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几日前去接孩子,一个人过来与我打招呼,你是某某的爸爸吧?我诧异而又冷冷的问到,您是?人家一脸的笑,说起到我家吃过饭的事情。好尴尬!把自己弄了个大红脸,老糊涂了,三五人一桌吃过饭的人,竟然没有认出来。</p><p>还有好多会,曾一起开过会的人,过了一段时间再次遇到了,对方热情的打招呼,就是没能记起来,不认得了,想不起来有个人,实在很是无奈,感觉好失礼,无地自容。不是我不想认得,确实就是想不起来,脑子里拼命也组成不了见过这个人样子,拼凑不出这个人的图像。此外,忘记名字,不知道单位,当面相逢不相识,时常发生。</p><p>或许是到一定的年岁了,生理机能,身体功能,特别是脑回路有了很大的改变,眼面前越来越多认不出的人,不认识的人。又或许真的是脸盲症,果真记忆差劲,认不出人。又或者,记了太多不应该记得,譬如天下大事、神仙打架、黎民苍生,脑容量有限,记得一些,肯定就得忘掉很多,起码是记不起来的不在少数。</p><p>见过一次两次,偶然碰个头的首次遇到的人,第二次机缘巧合又遇到了,大概率会是不愉快的碰面,往往对方已经一眼认出了我,可我就是不知道与对方这个人曾经见过,或者还面对面交流沟通过。些许的尴尬和苦恼,担心没有礼貌,缺了礼数。此类事情多了,就只好时常与人打个招呼、做个道歉,自嘲一番:天生脸盲,转个身我就会认不出来,实在是脑子不灵光,基因有缺陷,形体图像记忆太差劲,务请多多包涵,非常抱歉。</p><p>人脸图形记忆真的是个奇妙而又诡异的事情,自认为应当记得、必须会认出来的,就是会想不起来。可能人类几百万前,社会化以来,从树上下来、从洞里出来、从水里上岸的过程中,相关技能已经印刻在了基因里。记忆人脸图形是社会化改造的产物,人与人关系化存在的社会生活是其用武之地。</p><p>某些人类从原始走来,社会化过程中,只是守着树屋、看着渔船、望着庄稼,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有很多的人际交往,记得花花草草、鸟鱼走兽、锅瓦瓢盆就成,认不出赵钱孙李也无关紧要,守得一季,看住一秋,便是年饱。</p><p>而围猎、筑城、征伐等需要一群人齐心协力做事情的时候,彼此就必须能够清晰的记住彼此的脸,彼此认得出,关键的时候是需要指望得上的。</p><p>远古时期的打猎,全是人群合作的结晶。围猎的时候,必须记得谁跑的快,哪个长矛掷的远,哪个力气大……形成狩猎团队的时候更能彼此取长补短,不至于顾此失彼,乱了阵脚,于是大家记住彼此的脸,认出来认得,就需要相当靠谱,万一漏一处篱笆,逃脱了猎物,大伙儿也就只好饿上一餐,大意不得。两方对阵,抢地盘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打冲锋的、居中调配的、搞运粮的,缺一不可,少一人就少一处力量,胜算也就少了许多。</p><p>打猎的时候相互协同,搞工程的时候彼此帮忙,部落冲突的时候大伙支援,百万年前人类社会化改造进程中,那样一种情形,需要大家认清各自的位置,认出各自独特的技能,一眼就认出来的本事是良好协同的基本,保证了大家能够迅速的获得合作的果实。</p><p>记不住脸,认不出的人多,守护家院想来应是本分,也不必往哪人堆里扎,徒增烦恼。记得住脸,过目不忘,认得出很多的人,更有社会活动的能耐,定当经济天下,不失初心。认得认不得,都是生活,岁月如梭,境遇变迁,本就有很多人不再认识,不再认得出来,是有些许尴尬,但更添生活原味。</p><p>(2020120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