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村，那道湾 @ 一段久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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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五十载，梦回当年。那片水，那座山，那个村，那道湾。我们曾先后在这里生活劳动，挥洒青春和汗水，品尝生活的艰辛。有苦，有累，也怨，也恋。 记于 2019.04.07 九池知青万州聚会 ◎◎◎◎◎◎◎◎◎◎◎◎◎◎◎ 　　万县市九池公社，金星村，泡桐湾。这里是我当年作为知识青年下乡落户的地方。从1969年到1971年，我生命中的两年在这里度过。 刚下乡时，我还不到十六岁。转瞬五十年，弹指一挥间。今天重返故土，唤起那一段久远的记忆。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 . 　　2020年11月14日中午，乘坐万州到九池的公交中巴车。 车行途中从窗外注意搜寻四层岩的踪迹，隐约可见被荒草掩盖的石梯和寨门。当年不通公路，全靠步行，这段陡峻的山路不知走过多少次。 汽车爬坡上山，转得不知方向，看到桐宝山和万年水库后才有了定位。汽车终点就是九池下场。 九池下场，中巴车站 下场街道 下场街道 　　下场街道还是那么窄，但房子比以前修得好了些。 原九池公社位置 　　这里应该是原九池公社的位置，如今改换了门庭。公社不知搬到哪里去了。 当年，公社隔段时间都要召集知青到公社开会，完了吃一顿饭。 下场的尽头 下场尽头的公路 　　公路在下场的尽头继续延伸，通往柱山？或更远？ 下场远眺 　　从场上看出去，下面是金星、明星、九龙、桂花等大队，对面山上是泉活。 　　当年和我一起参加工作，招工到西昌铁路分局燕岗车务段的共有五人：泉活王卫东、明星柯大鹏、九龙陈代余、桂花王思才、金星的我。我和王卫东分到大凉山的乌斯河车站。我的美篇【故土寻访】对此作了记载。 　　这是我们几人当时和现在的照片（王思才一直未联系上，知道时已病故）。 　　说起山上的泉活大队，引起了一点记忆。当年队上派工到泉活修水库，打钢钎凿炮眼。工余时间，和伙伴们跑到山顶国有森林去玩，参天的松树，阳光从树隙射入，松鼠在林间跳跃。躺在铺满松毛的地上，听阵阵松涛，完了拣一背篼松果回去煮饭。那种场景令人难忘。那片森林不知是否是今天的泉活森林公园。 　　时隔多年，从下场往金星方向的路也有些模糊了，经一位老乡的指点走去。回想起来，还是这条路没有变。 途经九龙大队 　　从下场到金星要经过九龙大队。想起了一件趣事：九龙大队与我们相临，隔一条小河。一次心血来潮，约了伙伴晚上去偷九龙某队的甘蔗以为乐趣，夜晚潜近住家旁的甘蔗地，谁知惊动狗叫，有人出来查看，吓得我们连滚带爬，逃回住地，带的镰刀还把手割了。血的教训。 泡桐湾，村前小河掩映在竹林中 过桥就是金星大队 金星大队知青 　　现已知金星大队前后共有九名知青，2019.04.07万州聚会时来了以上八人。刘宗菊还未归队。 村前小河 村前小河 　　说是小河其实只能算一条小溪，一直流向水库，当年竹林没有这么茂密。 　　这条小河，承载过我许多欢乐，我和伙伴们常在小河里钓鱼、抓螃蟹、淴滩（围滩排水抓鱼）。那时钓鱼的行头不像现在这么高档复杂，砍一根斑竹火烤煨直，买的鱼钩鱼线拴上，高粱杆做浮漂，牙膏皮做铅坠就成了。 河边的小路已变成公路，通到村前 金星三队，树林包围的村舍 　　走近了。这里原来是个院子，住的社员比较多。知青房就在这里。现在，各家都单独修了房屋，院子已不存在了。 　　走进去，首先见到骆成碧，潘厚清老师的妻子。互相都不认识了，说起来才知道，潘老师已经不在了。 　　当时队上的年轻人有好些个，冯地寿、冯地凤、何芝杰、何光华、何光富、潘中富、潘名臣、潘中禄、潘中莲......。我和他们玩得来，关系都不错。 　　闻讯来的有潘中富、何光富、小光华等，冯地寿在忙农活，何光华没在家。当年的“小芳”们可能都远嫁它乡了。 　　还有当年很好的朋友，何芝杰参军后我们还通过信，转业后一直在铁路工作，退休后在成都。潘名臣因劳累伤病，早些年就去世了，听中富摆起来，令人唏嘘。 我、潘光前（二队），何光富，潘中富 小光华，快八十了 　　当时队上有两个潘光华，小的一个称为小光华，比我大十来岁。 　　几个人在中富家聊天，回忆过往的经历和趣事。然后，我想看看记忆中的一些地方，中富陪我到周围去转转。 当年知青住房的位置 　　知青房早就没了，只剩下地基。当时是两间房，靠院内一间住刘宗菊。院外一间住我。 　　那年公社给各个队装喇叭，听广播和公社的信息。我也买了一个舌簧喇叭接入线装在屋里。那年头连收音机都没有。 　　在这间屋里，我曾学着社员做篾活，编出过框篼等用具。记得还编了一把篾扇，上面织出了 “锷未残”三个字，算是一件比较精细的作品了。 　　当年第一批知青，是我和刘宗菊，我走时贺平来，交错有一个月时间。其后相继是姜学武、张兴明和易峰。 金星三队知青 　　中富摆起，贺平还时常回来看看，想必对这里的一山一水和乡亲们都很熟悉。可惜我这次时间太短，只能匆匆看看，很是遗憾。 　　泡桐湾临近九池完小，当时我母亲在该校任教。有时干活累了不想弄饭，就跑到学校吃食堂。我常做的是煮面条，懒人食品，简单快捷。没有佐料了，就放一点泡菜坛的水，吃得也是有滋有味。分的粗粮都去换了面条。 　　当时学校老师的子女之间，都是很熟悉的，易峰、崔伟、王世举、王世华、王世为、陈代余等。那时我和王世举耍得最好，常一起钓鱼，到水库游泳。回到万县市，约几个伙伴，抱着个三弦，在街上边走边弹唱，过后想来很是好笑。 泡桐湾的山塘 　　泡桐湾最里端是一口山塘，春耕时塘水放低了，就用柴油机和水泵抽水，队长派我去看守柴油机，哪知遇到故障启动不起了。我找来当时的初中课本，记得是工业和农业基础知识，上面讲了柴油机的构造，看了居然把它搞好了。 　　中富回忆起，我常在塘中游泳，而且游得很快，背都露出来了。那是小时候在长江里滚出来的。即使现在老年了，我仍然每天在游泳。 村边的冬水田 　　泡桐湾是一坡梯田，这块田当年种过藕，秋冬季挖藕，光脚下田，有时冻得通红，甚至麻木，还是熬过来了。 　　刚下乡时，觉得新鲜好奇，随后而来的却是早出晚归，日晒雨淋，放工后的饥肠辘辘，劳累疲惫。各种农活中，除了犁田外，其它差不多都干过。 　　农村的苦累活，栽秧要算一个。连续几天，感觉腰都要断了。供应的几两栽秧酒，几口就喝了，不要菜，也没有什么菜，倒是练了酒量。 　　记忆最深的是第一次长途挑担。平时队上距离近，挑百多斤不觉得。那次从公社挑粮食到市里，我挑了96斤（这个重量永远都记得），开始还挺轻松的，哪知翻过桐宝山下了四层岩，全身软脚打闪肩膀痛，又不敢歇得太久，否则跟不上队伍不知道目的地。记得最后的一段路，肩膀痛得要命，我是跑一小段，放下稍站一下又挑起来跑，那感觉真是痛苦。这次的经历终身难忘。 　　那时人年轻，苦累过后恢复也快。队长也照顾我，让我当记工员，收工前到各处记工分，可以少干点活。 院子对面的山坡和道路 　　这片山坡上原来都是田和地。据说现在已少有人种地，田地长满了荒草，道路依稀可见。 　　想起一件趣事，就发生在这里：一次和潘中富约起炸狗，那时每月供应肉，吃完后用猪肠包肉骨头，加上火药等材料，就放到这个地方，晚上在房里等着。听见炸响了急忙跑去收获果实，哪知狗的主人家来得更快，结果白费了功夫。谁知这狗就是我好朋友潘名臣家的，他知道后还请我去吃狗肉，说本来就想杀了它，下不去手，现在正好帮了忙。我也没多想他说的是客套话，还心安理得的去享用。 　　若干年后和同事聊起这些往事，自己都觉得奇怪。从小都是乖娃娃，却去干炸狗偷甘蔗之类事。可能是脱离了家长管束后偶尔跑偏了吧，幸好又跑回来了。 　　爬上坡顶，这里原来是一个坝子，晾晒粮食，也是生产队做粉条的地方。前面不远就是潘名臣的家。那时我和他很谈得来，他的墨水或许还要比我多点，我只上过初中一年（初六八级）。只可惜天人两隔，再无缘见。 　　翻过山坡，又是一口塘和一串梯田，旁边的坡上住着几家社员，潘中莲就住在这里，她那时好像读高中。我招工离开时她还送我一笔记本，由于离家遥远，后来也没有联系。 万州到下场的公路通过村口 　　又翻过一个山坡，坡下，万州到下场的公路经过这里。村边的小河流出来，经过这座桥流入水库。这里原来有一个面房，利用水流制面。现在面房没有了。公路旁修了房屋。 万年水库 　　我和王世举常在水库里游泳嬉闹，从面房的旁边下到水库。 在村外公路边遇到何光华 　　走到公路边，有许多人在一幢房前打牌。在这里碰到了何光华。 　　我当年很佩服何光华，他思路奇特，行为夸张。在那最冷的冬天，田里都结了薄冰，他光脚跳下冬水田捉鲫鱼，鱼都不动了，一逮一个准，他还乐呵呵的。 　　而我呢，曾在夏夜邀约伙伴捉青蛙，在电筒光的照射下，田坎边的青蛙也是一逮一个准。就是在这一片，田比较多。 钓黄鳝也很有趣，用一根细铁丝，一端弯钩，穿上蚯蚓，探入田边黄鳝洞内，用手指弹水面，黄鳝上钩了往洞内拖，这时拉出来就是一条。 　　何光华还记得我弹三弦，夏夜消遣，自得其乐。其实我更爱拉二胡，是文革停课时练的，那时曲谱都是手抄，虽不专业，但很熟练。其后几十年几乎没摸过。 　　走一路看一路忆一路。时隔多年，还有好多没忆起的，都淡忘了，随着悠悠岁月远去。 　　回万州的汽车从此经过，就此道别乘车返回。 ◎◎◎◎◎◎◎◎◎◎◎◎◎◎◎ 　　农村的两年，是人生的第一堂社会实践课，它使我从贪玩到学会自律，从幼稚到逐渐成熟，在劳动中增长知识，在苦累中寻找快乐，它丰富了我的人生，使我形成了豁达乐观，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 　　落户两年后，我被招工到大凉山干装卸工，和石棉土豆等打交道，工作也很累。但，吃过了那段苦，一辈子不言苦。这也是我农村经历的最大收获。 　　重返九池山乡，唤起那一段久远的记忆，并以此记载那段难忘的岁月。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