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天空宁静而深远。小区内,许多人都还在睡梦中,依稀看到几家灯火在闪耀。此时,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是枯叶随风飘荡的沙沙声。公路上,已是车来车往。几分钟后公交车过来了,车内唯有司机一人。我幸运的成为第一位乘客。看看蓝色、红色的塑料座椅,心里不由地感到一丝寒意。谁知,没过几分钟,一股暖流直接从脚底窜到座位,像是坐热炕一样舒服。</p><p> </p> 外地口音的男人 <p> 从不同站口陆陆续续上来的人们,最初都是围得严严实实的,几分钟后除了口罩依旧外,围巾、帽子都松了下来。车里暖暖的。这些早起奔波的人啊,在这里,像在家中一样舒服。任由司机师傅载着驶向远方。</p><p> “您拿的什么呀?”司机师傅对刚刚上车的男人说。</p><p> “大米。”一个戴着黑色帽子,中等身材,约莫六十的人,边往车上抱袋子,用满口固原口音回答着。随即又转身下去,一袋、两袋……七八袋东西被抱了上来,司机看着他不断地上下车搬运东西,仍旧耐心地等他抱完,才继续驶动汽车。男人头上那蓝色的毛线帽顶松松垮垮,一晃一晃的,似乎里面还能放个小皮球进去。男人看上去并不强健的身体,抱着大米的样子却也一点也不吃力。将所有的袋子放在我身后座位的四周,然后扫视了一遍,又拿眼神细细捋了捋,像抚摸着一个个孩子,圆睁的小黑眼睛这才眯成了一线。</p><p><br></p> <p> “这么多东西?”等男人弄完, 司机师傅只轻轻说了句,边专注地开动着车。</p><p> 男人抬起腿,跨过米袋,坐了下来。我回头看看,车内我这边的位置都被这些东西占领了,我和这个男人像小岛中露出的两个山头。</p><p> </p> 羞涩的女人 <p> 随后上来一个瘦小的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女人,围着一条米色的头巾,手里提着三四个小袋子,装着枣子、鸡肉等,背着一个小背包。“师傅,放好我给付钱。”也是固原口音,她将那些小袋子紧靠在米袋旁,直起身,撩起衣襟,从里面的衣兜里掏出一叠一元的钞票,捻出四元钱,投入货币箱内,站在过道里 , 冲着刚才的男人说:“都抱上来咧。”</p><p> 前面还有空位,她却站在那里,也许是带的东西太多,不好意思再占去一个座位,仍旧站着。“您坐吧,位置空着也是空着。”司机说。“哦……”,女人尴尬地笑着。看她那饱经沧桑的额头,再看她不好意思地表情,一点儿也不像年过六旬的老人,反倒像是个羞涩的小姑娘。直到听了司机的话,她才放心地转身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p> <p> 天已亮起来。车外,寒风瑟瑟,车内温暖如春。车外,是无边的原野,车内,是无言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