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如晚花影

与北方下雪不同，南方更多的地方是下雨的。相比于江南水乡的浙江，或者一山之隔的江西，这里没有受到雪的眷顾；相比于比邻的广东，或者隔海相望的台湾，这里没有四季如春的温暖。虽说福建西部或北部会下雪，但位于其中部的，一个叫莆田的小城里，雪，就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珍品。

在这座南方的小城里，雪，终究是不可能看到的。有些时候，下一次冰雹，就会令全城的男女老少都沉迷期间。确乎，南方的冬天，少了些新鲜。没有梅花的一枝独秀，却有百花的风中凌乱；没有雪花的满天纷飞，却有冷风的呼啸凌冽。我想，大概是真的，南方的人，或许一生的童年乐趣，都会在北方的雪花飞舞的季节里，展露无遗。

一个朋友跟我说，虽然这里没有，但在省的西北面，与江西交界的武夷山，是下着雪的。她说“雪下了一夜，在凌晨时分停着了。早上人们醒了，一到外面，都是过膝的雪地。”听着她的话，也确乎向往着那个地方：白茫茫的一片，周遭只有些许带绿的树木；天地之间，少了人世间的喧闹，没有心灵的猜忌，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去玩；又或者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躺在雪上。这样的生活太过神怡，太过惬意，太过自在。北方人都觉得下雪已经见怪不怪了，也觉得南方人没见过世面。但其实，他们只是在人间世俗间呆的太久，太累。不过是想像雪花一般，在经历了漫长的纷飞之后，能够在地上，可以和人们玩着孩提时的游戏。

我爱雪，也曾恋过洁白。当清晨的阳光斜照在雪上，雪愈渐融化，我会心疼。以至于，我都不愿去触碰雪。因为爱，所以无法去拥抱，甚至无法把它捧在手心。因为爱，所以默默关注，却又在人们与雪玩耍的时候，消失于视线之内。

常常听，或看到，生活中，电影中，爱情让人疯狂，也让人悲伤。在一起固然美好，但没能在一起的人们，只能苦苦纠缠。所以即使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心里也像是下了场暴雪一般荒芜。

我常常想着，倘若下雪了，自己会怎么样？可能会像个诗人一样，踱步其间；也可能像个孩子一般玩雪。我这么想，是因为一个人。她正位于重庆的某大学里求学。我想知道她看见雪会是怎样的情景，是否和我一样？会在无人的繁华街道，听着寂静的喧嚣？但是在这座小城，天凉了，只有雨点落下。我常常想着，雨和雪，是否是对恋人？也许是命中注定在一起，最后却不得不分道扬镳。我这么想，是因为一个人。他正在莆田的某大学里迷茫。我不清楚他在做些什么，又会不会像我一样？在晴朗的阴暗角落，恋着熟悉的陌人？也许我应该告诉他，雨夹雪，是存在着的。

雪，一年年地下；人，一年年地老。在生命最后时刻，纵使感概万千，也抵不过雪花的飘零。看那，雪花铺成的洁白，那是世上最美的婚纱。曾想把它送给她的他，也只能在她的婚礼上，注视着；在病床上，回忆着。

——如晚花影

201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