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北宋皇家御用柴窑花口洗正面</h3><h3><br></h3><h3>这件瓷器本藏家于2020年11月22日(周日)在大连华宫古玩城地摊购得。器型规格和基本特征分别是:口径17.5厘米,底足径16厘米,高3厘米。足底支钉痕5枚,釉色呈天青,背部款识鎏金篆书体“天佑元年”。</h3><h3>正面口内竖版鎏金楷书43字铭文:<br></h3><h3>“蒼州建青窑珍柴已不可得如是枕獵北宋莫色吴君子魂畔鬢堅難不無穆言瓷級如兹脚大宋皇家御用.天”(全文无标点)</h3><h3>根据分析大致可分为六句:</h3><h3>蒼州建青窑珍柴已不可得,</h3><h3>如是枕獵北宋莫(秘)色,</h3><h3>吴君子魂畔鬢堅(竖),</h3><h3>難不無穆言瓷級如兹脚,</h3><h3>大宋皇家御用。</h3><h3>天。</h3><h3>在这里,藏家以笨柮的学识对上述铭文作以粗浅分析。其中首句的开头,指出建青窑位于一个古代叫“蒼州”的地方,“珍柴已不可得”这句非常关键,“珍柴”是指珍贵的“柴窑”瓷器。其来历是在五代十国(公元954-958)年间,后周世宗柴荣在显德元年(954年)大力崇尚瓷器工业发展,他对进贡入宫的精品瓷器爱不释手,所以历史上便以世宗的姓氏命为“柴窑”。据明代《清秘藏》中记载,柴窑瓷器“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因此世宗作出御批:</h3><h3>雨过天晴云破处,</h3><h3>这般颜色做将来。</h3><h3>明代《事物绀珠》中称柴窑“制精色异,为诸窑之冠。或云柴世宗时始进贡,今不可多得”。由此可见,柴窑瓷器闻名于世,由来已久。</h3><h3>接下来一句,“如是枕獵北宋莫色”,里面包涵两层意思,即后周的柴窑瓷器是别想得到了,那么能够獵取到北宋时期(公元960-1127年)的高仿柴窑莫(即秘)色瓷器。</h3><h3>第三句的意思是接前句的,吴君子得到了也会“魂畔鬢堅”的。这个吴君子是何许人也?不出意外的话,针对这件瓷器署“天佑元年”底款看,我分析就是公元1354年元代后期国号“周”,称帝的张士诚。他1353年自白马场起兵,与明代始祖朱元璋分抗元朝,自号“吴王”,1357年8月刘福通进逼汴梁,张士诚降元,朱元璋灭元建立明朝后,他屈首称臣,不久自缢。虽然他称尊时间短暂,毕竟也是显赫一时的人物,曾经出身盐商的他当然对柴窑也梦寐以求,在其登基元年就有人进贡这件北宋柴窑笔洗,高兴得“魂畔鬢堅(“堅”字实际应该是“竖”,如成语怒发冲冠,指的是头发都竖起来了,可能是刻字时的笔误)”是对他的极度兴奋感受逼真描述。</h3><h3>第四句是“難不無穆言瓷級如兹脚”(脚即梁柱下面的那个基石,可以起到稳固根基作用),大意是难道我能不极其羡慕的说,这件来自北宋宫廷皇家御用珍贵级别瓷器,足已证明是自己如日中天的基石吗?</h3><h3>第五句是“大宋皇家御用”,为了能够表明他得到这件宋代柴窑瓷器的身世与来历,张士诚特意在笔洗上写上这句以示珍贵,并含自己可与宋代皇帝并驾齐驱之意。</h3><h3>最后是一个染红了“天”字,极有可能是他自称“天子”的意思。</h3> <h3>七三年文物出版社《中国历史年代简表》</h3> <h3>北宋皇家御用花口洗背面</h3><h3><br></h3><h3>在这件瓷器的背面,用篆书体刻有鎏金“天佑元年”款识,该篆书线条规整流畅,不偏不倚居于正中,看视很标准规范。但经查阅《中国历史年代简表》获悉,在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过两个“天佑”年号,一个是公元904-906年后唐昭宣帝李祚元年年号为“天佑”,另一个是公元1354-1357年元末泰州白马场大盐枭,张士诚起兵自立为王,建立国号“周”,年号”天佑”。但是在唐代瓷器烧造上,主要还是以“唐三彩”陶制器为主流,当时瓷器还没有出现,所以这个笔洗不应该断定是唐代的。根据上述铭文中记录显现的“大宋皇家御用”字样,并鉴于北宋徽宗赵佶在位(1101-1125)二十五年间,极力热衷于书画和瓷器发展的史实,张士诚由于渴望得到宋代柴窑并梦想成真,才”张冠李戴”把自己的“天佑元年”年号,刻在相距230多年前的宋代柴窑皇家御用器上。在中国瓷器发展史上,有关瓷器的款识,各个朝代都有着严格的标志本朝特征的样式要求,一般都是本朝年号标示在本朝瓷器上,而张士诚的作法则是一个违反历史常识的创意。</h3><h3>众所周知,北宋柴、汝、官、哥、钧五大名窑瓷器中,柴汝窑瓷器居冠举世公认。而后周世宗柴荣窑珍品瓷器,寻遍全国各国立公立博物馆,也仅是闻其名而不见其踪,故而出自北宋仿制的柴窑瓷器,称其为诸瓷器之首,理所当然是当之无愧了。</h3><h3>仔细审视这件出自短命伪皇帝张士诚宫中的珍稀柴窑宝物,抚之莹润细腻,制作精良,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柴窑特点一一具备,名不虚传。更重要的是,铭文中指出后周柴窑的烧造地点,是柴世宗朝时期一个叫“蒼州建青窑”的地方。仅凭这一点,相信公元1354年的伪皇帝张士诚肯定是有其线索的,虽然后周时期的地名“蒼州建青窑”今指何处无法考证确认,但说的如此详细亦绝不是空穴来风的。这个时间总比明代(1368-1644)和清代(1644-1911)一些柴窑瓷器研究学者,著书立传各说柴窑时间早的多。到目前为止,关于柴窑的原始确切地点全国可分为两个争论派系,一个是西安派,他们认为明代中期出版的《格古要论》中曾载:柴窑器出北地,西安古时曾设“北地郡”,且这里是“耀州窑”的主产地,故而认为柴窑瓷器是耀州窑烧造的。另一个是郑州派系,理由是在2001年城郊某工地上掘土时,发现大量破碎瓷片,有收藏爱好者识货认定是柴窑瓷器,进而风靡一时,村民们为圆发财梦进行疯狂挖掘,初时几块钱一块,不久一传十十传百,每块瓷片竟涨至上百元。惊动官方文物部门后,有专家也确认是柴窑瓷器,因此柴窑最早发源地始出郑州竟成了不争的事实。</h3><h3>由此可见,我的这件宋代笔洗的发现与收藏,其历史意义远大于瓷器本身意义,历史研究价值更远大于珍贵文物本身价值。如果能够进一步深入研究获得证实,在距今1100多年前远古后周时期确有地名为“蒼州”的地方,现在收藏界一致公认的柴窑瓷器最早烧造地在郑州的判断,将被彻底改写。</h3><h3>不过需要待理清的两点是:</h3><h3>此柴窑与彼柴窑区别:关于“柴窑”的提法,现在在收藏界多指瓷器成型入窑后,用杂木火点烧到设定温度,待炉温冷却后取出来的柴窑瓷器,而非用现代化的燃气炉或者电炉窑烧造的瓷器。本文所说的柴窑则是以古代柴世宗名字命名的柴窑瓷器。二者的本质区别,在于现代柴窑的“柴”字是木质烧柴,属于木科名词。古代柴窑的“柴”字是姓氏。故此柴非彼柴也!</h3><h3>假瓷器与真瓷器的鉴别:简单的说,大凡造假瓷器,虽然器型釉色与真品无疑,但是只要具备一定专业常识,仔细审视眼前的每一件瓷器,还是能够甄别出其中一些端倪的。更重要的一点制瓷所用的胎土和釉色颜料他仿不了,古瓷胎土源地有限,配方比重严谨,手工凿研打磨。绘画染料多采用自然植物或者颜色矿石研磨而成,如风靡一时元青花靛蓝染料,就是取自伊朗德黑兰产的矿物染料绘画的,不论发色还是癍痕及流淌痕,都有其独特的品鉴标准,现代仿品做工再到位,也掩盖不了欠古风古韵的缺陷。再回过头看看我所收藏到的这件瓷器,无论从外观上看历史沧桑感明显,从支钉胎土上看,具备古瓷鉴定特征,敲击发声清而脆悠并扬,不唦不哑,不闷不尖,磬音入耳美的享受。上面所刻43字铭文和4字款识,繁体楷书笔划流畅,线条棱角分明,极具宋代徽宗瘦金书风格。篆书体展现的是标准《说文解字》范体,令人无可挑剔。纵观现代仿品字迹笔划歪斜扭曲,刻工柮劣,不堪入目。</h3><h3>最后鉴定结论:</h3><h3>该花口笔洗经放大支钉痕观察,胎质呈浅灰状,釉层微薄且坚硬,器釉表面呈灰绿色,润泽华丽,微见褐色不规则细纹。器型规整,尺寸标准,扣之声音浑厚。参访古代瓷器图谱比对,具备宋代汝窑器基本特征,因为宋代皇家柴窑器目前尚无标准实物参考,故初步判定它是一件宋代精美汝窑笔洗。同时,根据铭文文字记载,不排除由于宋代、元代晚期战乱频繁,导致这件宫内宋代皇家精美御用柴窑瓷器散落民间的可能。</h3><h3>撰稿资料来源:<br></h3><h3>此文编写中,为尊重历史及其出处,参考引荐了《中国历史年代简表》、《中国历史大事纪年》和《元史演义》等书目中部分内容。</h3> <h3>放大的“天佑元年”篆书体效果</h3> <h3>非常珍贵的后周主柴世宗款柴窑凡红釉小玉壶春瓶正面</h3> <h3>非常珍贵的后周主柴世宗款玉壶春瓶侧面</h3> <h3>后周主柴世宗款玉壶春瓶俯视</h3> <h3>非常珍贵的后周主柴世宗款玉壶春瓶底足款</h3> <h3>八一年上海头版蔡东藩著《元史演义》</h3> <h3>八二年头版辽宁大学历史系编著《中国历史大事纪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