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第一杯绿茶

阿祥

“秋天的第一杯绿茶”。

是的，你没看错，是“绿茶”，而非“奶茶”。

江姐送给我秋天的第一杯绿茶那天，正是三天前的9月22日，那天，是二十四节气的秋分。第二天，“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便登上了微博热搜，一个新的网络语，便在网络上盛行，微信朋友圈跟着也热闹了。而这一天，是江姐离开公司的日子，她结束了退休后的返聘工作。时间有些巧合。

正巧有些日子没更新我的状态，便应个景，娱乐娱乐。正考虑开头写什么，想起李雪琴在脱口秀大赛上说的那个梗，还真是，这不，就开头了。

江姐谁呢？熟悉的人不用介绍；不熟悉的朋友，知道是我家里的那位即可。

“江姐”是她的网名，生活中大家习惯这样叫她，叫着叫着，她也便把自己真当“姐”了。

有一天，我陪她逛世纪商城，经过那些品牌店，门口站着的促销员，全都一口一个“姐姐，姐姐”叫不停。我看江姐，顿时神气了，那脸上的笑容，像盛开的玫瑰，腰身子也挺直了，我这个平日里不逛街的大叔，站在她身旁，也沾光不少，瞬间有了哥哥的帅气，只是有点诧异：我的记忆里，她们招揽女顾客是喊“美女”的，不知什么时候流行，改叫“姐姐”了？看来，当初，给她起“江姐”这个网名，还是很有前瞻性。

江姐不是我真“姐”，来生有缘，让她做回我姐，我做回小弟。此生为人哥，实在“德不配位”，惭愧惭愧。

江姐送我一杯绿茶，顺便给了我一盒茶叶，尽管是她剩下的，我也十分珍惜。接收茶的第二天，习惯了跟她一起挤公交车的我，可怜孤身只影，上下班路上，一个人听南来北往男女老少婆婆妈妈的家长里短，而少了江姐耳边的唠叨，虽然清净不少，却十分乏味。

江姐送我的绿茶，我正受用着，从第一杯开始到现在，汤清气正，感觉良好。

老实说，我很少喝茶。

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一是觉得茶叶有些贵，买不起，什么龙井，铁观音，什么毛尖，云雾，那更像是过去大户人家喝茶端架子的派头，还是文人骚客，一种日常生活的精致，他们不是喝茶，而是品茶，喝和品还是有区别的，喝和品的也不是一般的茶。平常百姓，在自家房前屋后，栽种几株茶树，清明前后，一手提篮，一手采摘，就着灶台铁锅，做个七钱八两的新茶，烧一壶院里水井打上来的井水，泡一杯清茶，香气自杯中蔓延，升腾，满屋飘着茶香，自然是无比快乐。这还要是在乡下，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这等好事。

而我在城里，每月就几个子儿，买不了几两茶叶。当年车间茶桶里，宛如香樟树叶的大片茶，泡出的汤水，现在回想起来，就有一股中药味儿飘在鼻尖。

其次，有专家说，茶叶里的茶多酚，会造成人体钙流失。我不知道自己那根筋错了，怎么就信了专家的这番话，现在知道是扯淡。但自此，不喝茶也就成了一个习惯。

如此甚好，一来二去，有茶无茶，日常凉白开，也习以为常。不过，话再说回来，还是因为喝茶对于我，是一个高消费（厚着脸皮说出来这话）。只是因为江姐喜欢喝茶，一年里，我便奢侈一回，买几斤明前茶，满足一下她的这个需求，毕竟人家这一生嫁错郎了，跟了个穷得叮当响的男人，算是精神抚慰。

这样一来，家里除了江姐和偶尔来的客人喝茶外，我、女儿、儿子，我们仨基本不喝茶。江姐是我们家的VIP，给她的待遇和规格，理应高一个层级。至于孩子们的消费，則要另当别论，他们偶尔也会喝，喝的却是茶里的异己——奶茶，虽然也叫茶，一字之差，却大而不同。

两年前，我也曾喝过我有生以来喝过的最贵的奶茶，到现在也叫不出名来，那是我在饿了么做骑手的时候，因为一点点奶茶店包装机出了一点问题，顾客点的两杯奶茶，盖子没压好，有一点渗漏，放在餐箱里，一路颠簸，最后泼洒得所剩无几，好在顾客通情达理，在我一再道歉中，按订单价赔了顾客46元。最后，在大街上，我不管不顾，撕掉了杯盖，将杯里剩余的奶茶，全倒进了我嘴里，杯底的固体加料，差点噎着我，远不如一杯大白开来的爽快。

那一天，我多接了五单，付出的代价是一天只吃了一碗热干面和晚两小时到家。

江姐却不一样，江姐对茶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即使是奶茶，也是可以接受的。和孩子们出去逛街，被他们带到COCO、一点点、喜茶喝过不同口味的奶茶，常温，半糖，加点珍珠什么的料。我猜她大概被感染腐败了。

可是，江姐和我出去，自然没有了这种待遇。不是我小气，而是她不让我买，个中缘由，不言自明。

看来，江姐还是和我近。

最后要对江姐说一声对不起，拿你忽悠了，你知道在这个家里，我只能拿你说事了。（2020年9月25日写于下班途中）

后记

很久没来“美篇”，整一篇前不久发朋友圈的小文，打个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