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冢

攒眉

人们说你疯了。但是我怎么说不会呢我说“疯”这个词,但是我却敢说你有这个墓冢。——题记 你的隐去是由划破长空的一声啼叫来把你告诉,我从沉梦的黑暗里将神志费力的拉起来,但是留给我的只是深陷我手心你裙带上一根丝绦。其实我可以追得上你的我可以,我或者至少可以用我的一只脚尖按住你的曳地的衣角。你便有了回头,我便有了对于你最后目光的解读。 只有我知道自己的难过程度,所以我最后和甚至以后都可能只和我的心情在一起了,那么我只有捡拾被太阳烘烤的地上那被太阳窒息了的落叶,我会在喳喳喳走得响的叶堆里寻求你消蚀的渴望我想弥补你什么。我可以弥补得到你的什么呢?我仿佛是穿越过来穿越的是如你一般荒凉亘古的心肠。 三两个日子以前我经历了一次对于我自己的埋葬,但是我知道夜更人深时我的目光会如青葱顶出泥土那样,我捡拾自己没有完全沉没地底的的一颗手指或一根睫毛,可以想象我是怎样的静悄悄面对自己的墓冢,青黄淡绿的荒草正漫上来浅蓝浅蓝的天光……我好像只能够率领披在我身上的一袭睡衣,我宁愿把自己交付影子般的轻纱去夜空飘荡,看是不是把你迷失的魂找得回来。 我去就近我所走过的几个地方每个角落踏勘,好让我脚下细致的印迹告诉我一点点什么,无疑是一点没有可能有的,因为你的太轻太轻。一个东西的存在,它的轻息和它的虚无会留给我们什么呢?想了几个日子以后我忽然透彻,我的透彻恰恰来自几个日子里我那“想”的世界的虚无,然后它对我的告诉。 所以你的隐退和夜晚天上我们肉眼企及的一切虚空——太阳是从里面跳出来和月亮更是从里面浮出来,还有那些吓唬我们的电闪雷鸣霜雾雨雪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风声鹤唳,更别说成百上千成万上亿的星星从里面无声无息出来。 你想想它们的冷不丁冒出你的恐怖,你想想难道不是为着这样一些恐怖才引多少人渴望走进去要探索,可是你难道就忘记了我对于你的告诉,我说我们须悄悄悄悄的绕着行走我们不去仿佛常人那般探索,我还说我们须预备着更多的惊讶在我们渐行渐远的身后,所以我们的渺小哪里能够经受得起。 你原来没有过真正的形成,你的存在原来只不过是些暂时靠着我来有过相聚的形式,你如今瞧瞧我哪里找寻得到你,无论小叶榕树根须还是小叶女贞叶瓣儿,或另是浑水里飘摇而逝的鱼儿毛丁香丛中的一枚野花骨朵儿……没有它们不无辜的模样你原来不曾有过脚迹和声音,你原来还没有过模样或是呼吸要不为什么世界就忘却了你,连最最沉默忠实的动物花草都不来反映你? 可是你如果不出來你如果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隱退那我就只有兩條路了:我記得著空氣和魚兒的水泡也不記得起你來;我等待你從我的器官里有一天露出一棵由你荒蕪的眼神做成的幼芽,它們奇形怪狀的,幼芽——這就是為你而寫的了,這大概是其中一次發自地底的囈語了。 你的陳舊的文字還勾起我對於外面世界的記憶,站在你的墓冢前我鋪撒你的陳舊的文字,不知是不是你有對於它們的察覺?忽然穿越去地底的種子將作為你的陪伴,我的千絲萬縷織都織不好的一件夢的衣裳,都不如你剎那間撕碎它們所爆發的聲音,彷彿看綿綿陰雨裡一頭霧水的陽光,那是跑散了隊伍的一顆露珠。 既然一切都是暫時的既然,你又更有什麼理由去存在呢?墓冢前的東西我只願意記得起一樣它的美麗,青色的荒草哪怕再多的飛蛾小蟲把你爬滿得整天整夜的不寂寞,我渴望或是我喜歡的情愫是不是存在我寧願什麼都不說。你瞧,你的面對著我或是我在你面前的出現,一縷縷涼風應是來自你的快樂。你讓我乾涸一段日子的眼睛發生淌滴,真的,你不知道一個一個的文字就這樣這樣的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