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有颜色，会是什么色彩；如果花也懂爱，会是什么花；你可曾看见过凤凰花，火焰一样的情花；

程炯

三、 你可曾看见过凤凰花，火焰一样的情花 程炯 待续有时间再写 二： 二楼的一对夫妻 如果花也懂爱，会是哪一种花 程炯 12.05.2020     除夕前夜的傍晚，小院里，星星还没有一颗一颗地冒出来，彩色的礼花便一朵接一朵地绽放，璀璨无比。五颜六色的光，直冲云霄，洒满天空，照亮了整个院子。满地的鞭炮，相继拖着通红的导火线在石板上吱吱到处乱串，砰砰声此起彼伏，沉闷又响亮。高贵的礼花，如丝线追风，不断向着天空飞翔，飘荡中，飕飕的响，散发着奇异的色彩，缤纷着灿亮炫丽的光花。那一夜，小院上空烟花飞舞，掩盖了繁星点点的眨巴，院内热闹非凡，院里的几十户人家，男女老少，都穿上了漂亮衣服，在寒凝中放声着欢笑，寒冬腊月的小院如娇艳夺目的春天花园，繁忙。    一对新人穿着红艳艳的中国礼服，正行着结婚礼，他们脸上荡漾着幸福和成堆的笑容，比围观的几十户邻居们加起来的笑容还要多，脸上的皮肤明显不够用了。    他出生在一个干部家庭，长在大城市重庆中心，1.6米高，体重90斤，35岁，背微驼，当然没有宰相刘锣锅那样背着个大鼓，只是如重庆筲箕一样稍微弧形弯曲，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一脸的善良豪爽；而她，1.78米，体重大约150斤，22岁，皮肤洁白无雀斑，瓜子脸，水灵灵的大眼会说话，热情大方，充满着娇嫩、青春气息。    婚后的每一天，都能看见她挽着丈夫在小院里同进同出，逢人便热情招呼，十分欢喜。她从山区农村来，嫁进了大城市，还因为丈夫的关系找到了一份不错又稳定的生产高浓度白酒的工作，她很满意自己豪气爽朗的丈夫，把他们二楼筒子楼梯口的那间婚房收拾得干净整齐，每天在楼道上的热锅里做着香喷喷的饭菜，与丈夫酌小杯高度白酒对饮，涨红着脖子划拳呐喊，摩拳擦掌，热情满足地生活着。   一年后，总看得见她一个人进进出出、急急匆匆的样子，看不见了他们夫妻手挽手亲热的情景，但夫妻俩依然一跨进小院就热情地招呼着邻居。他们的房间里时常传出来呯呯嘭嘭的打斗声。隐隐约约发现他经常带着浓浓的醉态很晚回家。早晨走出院子时，依然歪歪斜斜，飘飘然然，颠颠倒倒的样子。    她培养了他醉酒的嗜好，他从此很少在家里与她对饮，常常邀约朋友坐在饭馆里一饮就是一天，烂醉如泥时才被高大威猛的她拖回家。有时候也自己如丝线串豆腐那样松松垮垮地跨进院门，顾及不了邻居们的招呼。     她常常深夜里挨家挨户在那条街上的餐馆里寻他，扯着他的衣服，揪着他的耳朵，或索性背着他回家。     八月的一个下午，太阳火辣辣地照耀着重庆，她如白色炽热的一束光，又似熊熊烈火上的火锅红汤的沸腾翻滚，气势如虹般双手叉腰，一跨进餐馆门便迅速一脚从他的背后踢翻了他坐的长条凳子，他毫无防备地滑倒，早已经柔软无力的身体半瘫在地上，她便伸出交叉在腰间的右手，拧着他的耳朵向上扯，他漩涡般盘旋着逐渐站了起来，像筲箕筛糠一样颤抖着，垂着细小修长的脖子上焉搭搭的头，半张半合嘴里的唾液如白色丝绸般滑落，口里不停地含混不清说着话。她抓住他的衣服，拖着他的耳朵，拖过了那条宽阔又熙熙攘攘繁华的大街，拖出了好几百米远，一边拖着十分沉重的他的身体，一边踹着粗气不停地大声谩骂着，当她把他拖进大院门口，立即如资深的足球运动员，健硕强劲地临门一脚，踢翻了他，他啪的一声倒在了石板上，趴着不省人事，她丢下他后自己走进了二楼的家，再也不过问她趴在院子石板上的丈夫。     唯一他背上的筲箕在轻轻地筛动.....      在雾都重庆难得的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他们从家里手挽着手走出来，那两张欢愉后发着幸福光亮的脸庞，挂着甜蜜的微笑。他穿着上等西服，打着精美醒目的红色领带，她也穿上了平时不常穿的娇艳裙装，双唇艳红，描了黑眼圈，画着深棕色粗壮的眉毛，嫣红的脸颊上笑意正浓，十分和谐、和蔼可亲。      走着走着，她突然高声骂起来，一边呼叫一边喊道：“你给老子站到起”！他疾步前行，不理她的追踪，她捡起路边的石头朝他的后脑勺砸去，再顺手抓起街边店铺的凳子砸向他，他聪明地拐着弯跑，单薄的身体在大街上飘飘飘荡荡，宛若嘉陵江蜿蜒在丛山峻岭里哗啦啦响...... 追了很久，她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了他，拧着他的耳朵大声训斥着：“跟老子站到，你龟儿子跑啥子”！他突然奇迹般地昂扬着，雄赳赳地站在她的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吼到：“老子不怕你，老子就是要伸伸展展地站到起”，他努力地如双面夹板上的豆腐，直挺挺站着，那张脸与夹板上的豆腐一样，不停地流着汗水，涨得绯红。他伸着因热气鼓起来的比平时粗壮颈长的脖子，摇晃着头，与她对骂，她顺势一只手抓住他的领带，一直手快速又响亮地左右开工扇着他的耳光，他依然努力挺直了前胸，在漂亮的西装映吋下，他那国字型的脸因她的巴掌泛起了粉红，英俊潇洒起来，只是后背脊梁上的筲箕微微颤动，西裤在两条纤细的短腿支撑下，颤颤巍巍地在微风中飘荡。       他们默默地一起走到街边上的饮料铺子，她漠然地顺手递给他一瓶可口可乐，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机械似的手接着，然后转过身去，他们背对背地站在街边咕咚咕咚地喝着，自然地放下空瓶，一前一后地朝着小院的方向走去......      耳边传来姜育恒的歌：[你可曾看过凤凰花]如果爱有颜色，会是什么色彩，如果花也懂爱，会是哪一种花，你可曾看过凤凰花，火焰一样的情花，所有的爱和生命，只为点燃一个夏恋，就在我的心里，开了凤凰花，从花开到花谢，默默为你燃烧。 如果爱有颜色，会是什么色彩 程炯 12.02.2020     蜿蜒的嘉陵江河流，水流涌动，激烈颠荡，震动不停。那是我家乡重庆的生命之河，是经久不息的江水哗啦啦地哺育着重庆人，让部分沿江而生长的居民有一种粗犷不拘的个性，以粗鲁的行为，演绎着爱的颜色，繁衍着后代，生生不息。     八十年代，江边上一处小院里住着几十家人，其中一楼有一家五口，夫妻二人养育着三个孩子，两个男孩和一个小女儿。他们家只有一间房，两张床，一张床躺三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另一张床每夜都摆放着夫妻两个的身体，从未分开过夜。妻子娇小灵活，有几分漂亮，喜欢说笑，大约只有八十斤体重。而丈夫高大，嘿呦肥胖，接近三百斤重，行动笨拙缓慢，不拘言笑，威严。夫妻都是小学文化，丈夫的工作单位比妻子好，家里主要经济来源于丈夫的工资，所以妻子总是任劳任怨地做家务，洗衣做饭带孩子全包。而丈夫，每天下班后或周末都会邀约朋友去酒馆里喝得烂醉回家，或和着衣裤、鞋袜，四脚朝天地倒在床上鼾声如雷，污龊呕吐物臭气熏天，或在醉意正浓时，他可以伸出他硕大坚硬的手臂，双手如铁钳般掐着睡在他身边妻子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直到奄奄一息他才会松手。或碰见孩子就向嘉陵江里扔，白天黑夜，无论春夏秋冬。    仲夏，嘉陵江涨水，水流汹涌澎拜时，他总爱拖着两个儿子，脱光衣服站在江水中，一只单手提着一个儿子的胳膊，用力抛向江水中央，儿子被抛出后，惊恐万分，哭叫着救命，奋力地游奔向他。待两个身体瘦弱的儿子靠拢他稍加踹息，他就再一次将他们抛出去，如此经常反复。几年后，两个皮肤蜡黄的儿子，浸泡在泛着黄泥的江水里长大，无论江水如何踹急，都可以毫无畏惧地畅游。从来没有被水淹没过。即使大水使轮船都必须停靠码头不能行驶了，他们依然毫无畏惧地可以在波涛汹涌的嘉陵江上畅游。     常常看得见这样的情景：娇小灵活的妻子在大街上拼命地一边奔跑一边呼叫救命，而丈夫如庞然黑熊，在后面笨拙地追，一身酒气，一脸黝黑，满眼通红。没有人去阻拦，因为这就是那条街上的一道居民们习惯的风景。       半夜里，总有时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或是结结实实的肉体的撞击，或是骨架与硬物的碰撞与震荡，还有凄婉的哀嚎。每当听见，我便从梦中惊醒时，有一种惊恐，也有时急急忙忙地翻起身，跌跌撞撞地从二楼跑下去探究竟，之后，心情比嘉陵江的水还呼啸，再也不能坠入梦乡。    一日傍晚，我听见了硬物的猛烈撞击声，探着头朝楼梯处往下看，那是一只硕大的拳头非常坚定地砸在了院子里的乒乓桌上，桌子迅速垮塌，院子的墙上有无数个拳头深陷的窟窿，一尊庞大的身躯爬在墙边踹着粗气，黝黑的脸色已经乌青，双眼泛着血红的光，犹如一头眼前摆着鲜肉正要扑向前的老虎。我睁大眼睛，惊呆得不能合嘴，惧怕。      院门砰地一声响，那是妻子夺门逃命的声音。      我突然转身，赤着脚迅速跑进自己的房门，躺在床上，双眼毫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     第二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带着困倦走下楼，灵感稍滞地看见了他和他妻子从他们的床上起来，表情平静安详。问起原因，才知道，原来她因为他每天醉酒，她悄悄地抓了五个初生的老鼠，泡在一个大酒瓶子里，当他傍晚回家时，她就向他献殷勤，为他准备几个下酒菜，倒上满满的一杯用老鼠浸泡多日的高浓度白酒，用及其柔软的语言，要求他喝下。那段时间，他总是开朗大笑，夸奖他的老婆已经被他驯服得贤惠温柔了。持续大约一个月后，那一大瓶老鼠酒喝光了，他每天一看见酒就不断地呕吐，她才把泡老鼠酒瓶端给他看，于是他撼天震地般的拳头重重地如暴雨般密集地锤向了砖墙，锤跨了单薄的乒乓球台。     正聊着，她的男人听见谈话声从门里走出来，又愤怒地伸出毛骨悚然的双手，向她脖子伸去，她迅速敏捷地跑出了大院门，直奔大街上人多的地方......    而于我，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好像看见一只乌黑的老鹰盘旋在她的天空，在朗朗晴空的嘉陵江上，黑压压地飞翔，驾驭着风，翻转着气流，怎样的急行，怎样的旋转，怎样的凝定...... 耳边传来姜育恒的歌： 【你可曾看过凤凰花】 如果爱有颜色，会是什么色彩，如果花也懂爱，会是哪一种花，你可曾看过凤凰花，火焰一样的情花，所有的爱和生命，只为点燃一个夏恋，就在我的心里，开了凤凰花，从花开到花谢，默默为你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