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嫁

南山秋

<p>   已经许久不曾在梦里见到了……</p><p> 前天我订婚您一定看到了吧?男孩就是去年冬天坐在矮凳上抱着陪伴您许久那只猫咪和您聊天的那一个,您告诉我要珍惜的那一个;请了两姓见证人,没有少掉任何礼节,热热闹闹的,您最喜欢的热闹。</p><p> 记得去年,您总爱问我到他家的路程长短,需要多少时间,还会提到送嫁的车里,要坐谁的车您才不会晕车,也会安慰我说爷爷奶奶都不在了,还好您和外婆身体都还好,风俗里要成双成对的人才能送嫁,即使路程遥远也要送我出嫁。</p><p> 您总会微笑着,聊起我的他,聊起,送嫁的细节。</p><p> 七月底,医生突然宣告您的伤百草莫医,历经病痛折磨,带着对世间的无限眷恋和遗憾,三个月后,您永远地,闭上了眼睛。</p><p> 今天,在另一个世界里,是您一周岁的生日吧,外公。</p><p> 不知道您在那里冷不冷</p><p> 不清楚您的疼痛是否早已痊愈</p><p> 许多次,乌撒广场旁小公园里的长凳上,下象棋、玩扑克、溜鸟、摆散龙门阵的老年人群中,总能看到,酷似您背影的人。</p><p> 明知已不可能是您,却仍期待着他的相貌能有一点点,与您相似的地方,我也想,一路小跑着,去接下那人手里的豆花饭,唤一声外公……但我终究没能那么做,他并不像您,更不是您!</p><p> 没有人会像您,更没有人可以是您。</p><p> 我只能,如今晚这般,将所有的思念,说给窗外的星光听,说给路过鼻梁归于右眼的咸涩水滴听,说给无端的夜色。</p><p> 谁说岁月漫长,一年很快就过去。</p><p> 您最喜欢的小孙儿已经会走路了,正在咿呀学语</p><p> 从小就守在您身边,爱让您背着上街看热闹,约定好要送嫁的大外孙女也订了婚。</p><p> 可惜您,再也看不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