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那年,期末考试的事。 </p><p class="ql-block"> 七六年,同学们上学的第二年。期末考试。</p><p class="ql-block"> 我负责出精读课的试题,没费什么劲,开了一个还是两个夜车,题出来了。 </p><p class="ql-block"> 隔天,开考。</p><p class="ql-block"> 考场上,同学们的表情与以往考试的时候有所不同。个个脸通红,有的奋笔疾书,有的抬头望天,还有的时不时叹口气。个别的干脆把笔放下,放弃“治疗”了。(因此我觉得与以往“有所不同”)。稍有纳闷,也没太在意。 </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批卷,打分。完事一看,问题来了——全班大部分人不及格,最高分依稀记得的是才女孙晓秀(她当时是班上学习的“拿摩温”※,大拿,大咖,优等生),也就八十多分。</p><p class="ql-block"> 咋办,坐蜡了吧?没有,我当时一点也没觉得坐蜡。</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可是受不了了。不及格,放假回来还的补考,这倒是其次。回家可怎么交代呢?考试不及格,对得起推荐你上学的父老乡亲吗?对得起日思夜想日想夜思热盼着你回来的女(男)朋友吗?——父老乡亲哪知道这坏且“损”老师把题出的这么难啊。</p><p class="ql-block"> 题难不难呢?贼难!(这里非用上咱们长春方言不足以说明题有多难啊。)你说说,班里百分之八九十学生不及格,用教育考试学理论评评理吧,林先生!</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推选班长书记找领导了。先找了我的搭档曹积川,曹老师一脸“坏”笑,不置可否,又找了李天祥(时任英语教研室主任,正的)。李老师一身正气,说“难点儿对你们有好处,下学期好好学就是了。”找了石老师,石老师说,国立啊,这样不行啊,还是调整下分数吧。(石老师,亏了有石老师,挽救了同学挽救了我,没让我在错误的(傻瓜式的)道路上滑得更远更远......当然也成全了当时的同学们,让同学们回家过了个好年儿。他的话,我还是认真听的。盖因他经常有逆耳忠言,对我思想上政治上人品上业务上帮助极大。好多事情都是他提醒我改正的,例如我的糗事之一,那海量的mistypings。)朱老师、张老师、姜老师等几位老师也跟我说,还是把分数调整一下吧。对学生、对你(我当时还不太明白)都有好处。</p><p class="ql-block"> 还好还好,同学们,老天保佑你们,我听人劝了。好像是每人在所得分数的基础提高了百分之若干,绝大多数(还是全部?不记得了)都及格了。用了什么算法,几个八十多分的同学也没“冒顶”(没冲出一百多分去,不然就露怯啦)。</p><p class="ql-block"> 几年后,还是几十年后呢?我反思了,深刻地反思,深刻而痛苦地反思。为什么把题出那么难?嘚瑟啥呢?显配(还是显派)啥呢?显你水平高、拿难题不当难题?很easy嘛!其实,你有那么水平高么?还有,那可是学习成绩考试(课堂上书本上教什么考什么的考试)而不是水平考试选拔考试更不是托福雅思高考中考考证考职称啊!学生考的不好大部分不及格说明你教得不好啊!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夸你聪明白夸啦?脑子“瓦特”了吗?</p><p class="ql-block"> 啊,亲爱的林老师,今天的老林啊,在你糊涂(罹患阿尔茨海默症)之前,你能反思(深刻而痛苦地反思)并在反思之后得出正确的结论,说那时候你幼稚啊无知啊不懂事啊,简单说吧,就是你错啦,把同学们坑得够呛坑得够苦,我们(记得这件事的同学们),就不追究不问责也不转上级巡视组更不移交司法部门啦(我们认为不必要也够不上)。您不是说了嘛,一笔勾销啦。再说,大人不记小人(小孩的意思,不是宵小之人的意思)过啊!</p><p class="ql-block"> 唉,就说到这里吧........</p><p class="ql-block"> 谨以此(也只能仅限于此啦,还能怎么样呢,请同学们吃顿饭?谁会给你这个面子呢?)寥寥(亦或是聊聊)数语,向我亲爱的同学们致以崇高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国际主义的布尔什维克式的)——歉意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拿摩温,英语No. One之音译</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