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狗

唐泽军

<p>  退休了,很想养一条狗,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能把这想法付之行动。</p><p> 我属狗,小时候不明白我为什么是属狗的,但也因此对狗有了更多的喜爱。有时候别人问年龄时,常常对人说,阿阿,我属狗的。狗的属相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平平安安,顶好的。</p><p> 常常有一种感觉,与狗交往比与人交往要简单一些。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与狗好像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不论是流浪狗还是朋友的宠物狗,只要我们相互对视一会,就会知道我们的眼神是友好的,相互不会伤害,狗就会对我友好的摇摇尾巴,彼此就熟悉了。</p><p> 小时候我养过一条狗,一条属于我的狗,那时养狗很简单,给它一点剩饭剩菜就可以了。记得养狗的那年是1966年,文革刚刚开始的那一年,父母把我从湘潭送到株洲乡下的伯父家去了。在伯父家,没有了父母的约束,我那有点像狗的那种狂野的性格得到了自然的释放。大山、田野中,八九岁的我也许觉得了有点形影孤单,于是决定养一条狗。</p><p> 真好!我外公家的那只猎狗下了一窝小狗,当我看到那一窝毛茸茸的不同颜色的小狗时,兴奋得好像那一窝小狗就是我下的一样,束手无策,整天围着那一窝小狗转,比那狗妈妈好像更为专心。狗满月后,我求外公给我挑了一条最好的小狗。我外公是一个农民,也是一个猎人,会一点点武术,外公家的墙上挂着猎枪、虎叉,虽然我没有看见外公打过老虎,但他在我心目中一直就是一位性格豪爽的英雄。我外公把那一窝小狗放在一个悬挂的大筛子中,晃动着这筛子,把留在筛子中心的那只狗给了我。筛子选狗可能是猎人选狗的方法,至少我外公是这样选狗的。抱着那条小狗欣喜若狂地回到伯父家,好像不久我就可以带着一条恶狗称霸为祸一方了。</p><p> 我的小狗长着黑白颜色相间的毛发,耳朵耷拉着,我给它取名赛虎,就是希望它像老虎一样厉害。于是我开始了艰难的训狗历程,屋前屋后,我叫着“赛虎,赛虎”,我走到哪它就跟到那,我给它那时我能给到它最好吃的东西。随着小狗慢慢长大,我遗憾地发现它没有如我意愿的那样变成一只威猛的恶狗,每当陌生人经过我伯父家门前的时候,我就叫”赛虎,上!”,希望它去追逐那些人,可它却摇着尾巴抬头望着我,对我的指令无动于衷。我开始怀疑我外公选狗的方法,也郁闷它怎么样才能变成一只厉害的狗。邻里老乡告诉了我这个城里来的小孩子一个怎样使狗厉害的法子,把马蜂的窝烧成灰,拌在米饭里喂给狗吃,狗就能厉害起来。我如获至宝,并深信不疑,想想都觉得有道理,马蜂那么厉害,狗吃了它的窝一定也会变得厉害。于是我开始了行动,带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在附近的树林里寻找马蜂窝,功夫不会辜负有心人,我把一个马蜂窝捅下来了,可怜的我,脸被蛰得像个面包。我怀着一个让狗变得厉害的坚定信念,还是把蜂窝给狗吃了,可我的狗依然是狗性不改,对陌生人温柔如故。</p><p> 尽管我的小狗没有按照我意愿那样茁壮成长,但它始终是我忠实的陪伴,无论是我上山砍柴,还是下田插秧,它都是我身前身后的追随,那一年,乡下老家蓝天下田野的小路上经常可以看到一个少年和一条小狗并随的身影。</p><p> 多年后,当我从湘潭再回到伯父家时,赛虎在远离伯父家的地方遇到我,一下子冲到我的前面 ,双脚搭在我的身上,呜呜的叫着,不知是它在外游荡偶遇我,还是它感知我的到来,在远远的地方迎接我,总之,这情景一直没有忘记。</p><p> 再后来,听说它变得厉害了,经常咬人,成了一条真正的恶犬。最后成了邻里的盘中餐。</p><p> 人到中年时,女儿也喜欢狗,于是我们就共同养了一条狗,我们给这条狗起名丽丽,狗就像名字一样美丽,蝴蝶犬,黑白色,一对大眼睛,很聪明的小狗。我们把这狗当做我们家庭的一员,它陪着我闺女一起成长,我们没有训练过它,但丽丽后来能与我们交流了,可以听懂我们很多的话,当我们说走时,它就高兴转起来,然后把狗绳叼过来,我、闺女、丽丽一起沿着小月河散步,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后来我去以色列,丽丽陪我闺女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萨斯病毒流行的那阵子。一年后我从以色列回来,丽丽不理我了,好像在生气,我也愧疚,最难的时候没有陪伴她们。丽丽与我们共同生活了12年,由于我们的不慎,也许丽丽年纪大了,它走错了门栋,我们就此分别了,再也没有相见,我们伤心不已。我们只能祈祷它遇到一个好人,有一个好的结局。</p><p> 这是我养狗的经历,赛虎陪伴了我成长,丽丽陪伴了我闺女的成长。</p><p> 不知道是否还会有第三条狗,陪我慢慢变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