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是一九八0年的夏季,我与老战友潘雪峰惜别了战斗八年之久的青藏兵站部高原文艺宣传队,奔赴格尔木汽车35团。从此,军涯生活又增添了我人生新的内容和新的认知。虽然在汽车35团仅仅只有两年多的经历,却给我人生的旅程留下了永难磨灭的印记……</p> <p> 说到格尔木,虽然她是青海省第二大城市,其实那就是一个“兵城”。</p><p> “格尔木”是蒙古语的译音,意为“河流密集的地方”。</p><p> 格尔木是青海省连接西藏、新疆、甘肃的战略要塞和我国西部的交通枢纽,青藏、青新、敦格三条公路干线在此交汇;境内辖有长江源头、万丈盐桥、雪山冰川、昆仑雪峰、瀚海日出、沙漠地下原始森林等自然景观。</p><p> 80年代初的格尔木,仍旧非常贫脊,没有大型商场,更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宽阔的柏油马路,更没有繁华的闹市。呈现在眼前的,是军营、运输车队、各种物资仓库。就连最高的建筑物,也只是几个供水塔。</p><p> 格尔木其实就是一座戈壁中的城市,由于距青海省西宁市较远,相距800公里,交通也不便利,许多物资全靠汽车运输和转运。</p><p> 格尔木东南方向临近崑仑山脉,而西边仅5里便是浩瀚的察尔汗盐湖。</p><p> 记得部队吃的咸罗卜条,是将新鲜罗卜拉到盐湖,放在盐湖上,放至一到两天,再用汽车拉回来,便成了咸菜。部队所吃的盐,也全是从盐湖拉回,但必须用炸药崩开盐层。那种崩开的盐块,晶莹剔透,纯洁如玉,像玻璃,像玉翠,它能剔透蓝天,洞开昆仑,更能为部队带来美味。</p> <p> 我刚分到汽车35团,在我眼中的格尔木是一个怪奇的地方。</p><p> 其实格尔木市境内辖区地形还是很复杂的。我刚分到汽车35团,在团政治处宣传股任干事。这期间,我利用周日休闲时间,到格尔木四处进行观望和游玩。</p><p>格尔木市,大体可分为盆地高原和唐古拉山北麓两部分。盆地海拔均在3000米左右,雪山海拔高达4000~6000米,而盆地南侧边缘到中心地带,依次为高山、戈壁、风蚀丘陵、平原和盐湖等。</p><p> 我曾沿着格尔木主要河流“格尔木河”从北向南游览过。河面虽然不宽,但河水非常清澈,没有任何杂物,河水静静地在不息地流畅。由于河水是由冰川融化而来,而河水的冰度是刺骨的凉。我不知道河里是否有鱼儿,我想是会有的,因为我曾在沱沱河里抓捕过鱼儿,高原河湖里的鱼儿大多是无 鳞的,这可能是气候的原因致使鱼儿改变了生存的方式和原因吧!</p><p> 在格尔木周边,还有那棱格勒河、沱沱河、尕尔曲河和当曲河。而唯有格尔木河方能汇入达布逊河(洪水河),全长达468公里,属于格尔木最大的河流。</p><p> 那时的格尔木,南北只有一条大街,军营建立大多都设立在大街两旁。也是这条大街,是唯一通往西藏拉萨的公路。大多运输部队军营建在这条路旁,为西藏输运物资提供了最便利的条件。</p><p> 这条大街平时除过往车辆外,很少有行人在路上行走,军人有纪律,平日很少外出,而军营内的设施远比大街上优越,加之老百姓少之又少,因而显得非常冷清。</p><p> 来到格尔木的人,都感到一种从外界到内心的荒凉,如果不是军营内集体的火热和战友群体的团结,可以想像,格尔木就是座死城。“战友,战友亲如弟兄”这首军歌,不是白写的,更不会白唱。在这里,这首歌更富有情感,更显得深情啊!</p> <p> 如果你到了格尔木,也就算到了一个多民族的地区。</p><p> 格尔木虽然只有13万余人,除了汉族,还有27个民族居住于此。说到底,仅军队人员,就占了近10万余人。是一个名符其实、地地道道的“兵城”。</p><p> 我曾去格尔木东北方向的戈壁草甸子游玩过。</p><p> 那是七月的一天,我和潘雪峰还有通信营的女排长(老乡)刘淑珍,一同开车前往。</p><p> 东北戈壁甸子是重要的军事基地,这里一望无际的野生沙棘和野生枸杞树,密密麻麻的长在戈壁之中。放眼望去,沙棘果金黄的串串果实在阳光下闪烁点点,而枸杞红红的果实吊悬在枝叶下面,垂吊犹似小红灯笼,经风一吹,晃来晃去,刹是美观。要知道,这里的枸杞长得特别大而红,是宁夏枸杞的二倍之大。摘下几个放嘴里,很甜很甜,可沙棘果却是酸酸的,同时长在一片戈壁中,却有味道两重天啊!</p><p> 这戈壁之中,还隐藏着无数珍惜动物。“火狐狸”你见过吗?我见到了,它身材不大,浑身赤红,两眼放出耀眼的綠光,它那“哇……哇……”的叫声可传出几里远。戈壁草甸子里还有数不清的野兔和野山鸽,我们所到之处,不时惊动它们奔跑和飞翔冲刺蓝天。</p><p> 再往戈壁深处去,便是二炮部队的军事基地了,那里没有人去过,而且很隐密。</p> <p> 在汽车35团政治处宣传股,我结识了宣传干事李海乾。</p><p> 李海乾,我与他同年入伍的河南兵。他来自信阳地区固始县,而我是从三线建设入伍。虽然同年入伍,却来自河南两个不同地区。</p><p> 李海乾,瘦高挑的个头,瘦脥的脸型,高眺浓眉,最让人深刻的是,英气中透着书生气。在35团政治处,他可是“宝贝”,是35团有名的“笔杆子”。李海乾文雅生笔,不但写得一手好文章,而且还是待人亲切。他从不自傲,更没有清高,那书生气的待人接物之情景,至今仍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p><p> 还记得在澡塘的一幕吗?我给他送了一个雅号“落地式吊灯”。不用解释,这是一辈子的秘密玩笑。</p><p> 海乾是非常爱学习的人,同时也是做事很认真的人。他给战士们讲政治课,都是认真做好备课的,既生动又易懂,很受战士们的欢迎。</p><p> 自从1982年我离开35团后,曾在北京良乡学习班见过他一面,至此,再也未见。直到后来,据说他已经当上了将军。今年初,在战友群里终于有了他的消息,而且在通话中方才了解他的情况,很是高兴。老战友终归是情难终,意难消啊!</p><p><br></p> <p> 在宣传股工作半年后,我被调到司训队担任副指导员。</p><p> 司训队是35团培训和学习考试汽车驾驶证的训练连队。它是以驾驶理论学习和实地驾驶培训学员为基础的专业单位,是以承担军队的运输任务和培养训练新驾驶员的重要基础的建制单位。这里既有部队的正规组合,同时也具有不同于正规建制连队的特殊性。在这里,除连领导外,只有教员和学员,而不单单叫战士。</p><p> 指导员是翟大计,他高高的个子,大大的眼晴,健壮而魁梧的身材,从他那饱经高原风霜的脸上可以看出充滿着坚毅的精明和智慧。在他的领导下,司训队成为年年的先进连队,给他当副职,让我学到了许多当领导的技能和本领。虽然与他只短短相处了一年(后因提升为营职调离),但他的身影始终在我脑中呈现,是我一生中难忘的战友啊!</p><p> 曹安副连长,是一位憨厚实在的山西人。他个子大约1.7米以上,身体结实壮健,品行钢毅垒落,性格开郎大方,同为副职,他主抓的学员实地训练和队里行政管理。他为人耿直、和善,但管理严肃认真,是个称职的军事行政领导。在与他短短相处的两年时间,成为形影不离的老朋友。</p><p> 曾记得在菜窑夜里煮猪肝汤,用汽灯烧锅;还记得与曹安去道班找根雕,挨了道班一顿喝斥;还记得经常到团大门口去吃小摊水饺,仍记得一同带队去大柴旦煤矿拉煤……等等,都留下永难忘却的印记。青春虽流逝,流年难忘怀啊!</p><p> 沈培勇教员,是与我同年入伍的信阳固始人,身材中等偏上,圆圆的脸蛋透着聪慧和玩皮。他聪明豁达,性格开朗,特别是他在给学员授课时,悠然悄默,点经引典,常使得课堂上笑声连连,深得学员爱戴和赞誉,是教官中的姣姣者。在与他近两年的相处中,他既是我的老乡,也是我的好朋友。直到今日,仍旧战友情丝浓烈,念念难舍青春华年之情。今年初,还给我寄来四罐信阳毛尖茶。当每每泡茶品味时,那清纯浓香的茶水犹如清泉般的渗进心田,那既是茶,更是情,是战友情,更是兄弟情啊!</p><p><br></p><p> </p> <p>离开司训队近四十年了,每当回想起那段军旅生涯,时光虽短暂,记忆却难抹。那一张张青春的笑脸,一个个活跃的身影,无时不在眼前晃动着。虽然许多战友的名字未能记牢,但却活脱脱地展现在脑海之中。</p><p> 1981年春节,连里所有干部都回家过年了,留下我作为留守的唯一干部,带领全连战士共度节日。</p><p> 春节前,我让炊事班杀了两头猪,为大年三十准备了充足的饺子馅,并准备初一到初五的烩餐食谱,目的是让全连的战友们过上一个愉快、欢乐、充实的春节。这次留守,让我真真切切当了一次全连的家。</p><p> 在格尔木军营干部队伍中,流传着这样几句顺口溜:“副官,副官,吃饭转圈,正职不在,当家几天,正职一来,马上靠边。”这次春节留守,真真切切让我当了一回全司训队的家,痛痛快快地带领全队100多名战友,过了一个活跃、欢乐、愉快的春节。</p> <p>如今,人已即将进入古稀之年,回往昔年,不胜感慨。那些熟悉的面孔不时在脑海中徘迴,廖志雄、樊海、王祖银、纪长魁、史宏照、春雨……,一大堆的人影,在我脑海展现。“昔日雪如花,今来花似雪”,“草草抓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p><p> 如今的格尔木,高楼林立,铁路畅行,宽阔的柏油马路,热闹的超市和商场,川流不息的人群。军营已逝去,更多的是新一代的人群,是进入新时代的朝气勃勃的新人。相信,在这块土地上,定会结出更多更美的沙棘果和大红枸杞灯笼,展现出戈壁之中一颗美丽的明珠,光照千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