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鸡足山2020（上篇）

冯嘉年

因COVID-19疫情，在家闲住，于是有了2020/11/8 - 11/12的鸡足山游。

鸡足山，在云南西部，横断山脉东南边缘，距大理古城100公里。

“顶耸西北，掉尾东南，前列三峰，后拖一岭，宛若鸡足”，因此得名。

最高的天柱峰，海拔3248米，相对高差1468米。

峰巅有金顶寺和楞严塔。

在那里，爱山的可以观山，敬佛的可以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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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页搜到一张卫星地图，显示其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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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鸡足山，就要了解与鸡足山相连的三位“名人”。

首位是迦叶尊者。佛陀十大弟子之一，以“头陀第一”著称。

灵山盛会时，大梵天王以金色钵罗花献佛，并请佛说法。佛陀以手拈花，遍示大众，从容不迫，意态安详，却一言不出。众弟子皆面面相觑，默然不明所以，唯独摩诃迦叶妙悟其意，报以会心一笑。

释迦牟尼佛当即将手中之花交付迦叶，说：“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 并说：“吾将金缕袈裟传付于汝，转授补处，至弥勒出世，勿令朽坏。” 迦叶恭敬礼佛，说：“善哉！善哉！我当依敕，恭顺佛故。”

这是《大梵天王问佛决疑经》中 “拈花微笑、衣钵真传”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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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大唐西域记》：“迦叶承旨住持正法，结集既已，至第二十年，厌世无常，将入寂灭，乃往鸡足山。山阴而上，屈盘取路，至西南冈。山峰险阻，崖径盘薄，乃以锡扣，剖之如割。山径既开，逐路而进，盘纡曲折，回互斜通，至于山顶，东北面出，既入三峰之中，捧佛袈裟而立，以愿力故，三峰敛覆，故今此山三脊隆起。”

迦叶携金缕袈裟和佛陀舍利子，到鸡足山，入华首门，等待56亿7千万年后弥勒佛下生，以传授衣钵，并协助他教化众生。

迦叶被列为禅宗始祖（达摩是迦叶的第28代传人，是中国一地的禅宗初祖）。鸡足山是唯一的迦叶道场，中国的禅宗祖庭，与五台、峨眉、普陀、九华齐名的佛山。

这是“守衣入定，待佛降生”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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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位是徐弘祖，号霞客（1587 - 1641），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和探险家。

“我欲倒骑玉龙背，峰巅群鹤共翩翩”。对自然山水之美，他有超功利的兴趣和挚爱。

从20岁起的前30年，他游览了华东、华北、华中等地区。因母亲在，他只作短期游，总是如期而归，主要是慕游名山。

他的游记，包括风景名胜、历史背景、文物古迹、传说故事、民俗风情。材料都是亲身所历，亲眼所见，当下记录，力求详尽。

在那个没有飞机、火车、汽车的年代，完完全全的自筹资金，实行徒步“自助游”，实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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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楨9年（1636年），徐霞客年届五十，唯恐老病将至，而老母已经故去再无牵挂，于是决定进行“西南万里遐征”。不计程，亦不计年，游泊岩栖，游行无碍。

步行2年3个月，历尽艰辛，三次遇盗，四次绝粮，同伴静闻和尚受伤病逝。于1638年腊月22日首次登上鸡足山，住悉檀寺（文革被毁，已不存，现鸡足山宾馆址）。

他住山上一个月，登山临水，对鸡足山的地貌、山脉、水文、气候、物产、人物、寺院，作详尽的考察，留下记录。

1639年正月22日，徐霞客应丽江土官木增邀请，赴丽江游览考察，后又去大理、保山、腾冲等地，同年8月22日二上鸡足山。

他受木增委托，耗时3个月编写“鸡足山志”。1640年春，他病势日重，兩足俱废，心力交瘁。木增派人用滑竿送他回故乡。经150天到黄冈，再乘快船6天，于6月到江阴，次年正月去世。

去世后，他人整理徐霞客34年旅行尚存的文稿，出版了“徐霞客游记”，计60多万字。

英国学者、科学史权威李约瑟博士认为，就徐霞客观察自然之精细和记载之翔实而言，“不像是17世纪的学者写的东西，倒像是一位二十世纪的野外勘察家所写的考察记录。他不但在分析各种地貌上具有惊人的能力，而且能够很有系统地使用各种专门术语。”

徐霞客两次登临鸡足山，驻山共178天，鸡足山，是徐霞客一生中旅游考察的重点和终点。3万余字游记，是“徐霞客游记”的压卷之作。他为鸡足山编写了第一部山志，可惜已佚。只在游记中附有“鸡足山志目”和“鸡足山志略”。

徐霞客游览考察路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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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位是虚云和尚（1840 - 1959），高德大僧。

他的前半生都在寻师访道，参禅见性。曾由普陀法华庵起香，三步一拜，经23个月，跪拜到五台山。也曾从五台山出发，用4年半时间，由陕入川、藏，到不丹、尼泊尔、印度、锡兰、缅甸云游参访。

他的后半生都在复兴名蓝古刹，倡导农禅道风，弘扬佛法，利济民生。一衲，一杖，一笠，一钟，行遍天下。传法曹洞，兼嗣临济，中兴云门，扶持法眼，延续沩仰，以一身而挑禅宗五家法脉。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上求下化，自度度人。

虚云曾写诗总结自己一生：

坐阅五帝四朝，不觉沧桑几度；

受尽九磨十难，了知世事无常。

（五帝：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四朝：滿清皇朝、太平天国、中华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

1953年，发起中国佛教协会，并任名誉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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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鸡足山佛教兴盛。“金殿空中香雾迷，十里松风吹不断”，曾有36大寺、72庵、千余所静室，住山僧众5千余人。

1889年，虚云初上鸡足山时，所余寺院不到10所，而且丛林败坏，僧伽失仪，一派衰相。他发誓“日后机缘成熟，定当以重振迦叶尊者道场为首任。”

1902年，虚云再上鸡足山，想搭一茅棚而遭驱赶，无立足之地。

1904年，虚云三上鸡足山，受请主持“殿宇倾颓、钟鱼绝响”的钵盂峰迎祥寺（后赐名祝圣寺）。辟山启土，诵经参禅，开单接客，恢复十方丛林。办佛学堂，授课示范，正本清源，振兴禅宗。

虚云在云南弘化26年，其中驻锡鸡足山达14年，使鸡足山名声日隆，道风远播。

迦叶、霞客、虚云，都是有毅力、有抱负、有担当的“人物”。鸡足山，作为佛教胜地而兴起和延续，三位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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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1 11/8 周日。

在大理客运站（下关），乘小巴直赴鸡足山。今天的目标，是到达金顶，安排好食宿。

1个半小时，先走平路，再平缓上山，到达鸡足山的山门牌坊。

始建于明万历年间，毁于文革，1985年原样重建。

雕梁画栋，飞檐翘角。一门隔两世，是浮华红尘与清净佛国的分界。

赵朴初题蓝底金字大匾“灵山一会”。

明代卫朴撰黑底金字楹联 “梵钟声彻三千界，鸡足名标第一山”，原挂石钟寺。

2500年前，佛祖释迦牟尼在西方灵鹫山设坛，宣说佛法妙义，诸佛菩萨秉承听经。

沿盘道进山，回望山下鸡足山镇的八卦图布局。青瓦、白墙、水彩画的白族房屋式样。

路边开始出现九莲寺、佛塔寺等稀疏分布的佛寺。

现有寺庵和交通的全图。分别圈出了我们在2020年、2021年兩次登山到过的寺院。

小巴到达石钟寺停车场，全部乘客下车，这里是私家车进山的终点。

石钟寺。

唐时創建。永乐年间，敕赐少林寺二僧人重建，明清民国多次增建，成为山上最大最古老的寺院之一。

相传寺左有水潭，上悬崖石，叩之如钟，故名石钟。

孙中山题写横幅 “昙云法海”。

于右任题写楹联：“如来，有相无相是虚；石钟，无声有声皆幻。”

文革被毁，1998年获批开始修复，尚未见成效。现大停车场，看来是寺院原址。

千手观音的临时居所。

从石钟寺到观光车中转站，是一条石阶路，二三百米长。

路边树林中有猴群，上窜下跳，讨要吃食。举止尚文明，未见有强夺豪取的。

路边经常见到“霞客古道”的标识牌。

在中转站10元购票，乘观光大巴上山，到索道下站。

香会街吃午饭后，乘缆车上山。全程1811米。上行45元，下行30元。

万壑松涛围绕，也可见三三两两的信徒、游人，在下方石阶上艰苦攀登，一步一个脚印。

乘索道飞渡。

过去，我对修建直通山顶的登山公路和索道，很不以为然。一来怕任意改变自然景观，二来认为一些风景绝佳处，在奋力登攀中才能体察其妙处，应当留给年轻人专享。

近年，逐渐产生力不从心的感觉，想法也随之有所改变。

从索道上站出来，金顶寺在望。

不想爬二三百米石阶的，路边有滑竿服务，要价280元。

三官殿。

道教庙殿，在金顶寺的前方。

有楹联：

人心皆向善，何必三官施法力；

天道尽存仁，常将百爱化甘霖。

尧，敬天爱民，风调雨顺，被尊为天官。

舜，民风高尚，地不生灾，被尊为地官。

禹，因势利导，治理洪害，被尊为水官。

三官分工：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金顶寺，明弘治年间，来秀禅师創建。峰顶屡建亭台殿塔，逐渐构成宏伟的寺院建筑群。

文革被毁。

2004年、2014年，惟圣和尚两次组织修建。

金顶寺寺门。

飞檐翘角，凌空欲飞。正脊垂脊，雕梁画栋。双龙倒挂，斗拱相承。艳丽多姿，是白族特色。

金殿。

崇桢14年（1641年），黔国公沐天波，将昆明太和宫的铜殿迁来天柱峰顶，寺院由此改称金顶寺。

文革时被砸碎熔毁。

2007年用铜250吨，重新铸铜镀金，仿木结构。殿内殿外，一片金光。

供奉千手观音。

楞严塔。

1932年，龙云和民间捐资重建。

密檐式空心方塔，石础砖身，高41米，内7级，外13级。

二楼有释迦牟尼卧像和龙云题字“法相庄严”。

在铁栏围护的望台上，可尽览朝晖夕阴，锦绣河山。

鸡足山上标志性大型建筑，抗战时飞越驼峰飞机的天然航标。

山为地之胜，寺为山之胜，塔为寺之胜。

人说：“天下名山僧占多”。其实在中国，名山和名寺是相辅相成的。山以寺传，寺以山传。就如鸡生蛋，蛋生鸡一样。

夕阳斜照，层层叠叠的远山近壑，层林尽染。

饮光殿。

正中供奉迦叶，兩侧供奉达摩和慧能。

大雄宝殿。

担当撰写的大殿楹联：

万佛之光，迦叶为世尊第一上首；

五岳之外，鸡足乃天下有数名山。

照抄一段历史，一字不差：

“1966年6月，因“文化大革命”运动，鸡足山被当成“封建堡垒”成了革命对象。9月6日，在“捣毁鸡足山指挥部”的率领下，1300多名红卫兵组成破“四旧”队伍开赴鸡足山，搗毁了28座寺庙的全部铜铸、泥塑佛像，金顶金殿被砸毁，尊胜塔被炸毁，各寺庵佛教经藏、法器、匾额楹联、文物被洗劫一空，84名僧尼被赶下山劳动改造。据不完全统计，仅废铜就卖了5万公斤。浩劫空前，鸡足山寺院变成一片废墟。”（宾川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鸡足山志》2012年10月 云南人民出版社）

鸡足山、大理百姓，在历史上有向佛的传统。但在自上而下的蛊惑下，形成毁佛的疯狂群众运动。

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的古建文物日积月累，艰苦传承，彻底地毁于一旦。

现在满山的寺宇庙庵，其实都是“假古董”。楞严塔，是幸存的唯一“真古董”，但它的历史不足百年。

如果没有充分的反思，昨日之毁，今日之兴，大兴大毁可能会周而复始。

一声叹息。

夜宿金顶寺接待楼，距大雄宝殿100米。标间，有电热褥，有WiFi，随僧吃斋。

寂寥无声，漫天星斗。

D2 11/9 周一。

一片漆黑中响起钟声。打手电去大雄宝殿。

惟圣和尚着紫色袈裟，主持早课。六七僧人，八九信众，多是三四十岁女性。

早课后，到寺前宽大的睹光台等待日出。

云海浩瀚，无边无涯，山蔽林隐，黛峰沉浮。

金顶寺所在的天柱峰，在群山中突兀雄起，又被称为四观峰：东观日出、南观祥云、西观苍洱、北观玉龙。

鸡足山还有八景：天柱佛光、重岩返照、洱海回岚、苍山积雪、华首晴雷、万壑松涛、飞瀑穿云、塔院秋月。

徐霞客“绝顶四观”：

芙蓉万仞削中天，抟捖乾坤面面悬。

势压东溟日半夜，天连北极雪千年。

晴光西洱搖金镜，瑞色南云列彩筳。

奇观尽收今古胜，帝庭呼吸独为偏。

虚云“四观峰绝顶”：

西来胜地自何年，山势巍巍接梵天。

一派回源朝北阙，三峰鼎峙镇南天。

踏开藤杖千重翠，收尽钵盂万井烟。

俯首忽闻下界语，始知身在白云巅。

风云变幻，波涛起伏，时开时合，忽淡忽浓。

徐霞客“云观”：

白云本是山中物，南极祥光五色偏。

蓦地兜罗成世界，一身却在玉毫巅。

徐霞客盛赞鸡足山的绝妙景观：“东日、西海、北雪、南云，四者之中，海内得其一，已为奇绝，而鸡足一顶，已萃天下之四观，此不特首鸡足，实首海内矣。”

茫茫云漫，冉冉日升，勃勃生机，曈曈万物。

徐霞客“日观”：

天门遙与海门通，夜半车轮透影红。

不信下方犹梦寐，反疑忘打五更钟。

今天漫游山顶以降的寺院。有平整的石板道路相通，但之字形上上下下，全凭脚力。

观音阁。

巍峨陡壁，佛寺孤立。

地老天荒的欢喜佛。

回望金顶。

袈裟石。

迦叶尊者晒衣，在青石上留下横竖相交的纹路，如袈裟铺覆。

铜瓦殿，原名传灯寺。

正德年间建寺，因山高风大，天寒积雪，所以屋顶用铜瓦覆盖。

文革后重建仍用铜瓦，作暗处理，远看似普通砖瓦。

殿中供燃灯古佛。在佛教中燃灯佛是过去佛，是引渡释迦牟尼佛的导师。

华首门。

古今名人、中外僧侣、老幼众生，顶礼膜拜的圣地。

天柱峰下一天然绝壁，笔直如削，下临万丈深渊。

华首门，是绝壁上的一块凹面。高约40米，宽约20米，宛若崖壁上镶嵌一道大石门。中间有一道垂直下裂的石缝，把凹面分为左右两扇。这个“大门”的檐口、门楣、石锁都清晰可辨。

见太子阁和饮光双塔。

佛祖涅槃后，迦叶遵旨，组织佛教的经典结集，传法于阿难尊者。20年后来到鸡足山，以大神通入华首门内，在里面守衣入定，发愿以深厚的禅定使肉身不坏，等待弥勒下生。

阿阇世王听到迦叶入灭的消息，赶来瞻仰尊者遗容。鸡足三峰自然开裂，状似莲花。迦叶端然入定，身上覆盖曼陀罗花，庄严无比。待阿阇世王退出后，山峰又自然合拢。

华首门，意为“第一位领悟佛祖拈花之意的修行者入定处的大门”。它是鸡足山佛教文化的历史源头，被佛教徒誉为“中华第一门”。

虚云一上鸡足山，礼拜华首门。听到“当！当！当！” 三下响亮钟声，在山间久久回荡，引起信徒一片赞叹：“我等常人朝拜石门，心诚则可闻木鱼或磬声，若有佛菩萨来朝拜石门，方可闻天钟。”

虚云三上鸡足山，在迎祥寺禅定，见到迦叶尊者，手捧如来的金缕袈裟示他，说：“佛陀当年度化众生，遇到过很多魔障。汝为正法来到此山，在佛的慈威庇佑下，你可勇猛精进一切善举而成就之！”

虚云有 “华首门”诗：

西来福地拥禅关，绝壁悬岩耸翠鬟。

洞里天机千万劫，门前月色几重山。

襕衣守待龙华会，竹杖看生鼠啮斑。

到此跏跌闲坐听，曹溪一水响潺潺。

在石壁上，看到虚云坐禅的头像？

华首门下的太子阁。

清代铜铸四方阁楼。重建改为楠木铜瓦。

有藏传佛教信徒来此礼拜，用哈达包裹石块投向高处，有的挂在了石壁上。

夏秋之际，远谷雷雨大作，这里却晴日当空。电光雷声传来，多次反射，声震山间，空谷留音，是“华首晴雷”胜景。

佛经中所记，迦叶尊者去的鸡足山，实际上是印度的鸡足山，在佛陀伽耶东北32公里。

《大唐西域记》记载鸡足山，“高峦陗无极，深壑洞无涯。山麓溪涧，乔林罗谷。冈岑岭嶂，繁草被岩。峻起三峰，傍挺绝崿，气将天接，形与云同……其后尊者大迦叶波居中寂灭……”

中国的鸡足山，原名九曲崖、青巅山。中国佛教先辈，用心良苦，为了佛教的中国化、本地化，把佛教场景搬到中国。因为山形神似，明代这座山改名为鸡足山。又附加了许多的传说、圣蹟、祥瑞。

同理，因为印度灵鹫山有名，淅江衢州、四川芦山、云南大理等地出现多个灵鹫山，最有名的是山西五台山的菩萨顶。

科学追求“真”，讲究实证、逻辑、可重复性。宗教追求“善”，讲究绝对信仰、完全不疑。如果用科学方法，对宗教故事加以细细的证实、证伪，并无意义，反倒是太书生气了。

僧人采集野菊花，晾干用来泡茶。

至于如何看待鸡足山的传说、寺院、佛像呢？1912年，李根源将军率兵上山，疯狂地逐僧毁寺。虚云孤身前往见李，有一番谈话，结果是李的皈依。

李问：“佛教有何用？有何益？”

虚云答：“圣人设教，总以济世利民，语其初基，则为善去恶……从古政教并行，政以齐民，教以化民……佛教教人治心，心为万物之本，本得其正，万物得以宁，而天下太平！”

李问：“要这些泥塑木雕作什么？空费銭财！”

虚云答：“佛言法相，相以表法，不以相表，于法不张；令人起敬畏之心耳！……即以世俗言，尼山塑圣，丁兰刻木……亦不过令人心有所归，乃起其敬信之忱，功效不可思议。……语其极则，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位置处于中国西南的鸡足山，由于地理位置适中，成为了汉传佛教、藏传佛教、南传佛教的交汇点。

根据美国皮尤研究中心，2010年全世界佛教人口4·9亿（全球人口的7%）。其中中国佛教人口2·5亿，占了一半（中国人口的18%），印度佛教人口仅0·29亿（印度人口的2·4%）。而且，佛道儒三教合一，佛教文化逐渐深入人心，成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我想，如果迦叶可以预见到佛陀的最大信徒群将在中国，他是真可能选择来云南长住的。

（以下接《滇西鸡足山记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