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之冬盼好运（五）一一我在成都音乐厅观看越剧《西厢记》

青城老树

这次由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演出的越剧《西厢记》，是第三届天府戏剧季暨2020荟萃蓉城精品剧目惠民展演活动的重要组成部份。

《西厢记》是元代王实甫创作的元杂剧。不过故事的灵感却來自于唐代元稹的小说《莺莺传》。

成都城市音乐厅位于一环路南一段，主要由歌剧厅、音乐厅、戏剧厅及室内小音乐厅等组成。其规模仅次于国家大剧院及江苏大剧院，居全国第三。

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成立于1984年。自电影《五女拜寿》闻世后，名声大震。曾多次进京，多次赴港澳台，多次出国演出，其演员获梅花奖、白玉兰奖等奖项无数。最初的“五朵金花”是茅威涛（21岁，尹派小生）、何英（21岁，傳派花旦）、何赛飞（21岁，张派花旦）、董柯娣（23岁，张派老生）、方雪雯（17岁，范派小生）。第一批著名演员还有陈辉玲、黄依群、陶慧敏、洪瑛、颜佳、江瑶、夏赛丽、邵雁、俞会珍、周美姣等。

记得本世纪初，由茅威涛团长率领的浙百越剧团来成都献演，地点是成都艺术宫，我曾一连看了三场：《红絲错》、《西厢记》及《陸游与唐婉》，並珍藏有一套纪念越剧诞生一百周年纪念的越剧光盘。

尹（桂芳）派小生蔡浙飞饰张生，其扮相，与茅威涛老师几无二致；吕（瑞英）派花旦朱丹萍饰红娘，巧得很，其扮相特别是做功又与陈辉玲老师很像，你们看呢？

傅（全香）派花旦周艳饰崔莺莺

昨晚的演出十分成功，获得了成都观众阵阵热烈掌声，说明在成都爱越剧、懂越剧者大有人在。在此全场全程戴口罩的非常时节，竟仍然座无虚席，能看出点什么名堂吗？

周（宝奎）派彩老旦徐国芳饰老夫人。

蔡浙飞、周艳、朱丹萍及徐国芳四位主演均为国家一级演员，均是浙百的后起之秀。

莺莺的此简诗云：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

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來。

这是一首广为传颂的五言诗。人们皆以为是王实甫借莺莺之笔而作，其实这首诗的真正作者是宋代赵令畤，题为《蝶恋花 五夜》。

我感觉，本次演出对传统的《西厢记》剧本作了三处优化。

其一是在“听琴”一节中应有一段“琴心”的唱段，且是袁（袁雪芬）派的经曲唱段之一，夲剧中无此唱段，也许是傅派与袁派有别，但此改使剧情紧凑，可以接受。而袁雪芬、方亚芬、陶琪等演唱的“琴心”，依然永久流芳。

其第二处是在“赖婚“和“私会”段落的精彩处理。

老夫人懒婚令张生气愤至极，此时蔡浙飞（张生）有一段面对红娘、极富伦理的感人唱段，文字十分精彩，录于次：

这事儿告不得别人瞒不了你，

见莺莺我是心劳梦断魂魄离。

恰好似前世寃家今生见，

只盼着连理共枝花并蒂。

我有心，她有意，

老夫人廊下许婚成契机。

只道是一诺千金天作合，

又怎知她翻手为云覆手雨。

言必行，孔孟道，

人有信，周公理。

十年寒窗得教诲，

五部经书天下仪。

为什么不对高官显威灵，

却将枷锁套布衣。

谁有信，谁无义，

问三殿菩萨五百僧侣。

九江八河能作证，

五湖四海可评理。

老夫人食言而肥把婚拒，

令我张生无所依。

灵魂不附神无主，

奈不何脚下荆棘步难平。

因“私会”一节情节难以直白表达，我认为自明、清以來，王实甫的《西厢记》之所以往往成为禁书，与该书的此段精彩描述似为相关，也成为戏剧表达的一大难题。本演出采用了带有浓烈虚拟色彩的渲染手法，是美好精神的升华，色彩艳丽，气氛热烈，十分精采，我以为是神來之笔。

第三处优化是在“拷红”一节，刪去了传统的“拷问私会过程”，仅保留后半段的拷问，红娘的“交待”唱词十分精彩，特录于次：

月儿才上柳梢头，

早已人约黄昏后。

常言道女大不中留，

其间何必苦追究。

夫人啊你得放手时且放手，

得罢休时且罢休。

红娘不曾把日月记，

月余來早已情意相投。

並突出了红娘对老夫人“四不该”的伸辩，为紧凑计，我也可接受。但传统的“拷红”唱段（吕瑞英、陈辉玲、张咏梅等）也十分精彩、诙谐，着力表现了红娘的聪慧、重情及活泼可爱，以后两个版本並存，岂不更好！

本次成功的演出，还有一位幕后英雄，即领唱黄依群老师，我曾到过后台与演员合影，但不好意思开口寻找心中的偶像，失去了这次见到本家依群老师的机会，遗憾！

黄依群老师1967年出生于我的家乡温州市，硕士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国家一级演员、导演，是越剧吕（瑞英）派主要传承人之一，是我的同乡和本家，我对她尤为敬仰。

我曾拜托学兄孙君将此美篇转发予黄依群老师，竟荣幸地收到依群老师的复帖，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