他手上。球粘人,也看人啊。就像记忆我们在行,但运动不是我们的强项。</p> <p>大家转了转,对着墙上和舞台两旁相同的两句话进行了评述。魏巍香茗诱客醉,灵秀茗南宜人居。有说“诱”字不美的,有说“茗”重叠的,有说叠没有对叠的。要我说,维纳斯还是断臂人呢。作为一个自然村, 这里的阳光很暖和,这里的少年很安逸,这里只是徐桥的一个小小村庄。徐桥的美,大不过人的心情,百姓的幸福。我们是食客,带走这里的风情,享用着这里的精华,我们也将变得美丽起来。</p><p>就要离开徐桥了,我们不说再见。</p><p>美丽徐桥,魅力徐桥。回程路上,斜阳金黄,明天又是一个艳阳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