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乔以笔代刀展现青瓷纹饰之美

晓山青

<p>  </p> <p>研习多年画下百余幅纹饰图</p><p>沈建乔以笔代刀展现青瓷纹饰之美</p><p><br></p> <p>全媒体记者 陆燕青</p><p><br></p><p> 盘、盂、钟、鼎;鹦鹉、鸳鸯、鸿雁、孔雀;云朵、水波、花草、虫鱼……造型多样的器形和丰富精美的图纹在沈建乔的笔下熠熠生辉。在他的艺术世界里,越窑纹饰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令他乐此不疲地潜心研习多年。至今,沈建乔已临摹了一百多幅越窑纹饰图,创作了大量的人物系列和花鸟系列的意境画,还开始尝试以展示越窑青瓷器形为主的博古画。</p><p> 沈建乔,笔名溪山剑桥,1963年出生,自幼爱好绘画,尤其擅长国画。现为浙江收藏家协会会员、宁波美术家协会会员、慈溪画院画师,作品多次入选省内外各级画展。他数十年醉心越窑纹饰的研究,撰写下不少学术文章,更独树一帜以国画形式描摹和创作了越窑纹饰相关的作品。</p><p><br></p> <p>地位尊崇的青瓷及纹饰</p><p><br></p><p> 一部陶瓷史,半部在浙江。越窑是中国最著名的窑系之一,越窑青瓷被称为母亲瓷。自东汉中晚期始烧,越窑青瓷历经魏晋南北朝的发展,至唐宋时期达到鼎盛。其中又以“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的秘色瓷最负盛名。文献资料显示,唐代越窑青瓷已经作为州府的“土贡”献给皇室,并在上林湖窑场特设“贡窑”烧造。</p><p> 上林湖一带是唐宋时期越窑的生产中心,窑场规模庞大、产品种类丰富、质量高超、等级高档,造型优美、釉层滋润如玉,代表了这一时期制瓷业的最高水平,也是我国唐宋时期主要生产宫庭用瓷的窑场。那个时期,上林湖越窑青瓷经“海上陶瓷之路”远销到了东南亚、非洲等地。至今,我市境内还留有东汉至南宋200处左右瓷窑遗址,分布于上林湖、古银锭湖、杜湖、白洋湖、上岙湖等沿岸的平缓山坡上。</p><p> 越窑青瓷不仅造型多变,而且装饰亦丰富多彩,在装饰技法上主要有划花、刻花和印花,纹饰大都装饰在碗、盘、钵、盆等大口器物的内底和外壁,执壶、瓶等小口器物外壁的肩、腹部以及器物的盖面,唾盂与盏托等宽沿器物的口沿等处。中国古陶瓷考古之父——陈万里曾编著出版《越器图录》和《越器与浙江》。他在《越器图录》的序言中提到:“而我所视为最名贵并且值得吾人研究的是许多异样的图案画。”不仅用生动的笔墨描写图案种类的繁多,赞叹纹饰的精美,甚至把越窑青瓷图案与敦煌千佛洞和新疆出土壁画相比肩。</p><p><br></p> <p>  今年8月,“溯源得新”宁波慈溪越窑秘色国际研讨会在上林湖青瓷文化传承园举行,越窑青瓷的纹饰同样受到与会专家学者的一致推崇。故宫博物院研究员吕成龙更是奉为圭臬,认为纹饰丰富,线条生动,尤其是带有浮雕的荷瓣纹、头发丝一样细线条的划花,堪称为“划花之冠”。他说,历史上任何一个名窑都无法跟越窑划花技法的娴熟程度相比,应该对纹饰进行统计、分类、分析,再升华,用到创作中去。</p><p> 在沈建乔看来,越窑青瓷的纹饰在陶瓷史上是一座独特的高峰,在保持单色釉审美不变的状态下,进一步赋予了器物文化内涵,“将千峰翠色化作瓷的釉色,把天上的云朵、湖面的水波、一草一木、鱼虫蜂蝶、飞禽走兽等纹饰装点在瓷上,形成了独特的工艺和美的感受。”</p><p><br></p> <p>于线条中窥见丰富内涵</p><p><br></p><p> 《诗经》中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腾王阁序》中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绝句》中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鸟是古典诗词中灵动美好的意象。鸟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远古的人们普遍崇拜太阳,认为太阳是万物生长的源头,把飞翔在天空的鸟当作与太阳神沟通的生灵,进而把鸟神化并当作部落图腾。于是,鸟的形象也常常用作装饰来美化器物。</p><p> 鸟是沈建乔最喜欢的题材之一。“越窑青瓷装饰工艺有雕塑、刻画、模印、镂空等技法。工匠们发挥高超的艺术才能,在青瓷器上把鸟的形象从粗犷到精致,从简单到复杂,既有绘画性,又有装饰性,演绎得丰富多彩。”沈建乔对鸟的图纹进行了漫长的研究。七千年前河姆渡文化中,在牙器上已经有“双鸟朝日”的刻画图形出现。北宋初越窑青瓷上也有“四鸟绕日”这样题材的应用,在图中又加上花草纹,更直观表达万物生长与太阳的关系。他发现,鸟在中国古代被赋予了不同的角色,有着不同的象征,进而形成了独特的鸟文化:孔雀是祥瑞之兆“祥瑞鸟”,鸿鹄是志存高远的“励志鸟”,鸳鸯是代表夫妻情侣不离不弃的“爱情鸟”,喜鹊是“闻鹊声,皆为喜兆”的“报喜鸟”,绶带鸟被寓意为“长寿之鸟”等。</p><p> 根据沈建乔掌握的现有资料,越窑青瓷上出现的鸟类品种举不胜举,除了神鸟凤凰和特征不明显的鸟纹,能够大致辨认的就有鹦鹉、鸳鸯、鸿雁、孔雀、鸽子、燕子、绶带鸟、鹤、鹰、雀等数十种。各种鸟与云朵、水波、花草等元素组合在一起,又创造了更加优美的意境。</p><p> 沈建乔说,鸟的形象在越窑青瓷中的使用比较普遍,六朝时期以雕塑为主,工艺上采用整体雕塑、局部贴塑等方式。唐代中晚期,线条刻画造型开始应用并逐渐成为主要装饰手法,这时线条粗犷,形象简洁,但不乏生动。五代北宋初达到艺术高峰期,刻画图纹大量使用,线条精细,图纹复杂,达到形神兼备的境界,既保持崇尚单色釉素雅的审美理念,又增加了器物的文化内涵。这些历史久远的图纹样式对其它窑口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朵奇葩。</p><p><br></p> <p>  人物系列和花鸟系列的意境画、博古画是沈建乔厚积薄发后的精心力作。上林湖制瓷图、临五代越瓷飞婴图、仿北宋初越瓷荷塘婴戏图、仿南朝青瓷飞天纹莲花尊、仿越瓷古越舞乐图……题材之丰富,纹饰之精美,让人叹为观止。</p><p><br></p> <p>  摹写古代器物形状的绘画也称博古图,北宋皇帝宋徽宗命大臣编绘宣和殿所藏古器,修成《宣和博古图》三十卷。后人把古器如青铜器、瓷器、玉器等同其它文玩和植物组合博古图,形成新的寓意和雅趣。把越窑青瓷器作为主体的系列博古图画的人很少,沈建乔用越窑青瓷发展过程中代表性的器形,根据使用功能和文化寓意来组合成新的意境。对沈建乔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挑战,需要不断地创新和探索。</p><p><br></p> <p>青瓷文化的朝圣者</p><p><br></p><p>  “我一直把上林湖视作神圣之湖,常常到湖边走走看看,去上林湖的次数已数不清楚。但记得有一次恰好元旦,一起床脑海里忽然跳出一个念头,想看看新年第一天上林湖的日出是怎样的?于是一大早驾车前往。”沈建乔说,那次的景象记忆犹新,在那里看到山水仿佛还在沉睡,水面上氤氲着淡淡的雾气,把山色遮得朦朦胧胧,远山如国画中掺了墨的淡青色,近处的山颜色却深得接近墨色,给人感觉既深沉又透彻,内心刹那间变得安宁寂静。</p><p> 沈建乔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到上林湖是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厂里组织春游,几十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上林湖的北边大坝处,全身心沉醉于湖光山色中,虽然看到岸坡上满布的破罐残瓷,但没有作深入地探视,也许是因为尚不了解越窑青瓷和千年文化的缘故。10年后,沈建乔在姚北古玩城地摊上被一堆青瓷碎片吸引,流畅的线条,古意的造型,令他爱不释手,此后便留意起带图纹和文字的青瓷碎片。</p><p> 多年后,沈建乔成了上林湖越窑青瓷的忠实膜拜者,把去上林湖自诩为“朝圣之路”。“这里有许多制瓷大师,尽管没有留下姓名,但他们不仅把上林湖的泥土变成坚硬耐用的瓷器,更烧制出了代表青瓷巅峰技艺的秘色瓷。”沈建乔说,虽然现代考古发掘让不少埋藏千年的艺术瑰宝重现人间,但他坚信在这静静的湖水下面还藏着很多青瓷珍宝和不为人知的历史故事。</p><p><br></p> <p>  出于对越窑青瓷的喜爱和对传统文化的敬畏,沈建乔开始潜心研究越瓷纹饰,并决定以笔代刀用国画的艺术形式再现其艺术美。“中国画造型以线条为主,线条是画中的主骨,所以中国画‘六法论’中有‘骨法用笔’。越窑青瓷上的图纹线条也有相似之处,同样讲究抑扬顿挫,具有韵律和金石味。造型也讲‘气韵生动’,在尊重客观对象的前提下进行取舍、概括、抽象和夸张。”在他的笔下,人物、花鸟、虫鱼等纹饰重焕新生,古朴生动,美不胜收,令人啧啧称奇。</p><p><br></p> <p>  在创作之余,沈建乔还撰写了《越窑青瓷中的文房用品》《越窑青瓷中的鸟》《上林湖——我心中的圣湖》《陈万里与上林湖越窑遗址》等文章发表在刊物、微信公众号等媒体上,分享自己的研习心得。陈万里在《中国青瓷史略》中写道,“越器上的纹样实在是异常丰富多彩,要是能在上林湖方面出土越器碎片中,尽量搜集的话,真可以编辑一本材料丰富图案书集。”沈建乔希望能够出版一部客观系统地展示越窑青瓷图纹的高清画册,为此,他收罗了尽可能多的图纹标本,积累了很多资料,着手整理写成书稿,“目前还在进一步完善之中,期待能尽早和大家见面。”</p><p><br></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