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载千里航空缘

阳光明媚

2020年 10月19日中午与老同学宋玉冰一同去职工餐厅吃午饭的途中，他带着神秘地表情问我：你知道小虎国庆节到哪儿去了吗？ 我与李树山（小名小虎）、宋玉冰都是无话不谈的老同学了，因为他们俩都在办公大楼同侧同楼层，抬头不见低头见，交流的多也不足为奇。 我回答宋：“不知道呀！” “他去西安了，你快去问问他，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由于疫情原因，八月高温假后我就一直比较忙，经常出差，也没时间去详细了解情况。 　　“原喜，小虎怎么了？” 10月28日中午，老同学程浩然在职工餐厅，看到我急切地问。 “他怎么了？我没听说呀！”我很纳闷地反问。 “他去北京看过病，是什么病？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因为谁都知道，我与李树山是最早、最近的邻居、同学，关系一直很铁，就像亲兄弟一样，他有事竟然连我都不知道，浩然不敢相信。 “我也没有听说什么呀”，与我一同去职工餐厅的宋玉冰同学也如是说。 毕竟都是609所的子弟，几乎都是从一年级到高中的老同学了，感情很深厚，这是我们609所子弟学校同学的老传统了！对彼此都很关心，特别是有什么事情时，也都想着能帮上点什么忙！ 　　浩然这么一问，到使我想起10月16日中午，我在办公楼大厅内等宋玉冰同去餐厅时，见到小虎右侧脸有点肿，问他怎么回事。 他指着左侧的脸说：“这边口腔溃疡了，有点痛。” 我还笑话他：“怎么左侧疼，右侧肿了呢！” 这时宋玉冰正好也走了过来。 我对他说：“老宋，你来看看，小虎说是左侧疼，你看他哪边的脸肿了？” 宋仔细看了看回答： “确实是右侧脸肿了”。 当时，大家也都没把这当回事，各自散了。 （编者注：本文所述是一系列真实的事情，主人翁家一向比较低调，许多素材都是我慢慢询问，经点点积累和我对他们家一些往事的回忆编撰而成，最后向他们落实了一些重要节点，并征得同意，才使之能与大家“飨见”。请恕，文中人物的姓名几乎非真。在本文公开10余天后，小虎出院回家我告知：本文点击量已达5000多，非常受欢迎，他也感到震惊！我又向其索要了奖状附上，照片是从他K歌中下载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10月31日晚饭后，抱着对上述两个大疑问，我拨通了小虎的手机：“你在哪里呢？” 因为我不敢确定他是在南京还是真去外地看病了。 “在家呀。” “我马上过来。” 了解了一下他到北京检查的情况。 原来在16日我与宋说他脸部有点肿后几天，宋又遇上他时说：“好像右侧脸肿的又大了些。” 这引起了小虎的警觉，赶紧去南京市的省口腔医院瞧了一下，说是长了个多余物。 于是他赶紧联系了北京这方面最权威的协和医院，25日（周日）赶过去，26日做了切片检查，一周后再去拿检查结果，现在只能等着。 　　这事大概了解后，他也问了我一句：“你知道我这次国庆节去哪儿了吗？” 我回答：“听老宋大概提了一下，但不知道详情。” “我姐国庆节前，从北京来电话说：她好久没有回她渡过童年时光的西安庆安公司了，好想去看看，你能陪我去吗？” “没有问题”。 　　可我却寻思起来：你们有个已经瘫痪20年多，现在近92高龄的妈妈，君姐退休后不久，为了又能照看外孙女又能照看妈妈，不是带到北京她女儿家去了吗，她能抽出时间去吗？要是能去，国庆节长假期间，君姐的女儿可要受累了！ 几乎609所年龄在50岁以上的人，基本都知道李树山姐弟俩是抱养的。但到底他们是从哪里抱养的？几乎也没有人能清楚。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能与亲生父母家人取得联系？ 或许因自己不能生育，而去抱养别人家的孩子，会觉得不是一件可炫耀的事，因此许多养父母，为了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抱养孩子的隐私，在他们较小时就易地换址了。 虽然李树山他们姐弟俩都是抱养的，但他俩对养父母都非常地孝顺，为了顾及老人家的面子，也从没有在养父母面前，甚至没有在其它任何人面前流露过要去找亲生父母的动念。 　　小虎给我详细讲述了这次到西安寻找到亲人曲折的经过。 “我本应姓蔡，排行老七，是最小一个，上面还有三个哥，四姐、五哥和六姐（小姐姐），六姐仅比我大一岁。母亲去世有几年了，父亲两年前离世的。父母亲与有的哥姐也是航空人，三哥说他在阎良的航空试飞院（即630研究所）工作，五哥也是送给别人家了，在郑州退休的。 其实，我知道我们家是从114厂搬来的，但却不知道，我就是在114厂家属院抱来的。 1988年后，我出差还去过114厂呢，当时找到了我养父的老同事王大爷，他也刚退休不久，见我来很高兴，给我借了一辆自行车，他也骑一辆，说是要带我去我亲生父母家…… 当时，我以为骑着自行车去，一定要走很远，怕把王大爷累着，因而执意不去，所以未能成行，而是逛了其它地方。 一路上，王大爷给我讲了许多事情，印象都不深了。但把我生母的姓名——“楚莲英”记住了。 因为我们当时所在的湖北就是古代的楚国，“楚”也是湖北的别称；我们三栋小院里就有个叫“莲英”的小妹妹，所以生母的姓名我一下就记牢了。 　　“我姐从北京出发比我前一天到西安，我是国庆节放假后才从南京抵达的西安，我们就住在距114厂不远的一酒店。 我刚住下，我姐问我累不？我说不累。我姐就带我到114厂家属院，想找到我被抱走的那栋房子，已经被拆了。 我这时才意识到，我姐让我来西安的意图。 我们问了一些老人，也很少有能说清楚的，甚至不相信我是来寻找亲生父母的！怎么这么大了才来找呀！？ 遇上一位患了中风的妇女，一问年龄，与我姐同岁。我姐说那咱们可能是同学，她开始也不相信，但提了几个信息，都对上了，这位女同学由于自己不方便，让我们去找就住在小区里的另一位女同学，可她也不知道具体住在哪栋，也没有对方电话。 还是门卫同志帮上了忙：我知道你们说的哪位女士的车牌号。通过车号反查，获得了她的电话…… 我们找到了我姐的这位女同学，说明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在我姐记忆中，我有个亲姐姐与她也是同学（其实是不对的），我姐的这位同学就开始了“工作”，由于上述信息有误，始终也没有进展…… 为了多一条寻找线索，我提供了生母的姓名。 我姐很诧异：这从没听你讲过呀，怎么不早说呢？ 我还埋怨我姐呢：可你也没说过我就是从厂家属院里抱的呀！ 　　114厂家属院虽经多次改造，依然比较老旧了，已有很多人都搬迁到其它商品房居住了。 原先热情的王大爷也仙世了，但有了确切的一条线索就好找一些了。 我说：等上班后到退休办去问问，一定能打听到…… 不，一定要在你们5日返回之前找到！下次再来多么不容易呀！ 这样吧，杜娘的儿子，也是我和君姐的同学，明天要开车带你们去秦始皇兵马俑和华清池转转，我就不陪了，我留在家到处打听。 2日、3日都没有什么进展，4日我在西安的几位战友约我去见面，有的中午有空，有的晚上才得闲。 3日晚上我姐说：明天你去见你战友，我和同学再去找杜娘问问看。 　　“这是我姐同学拍的，我姐与杜娘交谈时的照片。 因其丈夫姓杜，大伙儿都喊她“杜娘”。杜娘与我养母同岁，今年也有91岁多了。现已经一阵糊涂一阵清醒了，开始说认识楚莲英，过一会儿又问楚莲英是谁，看样子这边也提供不了有价值的线索了。 我姐和她同学又经多方询问，终于不负有心人，打听到了楚莲英家的住址。在其它小区某栋的一楼，因老两口均已过世，是小女儿在负责看管那套房子。 她俩找到那套住房，敲门家里没有人，出楼道口后看到对门有位老太太在阳台上。我姐就向前询问：我妈是楚莲英的同事，让我来他们家看看，您有他们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过一会儿，老太太出来，很警觉地问清楚了我们的来意后，才将攥在手里半天的一个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交给了我姐她们。 有了电话就好办了，反正现在人也不在房间，就先返回吧。 正当她俩已经乘上公交车准备返回时。突见老太太很急地从楼道冲出来，向我姐她们乘坐的公交车奔过来，透着车窗，让我姐留个电话。 后来得知，是这位老太太在给了我姐电话号码后，马上给我六姐发了条短信，说是有个叫小君和小虎的从远方来找你们家人。 六姐忙打电话过来问对方留电话没？ 老太太说：没有留！ 六姐请她赶紧要下来人的电话，于是有了上述冲出楼道口，奔到公交车窗旁要电话号码的一幕。 公交车刚启动不久，我姐就接到了六姐的电话…… 随后我接到了姐的电话：已经与你小姐姐取得联系了，你在西安的几位哥姐说，无论如何今晚都要来见你一面，晚上你没见到的战友以后再说吧，这边已经约好了…… 等我和我姐刚回到酒店不久，我的三位哥哥就陆续来到了酒店，小姐姐也正从高速上向酒店赶来…… 说着，让我看了他们在餐桌前的合影。 　　亲兄弟姐妹，还真是很像呢！　　真为老同学能找到家人团聚而高兴！毕竟已经是58岁的人了，虽然没能见上亲生父母，但能与快乐地享受着退休生活的哥姐相聚，也是莫大的欢喜。 我问小虎，“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顾及养父母的颜面，没有去找家人（这是孝顺的表现）。可你的亲生父母和兄弟姐妹们就不想你吗？” “怎么不想，他们都知道我家在哪里，几次要来找，但都被亲生父母叫停了。在郑州的五哥也是从小送人的，还是哥姐们背着父母找到的！但从那以后亲生父母更加不让哥姐们主动寻找我了！估计也是考虑了我养父母的感受！” “你们这么长时间才见面，亲兄弟姐妹间是不是无话不谈呀？” “也不是，毕竟一点都不了解，还没有找到共同的话题。我想人家也会考虑：怎么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来寻亲有什么目的没有？其实咱们什么目的也没有，我的工资比他们都高。孩子也工作有小孩了，都衣食无忧。以前没去主要是父母都在，虽然养父去世了，可瘫痪的养母老年痴呆也越来越严重了，需要人照顾。这次要不是我姐说去，我也许要等到退休以后才能去找呢，还是我姐考虑的周到！这不刚联系上，现在我又发现长了个什么东西，去的还真及时！” “从照片上看，还有没来的哥姐呢。” “是的，五哥在郑州来不了，四姐离的太远不能过来。当时我们都视频见到过了！四姐虽未谋面，却给我寄来核桃仁、豆腐干等一大堆食品，我都说了不要，非给我寄来不可！” “这是你四姐的一点心意么，毕竟惦记你这老疙瘩这么多年了，还没能见上真面孔，应该理解四姐的心情！” 11月2日，小虎又去北京协和医院，拆了线，拿到切片检查的结果。 晚上我电话询问了小虎的情况：初步判断是纤维瘤，性质还无法判定，从一项化验指标看，略有超标，医生让以后要经常复查这项指标。现在协和这边病床紧张，要排一个多月的队才能住上院，什么时候能做手术更说不准了…… 随后我与君姐通了一会儿话：“君姐，你国庆节带小虎去西安，寻他家人的事太有意义了！……” 君姐讲：“小虎都是快60岁的人了，再不去什么时候去呀！这次我们也是费了好大周折才找到的，要是以后再去寻就更困难了！庆幸的是，在小虎出生3天后，是我把他从我们114厂家属院里，一位与我养母是同班组的好姐妹家抱回来的，那时我都6岁多了，13岁才离开的庆安，有些事和人我还有些记忆，这次就是凭我这点记忆，在我老同学的帮助下，才找到的。按理说，在我们父母都健在时，不应该去找。可现在父亲已去世24年了，母亲虽然瘫痪20年多了，但总体来说肚子里没毛病，就是痴呆的越来越严重了，知不知道也都无所谓了。考虑了很多因素，觉得小虎的事不能再拖了……” 　　当晚睡觉时，我想了很多：是啊，58年后才与家人取得联系，这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事呀，真为他们亲骨肉的团聚感到高兴！ 这么长时间，双方都没有主动寻亲，估计他们当时有过什么口头约定。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双方都能信守承诺，这不仅仅是有一种难能可贵的契约精神，蔡家的老人家更是为抱养方的老人着想，直至离世都没有违约，这样的道德情操太值得称颂了！ 当时我就有了将这些动人的故事写出来的念头，让这几家人的美德能广为人知。 在这大美之余，也不免有点小遗憾，小虎的亲生母亲几年前去世了，其生父也就在两年前才去世的。要是能再早几年相聚就都能见到了，那该多好啊！ 毕竟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试想亲生父母直到离开这个世界时，都没能再见到分离半个世纪多的亲骨肉，该是个什么心情呀！哪怕是在弥留之前，能再见上送出去孩子的一面，也会是莫大的慰籍呀！ 但愿人世间还是少一些亲骨肉间的悲欢离合吧！ 　　11月8日晚，遇上老同学郭荣希，我们一同去小虎家看望，老郭也得知了他们亲骨肉相见的消息，看了半天团聚的照片，为他们感到高兴！也才知道了小虎生病的事…… 　　11月10日，我又去询问李树杉联系住院的情况，估计不久将要动手术了，我用手机拍了几张合影。当时已经能够看到其靠我这侧上牙根的脸部有点凸起了，但还不太明显。 他说了北京某权威医院的方案是：将上牙床右侧切掉的同时（尽量多切一些，免得有残留细胞），再从小腿上移植一段骨头，为以后种牙做好准备。手术后，要在重症监护室住一个星期，然后才能转回普通病房。 “你生病的事，你的哥姐们知道吗？” “我到北京检查时，他们正好来过电话，我又不能给他们说谎，只能如实告之。他们听说后要来照顾我，我说你们来了没用，住院的地方只允许做过核酸检测的一名家属来照顾，动手术时也才允许两个亲人进来。” 　　听君姐说，他们家四口是1969年12月（李淑君13岁，李树山7岁），从西安一家叫庆安公司（即114厂）的航空系统单位，举家搬迁到了距原单位近千里之外的襄樊市一家也属于航空系统的第609研究所的单位来的。　　最初住在三用堂南侧的小平房，也就是后来的教育处和行政处煤气站开票室那一栋，三个月后就搬到我们一区的三栋小院内了。 　　我记得：他们家一过来就给我们每家一些油炸的汤圆，我是第一次吃到这种美食，虽不知是什么馅，但味道很特别，所以映像很深刻。 他们家搬过来没多长时间，我在1970年春回老家山西陪爷爷奶奶住了两年，在我1972年春回来时，还存有很多像农村般孩子那样的胆怯、腼腆等气息。可小虎一见我就像见到老熟人一样，立刻带上我去二区灯光球场、马路上滚铁环…… 返校后，我又被留在老班级里（我们这个年级是609子校的第一个双班），与李树杉还是邻居、同学，经常是一起结伴上下学、写作业、做游戏等，关系一直很好。也许是因为他们家也姓李的缘故吧，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感情特别深。 　　他们全家来时，正值1967年8月以后，我单位于襄樊市古隆中樱桃沟重新恢复老三所（航空第六研究院第三研究所），新建航空附件研究所——第609研究所之际（当时这个名称是保密的，我们单位对外称武字242部队），因各方面人才都缺乏，正满天下的招贤纳士呢，但政审非常严格！ 李伯伯30多岁时，就已经是6级工了，他是被当做铸造专家调来的，到襄樊后分配到609所有铸造加工的二车间。 李伯伯的确是一位铸造技术的行家里手，很快就使我单位的铸造水平得到大大提升。 　　李伯伯和关阿姨家有俩孩子，大的叫李淑君，在我们小院里是最大的姐姐，我们小孩都喊她君姐。 小的叫李树山，这是大名，还有个小名叫小虎，不论大人还是我们小孩，都喜欢称呼他的小名，低年级的都喊他小虎哥。 其实在他来我们三栋小院之前，已经有一个小名叫小虎的了——温景标。这不就重名了吗？温景标的母亲说了一句：反正小虎要长大成老虎的，我们小孩就改叫老虎吧。这样就区分开了，而其实老虎比小虎还小呢。 小虎自小就很机灵，不论是打弹弓，还是抽陀螺都很娴熟；玩弹球更是他的绝活，很远处往往就能点射命中！打篮球是他的最爱之一，别看他身材不高大，但非常灵活，投篮也异常的准，不论在哪个位置，也无论有无人阻挡，几乎都能投出空心篮，所以在分班儿玩时，往往都是被队长第一个点名抢走的大将！在玩方宝和赢烟盒纸方面，也是他的强项，每次我都帮他拿着胜利“战果”，积攢多了，我们就把烟盒纸拆开（那时还没有硬烟盒），把干净的订起来，用反面的空白当草稿纸用。不论是勤俭还是其他许许多多方面，他都是我学习的榜样，这些对我影响很大。 　　关阿姨的大名叫关秀芬，来609所后被分配到托儿所担任保育员。那时由于上班的大人们都忙，几乎很少能有爷爷奶奶辈的来单位帮助照看孙辈的，并且大部分家庭都有好几个孩子。单位为了解决该问题，不仅有3岁可以上的幼儿园，还有好像半岁到3岁就能上的托儿所，解决了工作父母们的许多实际问题呢！ 的确，我们有多少上过托儿所、幼儿园的孩子是被这些阿姨们看大的呀！ 关阿姨是个很勤快的家庭主妇，总是把家里拾掇的干干净净。把俩孩子照顾的也很周到，穿的衣服虽然不是多么华丽，但确是很干净。 　　其实我应喊关阿姨为伯母，那时我们对这些称呼概念不深，而来自五湖四海的解放军、工人叔叔阿姨们，年龄都相差不多，做为晚辈的我们也不知他们比自己的父亲是大还是小，模仿大哥、大姐们称呼着大人们，以至于几乎对所有的长辈先生一律喊叔叔，对所有长辈女士一律喊阿姨，这似乎成了全所通用的规矩。甚至于到现在都改不过来，依然习惯性将错就错地这样称呼着一些长辈们。 　　这是1972年春季，我父亲为我们三栋小院里的部分孩子们拍的一张照片，已成为非常珍贵的留念。能认出来哪位是小虎吗？ 　　虽然两子女都是被抱养的孩子，但他们对养父母都很孝敬。 1981年底，李树山应征入伍，远在河北宣化炮兵学院某教学通讯连。 1983年夏天，关阿姨患了非常严重的骨刺增生，疼痛难忍，行走都不便，经多方治疗效果不大，经常痛的流下眼泪…… 我给小虎写信时随便提了一句，他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吃不好、情绪低落。不知是否训练也受到了影响，被他们细心的连长发现了，只好将我的信交给连长看了。当晚，指导员与连长来找他：鉴于你在部队的优秀表现，我们可以批你回乡看望患病母亲的假；另外我们马上要开展立功人员的评比上报工作了，你还是很有希望的，如果有过请假的经历，就很难评上了，你慎重考虑一下。 李树山当即表示愿意回家看望母亲！ 　　大家都知道，在入伍的三年期间，当士兵的除非家里有特别重大事件，基本是不可能回家。如果表现一般，那就更不会批准了。 回部队后，他的战友都说：班长，你太可惜了，我们都推举你立三等功呢！ 　　李树山所在的部队是炮兵学院教学保障团侦察营通讯连，别看他们都是士兵，可都是炮兵学院大学生学员们的小老师，要教会他们学会各种通讯方式。 　　因为无论是有线还是无线，是明码还是密码，是载波还是电话等等通讯工具和方法，他很快就样样精通，应用自如，连队特地多给他分了几个女兵徒弟带。 　　经过近三年的锻炼，李树山已是全团知名人士了，他还与其他两位女兵，在全炮兵学院各部队的“思想火花巡回报告会”上做演讲。被地方学校请去当校外辅导员更是家常便饭…… 　　1984年底，服役即将到期了（其实1983年国家进行过一次大裁军，过义、郭欣怀、吕志先、赵俊、吉建利等同年入伍的同学战友都提前一年复员回家了）。 　　教导员亲自找他谈话：你各方面都很优秀，部队也需要综合素质高的人才，能在部队多干一些年，你很有前途，我们准备推荐你去军校进修，以后就提干在部队系统工作了。 李树山很谦虚地回答：很感谢部队大熔炉锻炼了我，也很感恩首长的信任与关心；我父母身体不好，需要我照顾；况且能推荐上军校的名额极为有限，就把这有限的名额让给其他更有才能的战士吧。 　　最终小虎还是因考虑到养父母身体的原因，谢绝了进修提干的机会。 首长见实在是挽留不住，在他临复原时，将预备党员的手续办理好（当时，有的连队为了能留住非常优秀的人才，往往会采取拖延其入党的办法），感谢了李树山同志在这三年里对部队的贡献！ 　　1984年底李树山复原后，回到了原户口所在地的609所，分配到32车间研磨班。 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 他真是干一行钻一行，虚心向老师傅请教，刻苦钻研技术，经常加班加点地干，不计较个人得失……技术水平提高迅速，很快成为了车间的年青骨干。 1985年我上电大放暑假时，商量好与小虎及马冬来老师同去桂林旅游一趟，可他没有其他可休的假用，需要请一周的换休假，在生产任务还比较忙的情况下，他都没有多大把握能批，可车间领导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于是我们成行了那次甲天下的旅游。 　　小虎1988年结婚时，因还差几个月才到法定晚婚年龄，劳人处的办事人员不同意他休20天的长婚假。 正巧所长王富华到隔壁的财务处办事，了解情况后，当即做出批示：李树山同志在伺服阀车间干的很出色，我多次见到了有关他的报道材料，这个假我特批了！ 原来他经过钻研和反复实践，练就了一手绝活，能够将伺服阀几乎可判报废的阀芯、阀套，通过单独研配，使其“复活”（其实都知道应单配，但并非谁都能成功），挽救了多批已付出大量心血，累计了大量工时的阀芯、阀套零件！为单位节省了加工周期，节约了大笔的费用！ 该绝技在后来为第一研究室的阀芯、阀套加工中又再次发挥了巨大作用，并获得了609所的技术革新一等奖！ 　　当时我负责具体标准化工作，还动员他将这宝贵的经验好好总结一下，把它写出来，以“三大规范”的形式保留下来，将此绝技流传给后来人。 伺服阀车间与液压室伺服阀设计组人员是1998年我单位搬至南京浦口的又一波人马，并于2000年成立了伺服阀模拟公司。 因小虎的爱人是航空610研究所的职工，不具备调迁到南京的条件，被调到了31车间的研磨班。 31车间的职工与领导很快就发现，李树山干的活是又快又好。 在复杂6号舵机的加工中，他突破了几项加工瓶颈技术，保障了新飞机的首飞，单位以线圈骨架加工为代表，表彰了他对型号工程的贡献，获得了609所的科技进步二等奖。 　　虽然李树山没能去南京，可阀公司还经常向609所总部这边求援，请他出差到南京，帮助研磨加工一些零件。 一次阀公司因有1000个小喷咀急需在一个月内完成研磨加工，特协调请李树山前往紧急援助，可他不到半个月就全干完了。阀公司却不肯放人走，又让他帮助研磨了其它许多零件。直到干满一个月放人时，他已为许多生产任务向前赶了不少的工期。 后来因需要研磨壳体等任务，又被多次请到南京阀公司抢工期，每次都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得到大家的称赞。 　　小虎不仅在工作中是个工匠，在生活方面大家对他也有深刻的印象，因为在2004年609所国庆文艺晚会时，其一曲《涛声依旧》赢得了热烈掌声，获得了歌曲类冠军，其实在此前后，他已多次获得了609所卡拉OK冠军，还经常代表609所到外单位演出。 　　李树山的工作岗位及其平凡，1984年复原回所，在32车间从事研麽；1998年调到31车间研磨班；2003年调至第一研究室装配班，该室2005年解散调整时（上级将机轮专业划给了航空514厂），又被调到第三研究室装配班；2010年左右，调至客户保障部，一直工作至今。 他无论到哪里，都赢得大家的欢迎，无私地把经验传授给年青人。 一次，他遇上我与一个年青人同行，下班时问是否我的徒弟，并对我说，咱们这些老经验能传的赶紧传，要不等几年我们一退休就都带走了，这可是单位的损失呀！ 　　11月26日，我在北京出差，上午开完会，下午就去君姐女儿家看望关阿姨。 之前我听小虎说过，现在关阿姨眼神也不好了，很难看清人了，也老年痴呆了…… 可我一进她房间，关阿姨一下就能认出是我，并还能清晰准确地说出我妈和我姐的姓名。 　　君姐也说：你太幸运了，来看我妈的人很多，可已经没有几个能认出的人了，却每次都能认出你，真不错了！ 当我指着君姐问这是谁，关阿姨却说：年头多了，记不清了。 连每天照顾自己的人都记不得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呀！ 　　试了几次都这样，君姐都快要崩溃了！ 而君姐仍对关阿姨无微不至地照顾的那样好！ 　　关阿姨于2000年在襄樊时就瘫痪了，左半身不能自主动弹。 随着我们单位的搬迁，2006年初关阿姨也跟随我们到了南京，姐弟俩依旧每天都细心地照看着养母。好歹君姐到南京只上了几个月的班，也加入到了退休的队伍中。 几年后，因君姐还要照顾远在北京女儿家的外孙女，可小虎还要上班，于是关阿姨又被君姐带到了北京。 不论关阿姨在哪里，我每年都要去看望，还经常将钓的鱼给他们送去。 虽然关阿姨是瘫痪多年的病人，但无论是在襄樊，还是在南京，或是在北京。在关阿姨的房间，从来就闻不到任何异味！这么多年了，关阿姨白天只能是坐着，但却连褥疮都没有得，这都是姐弟俩照顾的好呀！ 在我们单位调迁到南京初，因君姐和小虎都在上班，白天没法照顾老母亲，尝试着将关阿姨送到了养老院。 我去看过那个养老院，硬件设施很棒，可整个楼内充满了尿骚味…… 他们姐弟俩赶紧到处找保姆，小虎的爱人找了自己的亲戚来照顾，赶紧把关阿姨接了回来，宁愿请保姆，也不再把养母送养老院了！ 他们的所做所为，都让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很多人都说：他们做的，甚至比一些亲生子女做的都好！ 从各方面考虑他们姐弟俩在609所堪称楷模一点不为过！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这次见到君姐，我详细询问了长期以来想问又不敢问的一些事情：李伯伯是哪一年参加工作的？ 这下可打开了君姐的话匣子： “听我养父说，他是1928年出生在河北，14岁就离开了老家，在东北一工厂当铸造学徒工，解放前结的婚，解放后调到南昌航校（后来成为南昌航院），在学校的工厂当校工。 1957年初的一天，一同事对他说：有一位姓付的人家，前面已有了一个女儿，前几个月又生了一对双胞胎，你们夫妇是不是可以考虑去抱养一个？ 1957年春节前后，我五个月大时被养父母抱养，在我五岁左右时，养父又被调到西安航校当校工。 因我养父的技术高，不久又被调到了庆安公司，也就是114厂。 1962年与我养母同一班组的好姐妹又怀孕了，因为她们关系好，就对我养母说：我已经有六个孩子了，你们才一个，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这个生了就送给你们。 养母当时表示不能要，回家后半开玩笑地给养父说了此事，养父考虑了半天说：要是个男孩就要…… 结果还真是个男孩，出生三天后，我跟上养父母去厂家属院，将小虎抱了回来。 1969年（小虎7岁那年），609所又在到处网罗人才，因我养父30多岁就是六级工了，又被调到了正缺人才的609所。 　　其实，君姐的经历更加传奇。 她1974年在609所子弟学校高中毕业后，就下乡到距609所东向襄樊市方向翻几个小山头就能到的永利大队（车程从大路走也就10分钟左右），属于黄家湾，即诸葛亮老婆的家乡。1977年元月参加工作，被分配到609所3车间当磨工。 3车间后来分成了31车间和32车间，前者主要承担液压壳体等器件加工，后者主要是将伺服阀加工分离了出来，也为以后独立成伺服阀公司打下了基础。 1984年左右，有几个从贵州航校的毕业生，分配来609所，其中有个叫欧阳湘畅个头在1.7米左右的高个美女，被分配到了珺姐所在的31车间。 她们又都是分工会的委员，1986年“三八”节时，还一同到襄樊市为女职工们采购物品。 不久欧阳湘畅父亲将其调回了贵州，随即5月被派往南昌航空学院进修。 当她到食堂打饭时，突然见“君姐”在食堂内当工作人员。心想，你怎么比我跑的都快呀！高兴地上去就喊“君姐，君姐……” 可喊了半天，对方睬都没睬她。 她心里一直纳闷，难道是我什么地方得罪君姐吗？翻来覆去地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得罪之处，于是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到食堂内去与她问个究竟。 当然也不敢太冒失地问：你是不是在襄樊市有个双胞胎姐妹呀？ 　　对方回答欧阳：是的，有个双胞胎妹妹，五个月大时，被一对在南昌航校当校工无子女的夫妇抱走领养，几年后他们全家调离了南昌航校，就没有音信了。1977年时，领养妹妹的养父来南昌出差时，特地找到我们家，讲述了妹妹从被领养到参加工作的情况。我们只是知道她在襄樊市，具体单位和地址我们不知道…… 临别时，她还将自己与儿子的一张合影照片送给了欧阳。 欧阳旋即给君姐写了一封信，并将照片附上。　　当君姐收到欧阳的信，还以为是欧阳分别几个月了，向大姐介绍一下她在贵州的工作、生活情况呢。 拆开信封，从中掉地上一张照片，捡起来一看，君姐也纳闷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抱着别人家的孩子照的这张照片？ 因为二三岁的娃娃，虽然分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但脸型差异还是比较明显的。 看了信，才明白了，原来这是君姐同胞姐姐与儿子的照片。 　　君姐也异常的兴奋，因为知道自己是被抱养的，但亲生父母及兄弟姐妹的信息全无，现在终于有了点线索。 君姐的丈夫得知此事后很高兴地说：“赶紧去与亲生父母和兄弟姐妹团聚！毕竟你与家人31年没有来往音讯了！” 君姐说：“不能太唐突，要考虑我养父母的感受，我想老两口到现在都认为：领养孩子不是什么荣耀的事，他们也从不给我们提这件事，我们要是去认了亲生父母，一定会使他们老两口受到刺激。在他们都健在时，我们不要做有可能伤害到他们的事……” 我们这边能控制好，而欧阳一定把我们的地址等基本情况都介绍给他们了，对方能控制住吗？ 处于对这方面的担心，当年的“十一”前，君姐与丈夫商量，一家三口去庐山旅游一趟。 那时候，还没有实行年休假制度，更没有“十一黄金周”假，于是请了几天假就提前出发了。 1986年9月29日，在南昌航院同胞姐姐家给女儿阿丽过了4周岁生日，她仅比双胞胎母亲姐姐的儿子小一个月。 君姐当时就给双胞胎姐姐和她们的大姐一家都说了：咱们反正已经联系上了，虽然我没能见到亲生父母，但以后咱们姐妹间能见面的机会还很多，希望你们不要主动去609所。因为我们单位毕竟是一个比较封闭的小社会，彼此都比较熟悉，谁家有个什么事，马上全所就能传遍，这对我的养父母不是好事。 　　1988年夏季，君姐的同胞姐姐到武汉学习，结束后就只身一人也不打个照呼就来了609所。下了从火车站到隆中的专线512路后，不知怎样走了，正好问到了与李伯伯家一栋的董军辉：李淑君家怎样走呀？ 董当时就一惊，简单聊了几句就明白了，一直将其带到李伯伯家那一栋，董让其到前面一个楼梯口处再问一下具体楼层。 她又问的是在李伯伯家楼下住的汪兴泉老师傅。汪还疑糊呢：这丫头怎么变傻了，连自己家都不知道了！将李伯伯家门口指给其。 君姐一家人当时正在所里的游泳池游泳呢，听有人通知家里有客人来。立即赶回去，一见面就没好气地对姐姐说：不是不让你随便来吗！怎么也不考虑老人的感受！ 但既然已经来了，还是好好地款待了一番。 1995年八月十五前，大姐到十堰出差，也来看望了君姐。 其临走前，君姐对她说：既然来了，就去看望一下我的养父母吧。 其大姐说：不去，谁让他们把我妹妹抱走的！ 君姐说：他们毕竟把我养了这么多年，也是很辛苦的。况且，我的养父已经身患胃癌，下次你来可能就见不到他了。 其大姐说的是气话，其实还是很同情达理的，买了一个很大的月饼礼盒及其它物品，去看望了病重的李伯伯。 其实君姐的事早有人警觉过，听温景禾说过：1984年有位叫甘鐵的美女，从南昌航院毕业分配到我所第二研究室，上班没几天，惊奇地发觉：怎么我们昌航原食堂的一位工作人员，也到609所来上班了？将此事与要好的同事——邓瑛姐（温景禾之妻）说了。 邓瑛早听说君姐是抱养的，也感到很吃惊，可君姐早就在所里上班了，当时都没有往双胞胎方面想。讨论的结果是：世界这么大，长的很像的人还是有的，正巧就让我们遇上了。她们也怕传出去对君姐不好，谁也没把此事说出去。 等君姐是双胞胎的事都知道后，邓瑛才将此事向君姐“汇报”，两人哈哈大笑！ 还有呢，一天晚上在工会俱乐部，老虎见君姐在看别人下棋，也很纳闷：从没见君姐来这里过呀？就：小君姐、小君姐……地喊，人家也不搭理他，就更诧异了！？终，恍然大悟也！ 　　我记得，李伯伯退休后没有几年，被查出患了胃癌。 姐弟俩经常带李伯伯去市内大医院检查、治疗…… 虽然治疗了好几年，但这毕竟是世界还未攻克的不治之症。 1996年正月初六，李伯伯身体状态已经很不太好了，我跟上小虎他们一同去了航空第364医院。 看到李伯伯时，已经处于了昏迷状态，上了呼吸机，插了许多管子，身体也因疾病已消瘦的非常严重…… 这种状况下，需要经常用棉签蘸水擦拭干燥的口舌，并不定时地用吸痰器，抽吸喉咙内的痰液…… 晚上君姐给小虎及其爱人和我等人排了个班，夜里我们轮流分别照看几小时，其他人要确保休息好，因为这种状况不知还能维持多长时间。 初七凌晨2时多，小虎来把我叫起，见医生已在为李伯伯拔掉身上的管子…… 这时的君姐一点也不慌不忙，很沉着冷静地指挥这我们，给李伯伯穿衣、戴帽…… 可在第三天李伯伯的告别仪式上，君姐和小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情感，特别是君姐，放声大哭，不顾一切地扑向将被拉走的“棺椁”，几个人都架不住！…… 　　君姐接着说，我与同学去找的杜娘还记得我呢，她与我养母同岁，身体还挺利索。问我养母现在怎么样了，我说没有你的身体好，已经瘫痪20年了，现在北京我照顾呢，挺好的！ 杜娘说：你还记得不，有一次你养母不知为什么生了很大的气，打的你好可怜呀！ 你使劲的哭，我赶紧跑出来抱着你不让打，你哭我也哭！ 我有五个女儿，两个儿子，我从来都舍不得动他们一个手指头。 你真是个菩萨心呀，一点都不计较，还把她照顾的这么好！有多少亲生儿女都不如你呢！ 　　当我从洗脸间回来时，见君姐正在与小虎通话，听声音还算自然，而她的眼中却已经湿润，放下手机后，不断地用纸巾擦眼睛…… 我说：“你放心吧，现在的医学手段这么发达，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这一说不要紧，君姐更伤心了，泣不成声断续地说：“我每次与他通话，他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我知道他是怕我难受……，可一想起他要做这么大的手术，我确实是难受的不行，他要受多大的罪呀！……” 这两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姐弟俩，竟能有如此深厚的“手足”情！ 　　我赶紧找了个话题，想把她的注意力引开：“君姐，今天听您的一席介绍，我正在写的那个《58载千里航空缘》是打不住了，起码应该从您出生时就算起了……” 　　回望李伯伯夫妇串起来的这三个家族，他们虽然相隔千里，但不是在航空企事业单位，就是在航空院校；虽然他们都是最普普通通的人，但仅直系就有14位航空者；他们为航空事业默默地贡献了青春，“捐献”了终身，现在又奉献了子孙（起码已知小虎的儿子是航三代了）！虽然他们都是最普通的员工，但他们都有对航空事业的忠诚与情怀！虽然他们都在最平凡的岗位上，但他们都有对工作的热爱与执着！也许他们不曾写过什么论文，但却把辛勤的汗水撒在了航空之路上！ 　　每当想起这几大家族跌宕、曲折、悲欢、忠诚、孝敬、契约、敬业、亲情……感人的事迹，我就不能自持。 在返回南京的高铁上，我不断奋力睁开湿润的双目，在手机屏幕上拼命地指指点点…… 是什么力量能使他们分离58年之久，仍能联系到一起，是骨肉亲情！ 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对飞机事业的不离不弃，是割不断的千里航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