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09年1月8日(2008年农历腊月十三),我们失去了敬爱的父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时间过得真快,恍惚间父亲离开我们已经10多年了。农村人习惯按阴历说事,但我宁愿把他的去世定格在阳历的这一天,那倒不是因为好记,而是这一天有着特殊的纪念意义,这是因为,全国人民爱戴的周恩来总理也在这个月的这一天与世长辞,尽管那是1976年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毋庸置疑,周总理是一位超级伟人,我父亲只是一个平凡得再也不能平凡的人,相提并论,似乎不知天高地厚。但黄泉路上无老少长幼之分,也无尊贵卑贱之别,况且,周总理确实是父亲生前最崇敬的人物之一,我们没有理由不让他追随总理而去。父亲曾给我托梦,说他当上了总理的通讯员,梦里的事难辨真假,但这个梦至少让我自豪了好多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的父亲虽然没有像周总理那样为党、为国家、为人民作出的丰功伟绩,但他给了我们生命,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兄妹七人抚养成人,仅凭这一点,我们就应该永志不忘,何况他还做过许多对社会有益的事情,他和世界上所有的父母一样,有功劳、有苦劳,理应受到尊重,值得永远怀念,感恩的心贯穿在我们整个的生命过程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随着风雨的侵蚀,时光的打磨,我们的身体在慢慢变老,心智也变得老成了一些。将心比心,我们进一步理解了父亲;设身处地,我们更加读懂了父亲。我们可以淡忘别的,但难忘他的艰辛,难忘他的勤劳,难忘他的正直,难忘他的刚强,也难忘他的学习精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由于上学、当兵和工作的缘故,我和父亲聚少离多,了解并不是很全面,根据母亲和兄弟姊妹们的诉说,通过几个事例,我眼中的父亲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父亲是一个很勤劳的人🌻</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多少年来,父亲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就是早上起来得很早。一般早上5点来钟就起来了,自己先简单地弄点吃的垫巴垫巴,然后出来清扫院子和巷道。干完自己的事后,他会根据时间,来到家里有人睡觉的每个窗户前,说:不早了,该起了。自己早睡早起已成习惯,催促家人早起,也是他的一个习惯,他是担怕人睡失觉了,误事。他常说:早起三光,晚起三慌,意思是,起得早,就可以从从容容,该做的事就能做的周祥些,而起得晚了,时间不够用,慌慌张张的,办事就容易出错,对心身健康不利。也许就是他的言传身教,让我们养成了黎明即起、不睡懒觉的好习惯,这个习惯让我们受益匪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五、六十年代的农业社,农民是靠工分吃饭,为了养家糊口,多挣些工分,他什么苦活累活脏活都干过,是个全把式的庄稼汉。为了能得到双工分,他常常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还要替别人给生产队喂养牲口,当“牛倌”,“牛院”条件简陋,酷暑蚊虫叮咬,严冬忍冷受寒,伴着满屋子的牛粪味,就这样一直坚持了十八年。我还记得小时候常常到牛院里给牛添草加料,从丈八深的旱井里给供牛饮水的几口大锅里提水担水,和父亲一块儿到地里割苜蓿,在牛院里铡草……帮父亲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1982年,父亲63岁了,在他的一再要求下,二哥在运城县建筑工程公司给他找了一份看大门的差事,正月初七就离家而去,已过花甲之年的他,这才开始正式“上班”了。名义上是看大门,管车和人的进进出出,其实他还干了不少份外的事,如跑来跑去叫人接听电话,那年头电话机很少,一个单位除领导外,一般就是传达室按部电话,一会儿是叫张三的,一会儿又是喊李四的,他总是来电必接,不厌其烦。另外分发报纸信件也是一件麻烦的事,由于他细心,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单位大门开在街上,周边商贩较多,为图个方便,晚上有些商贩总喜欢把没出手的物品存放在他值守的门房里,而只要条件允许,他总是满口应允。由于他责任心强,待人热情,手脚勤快,因而得到了单位领导和员工的信任,大家都舍不得让他走,在这里一干就是9年。直到1990年,由于单位重组,人员缩编,父亲这才回到家里,这时的他已经是古稀之人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父亲是一个无私心的人🌷</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思想进步、穷而有志,热爱集体、大公无私。他最讨厌的就是不诚实、不守信,看不惯偷鸡摸狗、损公肥私的人和事。在村里他曾经先后担任过贫协小组长、生产队会计、保管员和生产队长,总是干在人前、任劳任怨,尽管家里的日子过得很苦,但他从不做以权谋私的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58年及以后,农村吃“大食堂”的那几年,父亲在生产队管理食堂,负责分发饭票,也算大权在握,家里孩子多,又都是能吃的年龄,为了让孩子多吃点,母亲常常忍饥挨饿,她也曾多次给父亲说好话,想让他能够照顾照顾家里,但都成了耳旁风。为此,母亲没少和他怄气,嫌他不顾家,说他不尽人情,甚至“骂”他“死心眼”“一根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次,我提着个盆子从食堂打了米汤回家,一不小心,在半路上把盆子掉在了地上,米汤全都洒光了,那时我还不满10岁,闯出了这大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傻楞楞地站在原地,我被吓哭了,因为我知道家里的饭票是多么地珍贵,挨骂事小,问题是一家几口可咋吃呀?过了一会儿,一位路过的大娘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掏出了饭票,这才帮我解决了这尴尬的难题。这事我至今记忆犹新。</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父亲是一个特上进的人🎋</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父亲只上过两年私塾,文化水平很有限,但他爱学习,肯用功,靠自学,靠不耻下问,靠钉子精神,日积月累,渐渐地掌握了不少知识,成了一个三千多人口大村的文化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他不但认识好多的字,而且文章写得不错,加上他的一手好字,在那个以书信的方式说事传情的年代,父亲可是吃香得很,村里经常有人上门找他代写书信,编写对联,至于村上这家那户的红白喜事,更是少不了他的身影。父亲能说会道,知书达礼,村里要是哪家发生了家长里短、磕磕碰碰的事,总会想到找他说道说道,调解调解。另外,他的算盘也打得挺顺溜,村里人都说他“堂清”,意思是说他的脑子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父亲写字很认真,一笔一划,苍劲有力,就连信封上的字也很规范。一次,二哥所在的部队要出一期黑板报,领导要他承担此项工作,他感到很纳闷,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领导看到了父亲给二哥的来信信封上的字写得好,推测二哥的字一定差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父亲平时爱读书,爱看报,爱看电视,每天的新闻联播是他必看的节目,耄耋之年,一台小小的电视机依然摆放在他的炕头,陪伴着他,帮助他了解国内外的大事小情。</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父亲的两幅手迹:</b></p> <p class="ql-block"><b> 因孩子们均已成家,应该自立门户,特和他舅杨炳琨于86年正月初三晚同弟兄五人商议决定:长子晋生分老院北半边,内有瓦窑三孔,不计价,三子晋和分老院南半边,地基共六分八厘,与老大各得一半,按每户院基四分计,尚缺一分二厘,以当时地价算,每分250元,共应300元,由弟兄五人分摊,每人应出60元,即老大老三各得90元。老二晋宏分后道园东边一块计四分多,内有老大建成东房三间,当时作价1300元,由老二还给老大一次付清。(老四)晋旺分老院门前园基计二分,买惠存(注:我叔叔)院基一块,时价900元,全家付给,连同园基共计四分。老五晋太分后道园西边一块,计四分多,建房均由自己创建。老院西房六间、捎门等全归二位老人所有。百年之后,埋葬花费均由弟兄五人负担。</b></p><p class="ql-block"><b> 老院南边西房三间代捎门作价1500元,买给晋和。北边三间代小厦,将来谁奉亲和来往两个女儿、外甥等就归谁有。老人生活费由弟兄五人每年各出120元,六月交一半,年底交一半,不能拖欠;医疗费5元以下,由老人自付,5元以上,不说多少均由弟兄五人负责;筹备老人棺木(寿衣自己备妥)由老大负责作成,下来花费多少,也由弟兄五人分摊,必须拿上现款,不能藉故推托。</b></p><p class="ql-block"><b> 以上均是同场说妥,日后不能再有异言。家里物件,基本上谁置的归谁,家里原有的和我(们)新添的,可以作价均分。</b></p><p class="ql-block"><b> 恐后无凭,立此,各执一份为凭。希望你们和睦相处。</b></p><p class="ql-block">重新读来,感受颇深:</p><p class="ql-block">1、手背手心都是自己的肉。绞尽脑汁,可谓周密,不偏不向,公平合理。</p><p class="ql-block">2、可怜天下父母心。老人对子女的要求不能算高,同时也足以反映出当时的物价水平。</p> <p class="ql-block"><b> 旺旺①:房子盖成了吧?听鲜朵②说房子竣工后,你打算来运城一趟,想再买点木料准备盖南房。这说来是好事,但是,今年动工的确费用不小,依我说还是缓一步再说,应当考虑一下今后的生活问题。</b></p><p class="ql-block"><b> 看来今年的收成肯定不如去年,一旦丰产不了,盲目动工,会造成生活上的紧张,应该考虑一下,是否能推到麦收后再说。事实上,丰收绝不会年年好,况且麦后尚打算修理窑③后边,需要吃粮食,但这窑不修势必会出危险,望三思而行为要。</b></p><p class="ql-block"><b> 我在家也向(你)说过,有顺车再给我捎面若干斤,以便食用。依我看,窑里的粮食暂不要动,准备修窑食用,小厦剩下的粮食,可按人口分开,你要考虑全面些,不要只顾你自己。我今疾病缠身,料也不能久在外边。菜籽收获的油,可按人口分开,多少弄清楚,不要马虎。苜蓿(地)暂可以租出,候咱有了牲口再归回来。你父母老了,也没什么能为的力,应当自力更生为好。</b></p><p class="ql-block">注①:这是父亲1983年3月30日写给在家务农的四弟旺旺的一封信。父亲1980—1990年在运城一家公司看大门。</p><p class="ql-block">注②:鲜朵系我二嫂,当时在运城银湖饭店工作。</p><p class="ql-block">注③:我们是1957年5月搬进这个院子里的,当时的住房就是三眼土窑洞,1969年正月大妹妹出嫁后,才用彩礼钱给窑顶上了瓦,历经风风雨雨三十年之后,直到1987年古历二月二十四日才告别土窑,住进了宽畅明亮的五间大瓦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父亲是一个挺坚强的人⚜</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父亲在壮年,就患上了严重的胃病。犯病的时候,疼得他满头大汗,在炕上乱打滚,为缓解疼痛,不是用锨把,就是用棍棒顶在胃部,要不,就是让人站在他的肚子上踩来踩去,就像是在用脚揉面一样,我们弟妹几个小时候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虽然记不得有多少次了,但这样的情景依然记忆犹新。即便这样,到时候他还是该干啥就干啥,舍不得耽误农活儿。他就是这样硬顶着,硬撑着,不看医生不吃药,说来也怪,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的胃病竟奇迹般地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1998年8月,79岁的父亲得了“脑积水”,严重到不省人事,连自家人也不认识了,在家胡乱折腾。后经地区医院神经外科史益民主任诊治,在头上钻了两个洞眼,把积水抽取干净后,父亲就又回归到了正常状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2002年冬天的一个清早,下雪天,父亲出门溜达,走了没多远,就被滑倒在地,造成了大腿骨折,被四弟媳建良发现并把他背回了家。随后四弟请来汉薛医院院长董自正等医生上门进行牵引治疗,父亲在炕上这一躺就是两个多月,期间,他从不叫一声苦,不喊一句痛。后来能下床活动后,也只能以双拐为伴了,就这样,他还经常猫着腰在院子里的菜畦畦里拔草松土。上厕所不方便,为了不麻烦别人,他就让四弟在厕所房梁上系了一根绳子,垂下来正好在手能够够得着的地方,拽住它,起身便会轻松许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晚年的父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2006年农历6月初9,母亲90岁生日。左侧为父亲,时年87岁;右侧是81岁的舅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和城里人一样,这些年,村上的人死了,也要开个追悼会,写个“祭文”念念,以这样的方式,寄托我们的哀思。盖棺定论的悼词是对人生最完美的诠释,是对哪怕是一个极其普通人的最体面的总结。死者为大,不言伤疤,一字一句细斟酌,一行一段皆佳话,充满着催人向上的正能量。思念已故的亲人,我喜欢重温悼词,细细地阅读他们光鲜的一生,静静地沉思一个平凡人的无愧付出,润雨细无声地提升自己的操守和修行,以此,告慰作古的人,激励活着的人,越来越靠近的心让血浓于水的亲情绵绵不绝。</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悼词——</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今天是我父亲的安葬之日,我们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在这里祭典英灵,为他老人家送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于1920年农历11月18日出生在一个贫苦农民家庭;2008年腊月十三下午两点无疾而终,走完了他90年的人生之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的一生是平凡而勤劳的一生。爷爷的早逝,家境的贫寒,父亲不得不在16岁时便挑起了家庭的生活重担。由于家里无田无地,迫于生计,1936年和母亲成家后不到半年时间,就远离奶奶和母亲,背井离乡,四处奔波找事儿干。刚开始是在临汾一家杂货铺当店员,后来又先后到陕西朝邑和甘肃天水给人打工,小俩口聚少离多。母亲在乡下独守空房,担惊受怕,父亲在外边颠沛流离,吃苦受罪。1946年他又被迫当了“壮丁”,1949年太原解放后回到家乡,这才过上了农家人的正常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母一生养育了五男二女,备受艰辛和磨难。为了养家糊口,为了把子女拉扯成人,父亲先后到曲沃烟厂、介休等地干活打零工,飘零在外多年,就图多抓几个零花钱。他脚踩过死沉死沉的弹棉花车,肩扛过百十斤重的大麻袋,背拉过耙耱犁耧,上吕梁山拉煤贩炭,下运城盐池担硝挑盐……什么罪和症都受过,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五六十年代,特别是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由于家里子女多,拖累大,全家人更是愁吃愁穿,不得温饱。为了多挣工分,父亲白天下地干活,晚上给生产队喂牲口,一人顶着几人用,白天黑夜连轴转,后来竟得下了严重的胃病。由于没钱看病,没钱买药,只能拖着、忍着,硬扛着,痛得厉害了,不是用撅把顶住胃口,就是让我们兄弟姐妹轮流踩在他的肚子上以缓解疼痛,胃痛的毛病一直折腾了他好多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80年,父亲到了花甲之年,本来应该歇歇脚、喘口气,呆在家里安度晚年的时候了,但为了减轻儿女的负担,他又主动要求到运城一家工厂照看大门。条件简陋,生活不便,艰苦的日子,没能动摇他的坚持,他不离不弃,一干就是十年,直到他快70岁的时候,才在家人的一再劝说下,离开运城,回到了家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的一生是正直而刚强的一生。他思想进步、穷而有志,热爱集体、大公无私。他平时最讨厌的就是不诚实、不守信,看不惯偷鸡摸狗、损公肥私的人和事。在村里他曾经先后担任过贫协小组长、生产队会计、保管员和生产队长,无论是干哪一行,不管是在什么位置上,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身正气,尽管家里很穷,过得很苦,但他从不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和家人谋私利、捞好处,从没私拿过队里的一钱一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子女们都走上了正道。在我们兄弟姐妹七人中,有三人当过兵,四人入了党,五人跳出了农门,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本本份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在村里的两个弟妹也都有很好的口碑,在乡亲们当中有较高的威望,这一切都是和父亲的言传身教息息相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不一样的人生轨迹,收获了不一样的人生。父亲并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学,只是读过两年私塾,算是一个半文盲,他在给人打工和当“伙计”的经历中,为了支撑脸面,为了保住饭碗,他坚持在干中学,在学中干,凭着一股子韧劲和不服输的精神,日积月累,硬是认下了不少的汉字,并练得一手好书法,文章也写得不错,而且还学会了算账、打算盘,成了那些年全村几千口人眼里的“文化人”。因为能说会道,能写能算,在村里也很“吃香”,经常有人上门找他,他不摆架子,不嫌麻烦,不收分文,总是热情地替村民们写家信、写“状子”,帮买卖人算算账,也常给人家细说事理,调解纠纷,深得乡邻们的信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他很注重关心和了解国家的大事小情,直到耄耋之年,他还坚持着看书、看报的好习惯,每天晚上7点钟的《新闻联播》是他必看的节目,一台放在炕上的小电视机陪伴他走到了生命的终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98年8月5日,年近80岁的父亲,因脑积水做了头部微创手术,出院后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便开始干起了力所能及的活儿。2003年冬,父亲不慎在雪地里滑倒,导致右大腿骨折,虽然经过积极治疗,但仍然留下了下肢残疾,从此再也离不开双拐了。即便是在行动十分困难和疼痛折磨的情况下,他还是闲不住,坚持在院子里拔草、种菜,生活尽量做到自理,这种与疾病顽强抗争的精神,使我们深受感动,他的一言一行我们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就在两个月前,父亲开始卧床不起,最终撒手人寰,永远地离开了我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敬爱的父亲,安息吧!</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