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北京文学》

杨金辉

我与《北京文学》<br>文/杨金辉<br> <br>文学是心灵迸发的火花,文学是心灵深处的芳草;文学是戈壁滩上的一汪清泉,文学是沙漠里挺拔而繁茂的胡杨;文学是蜜蜂采集的果实,文学是一杯越沉久越甘醇的美酒。<br><br>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发现父亲的书桌上有一本1965年11月号的《北京文艺》,封面很好看,是一只翘在树枝上的喜鹊。刊物虽有点旧,但那只长嘴巴喜鹊却深深印在我的脑际。可以说我爱文学也是从那开始。那天我从《北京文艺》里看到浩然的小说《喜鹊登枝》,我在煤油灯下一直看到半夜,那是一篇农村题材的小说,内容是歌颂移风易俗喜事新办的。那年月书籍较少,看到一本杂志特别亲切。多亏我父亲是民办教师又喜爱文学,因此我就沾了光。也就是从那篇小说里,才知道社会主义新农村新风尚是多么令人神往。清晨,黑喜鹊叽叽喳喳的欢叫不单在书里也在我的心头;韩兴老人的喜悦也不单在书里更是在我们村子里。还有雨泉和玉凤,他们就像我们村的青年代表。这篇充满新时代气息的乡土小说,可以说让很多年轻人读后都受到鼓舞,其实这也是新时代广大农村青年的向往。那篇小说我读过多遍。从此我开始喜爱浩然的作品,不久我从供销社买到了浩然的一本短篇小说集,书名叫《花朵集》。这让我在浩然的小说里再次感受那份美好。浩然的小说贴近生活,让人读后总感到一份特殊的美,那是一种田野的馨香和温暖。一个很微小的事件,经他的描写就显得那么惟妙惟肖。<br><br>后来我又看到了一本《北京文学》,父亲说《北京文艺》改名《北京文学》了。在那本《北京文学》里我看到了汪曾祺的小说《受戒》,那是一个讲述小英子和明海恋爱的小说。小英子和明子相爱更富有诗意,这篇小说让我爱不释手。它的结构简单,语言质朴,质朴得能让人感到流畅如话。好长一段时间,我的脑海里都在回想着小英子和小和尚那段富有地域特色的爱情故事。别看他平白如话,可寓意深刻。小说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明海“出家”的经历,顺着明海“出家”的轨迹自然是明海的生活背景;再是沿着英子的方向,作者又描绘了一个天真烂漫的村姑形象;第三部分,是小英子把明海接上了船,在船上,情窦初开的明海和小英子在水面上卿卿我我私订终身——小英子忽然把桨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你说话呀!”明子说:“嗯。”“什么叫‘嗯’呀!要不要,要不要?”明子大声地说:“要!”“你喊什么!”明子小声说:“要——!”“快点划!”英子跳到中舱,两支桨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支一支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擦着芦穗,扑噜噜噜飞远了。写作需要一个巧妙的构思,这个结构一定要巧也一定要妙,这时候我感到《北京文学》是那样亲切那样温暖……<br><br>再后来我在《北京文学》,又看到了迟子建的中篇小说《泥霞池》。这篇小说是底层社会的一个缩影。宋师傅带着徒弟陈东来到泥霞池,浴池可以住宿还免费洗衣。洗衣,是贯穿小说的一条主线,小暖时刻在洗衣,那些打工的男人们为了有人免费洗衣都愿意住在泥霞池。直到陈东进了监狱,小暖还问他有没有人给他洗衣服,她哭着说:“要是把我给抓起来,谁给泥霞池的人洗衣服呀。”清洗,本身就是一种象征,“泥霞池”,就是要把地下天上的污浊全部涤荡,洗去肮脏的一切,还天地干干净净的本来面目。在陈东灰暗绝望的时候,还是小暖以欲望的方式让他醒悟,让他找回信心。新生的苹果树苗,打碎的水晶盒子,预示着那些浮华都已消逝,生命重回泥土再次成长,这也许是一种救赎吧!<br><br>我喜欢读迟子建的作品也是从阅读《北京文学》开始的,《泥霞池》让我读过多遍,读迟子建的小说我像发现了“新大陆”!我发现迟子建的小说是那样能入我心,说不上是一种怎样的喜爱,反正是看到迟子建的小说总是想读。后来我在《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上看到了迟子建的中篇小说《黄鸡白酒》,这部中篇小说是以哈尔滨为背景,讲述九十岁老人春婆婆的故事。主线是春婆婆的行走,借此以牵带住在哈尔滨城里的很多小人物,其实每个人物的背后都有一段人生曲折的故事,随着春婆婆的展开,她身边的几个小人物也次第展开:死了男人,整天裹蓝袍子的刘蓝袍、做活鸡生意的郑二楞、卖咸菜的小咸菜,还有逢喜来、桂香、昂季诺夫、斯捷潘维奇、冯裁缝、张铁匠、财旺、财喜、马奔、马胜、王老闷、葛素荣、赵孟儒、律师事务所里的尚易开……这些生活在哈尔滨这座城市的极其平凡的小人物构成了一个复杂的社会。这个小说再次让我反复阅读,从阅读中,我渐渐感到春婆婆的形象在我的眼前晃动起来,小说虽是按春婆婆为主线,描写却是广角的。每个人物的出现迟子建都刻画得那么细致,有时候读着读着禁不住产生一种“喧宾夺主”的新奇或错觉,然而这个“喧宾夺主”的新奇或错觉,却让我顿感小说的张力与厚重,在此我真正感受到小说中的人在动,而不是事在动。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和启发!所以我禁不住要道一声:谢谢您,每一位《北京文学》的老师们,您是我知心的良师,也是我知心的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