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喜欢芦苇,你看——夕阳西下,飒飒秋风,牧笛声声,芦花飞扬。 湖水碧蓝,沙滩幽静,瓜果飘香,明月高悬,秋天真的是一幅美丽天成的画卷。 秋时,天高云淡,风清气爽,那簇拥摇曳的芦穗,像一支支饱蘸诗情的妙笔,流淌着不可言状的神韵,把整个湿地装点得美轮美奂…… 如今这个季节,芦苇渐老,芦花满满,秋风一起,飘飘摇摇,和着秋日里的光,安和静谧。 芦苇和着风,在清凉里,飘飘荡荡,给人感觉无限静谧和美好。 自古文人墨客也都花了很多笔墨来形容芦苇。刘禹锡写:“芦苇晚风起,秋江鳞甲生。” 贾岛写:“川原秋色静,芦苇晚风鸣。”“芦苇声兼雨,芰荷香绕灯。”戴复古写:“白鸟一双临水立,见人惊起入芦花。”杜甫写:“客愁连蟋蟀,亭古带蒹葭。” 和着雨,芦苇在清寒里,扫尘荡埃,飘飘渺渺。伴着鸟,在晚阳里,千里清秋,辽阔宁静;依着亭,在斜阳里,萧瑟微露。附着思,在清风里,在温阳里,想象着…… 《蒹葭》是诗经中流传的一首民间歌谣:<br><br>“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br>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br>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我想就是在这个时节吧。 这首2500年前的歌谣我更欣赏的是芦花和雾气氤氲的朦胧景象。是一片片飞不尽的白色,是一片片散不尽的雾气。 他寻觅着她,他找寻着她。她不知,更不见。 他与她之间的空气里飞着无数白色的纤维,他不言,也不语,只是举目有些急迫的张望,在一片朦胧中勾画着她的轮廓,她的容貌。 而她还是在一片蒹葭中苍苍中杳无音信。最后举目四望他只得喟叹一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白露为霜的秋夜,芦苇宛如仙子一般,孤傲的直立在清冷的月光里。 毕竟,秋分刚过,这正是芦苇最美好的季节。 法国著名思想家帕斯卡尔说:“一个人只不过是自然界中一株最脆弱的芦苇,但这是一株会思考的芦苇,人因思想而伟大。” 多少个夜晚,独坐书桌前,好久读不下一页书,写不出一个字。 时代迅速而多彩的车轮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平和的心境也变得浮躁。 于是就想起了那月光下站立的一束束的芦苇,那种自信从容和坚韧不拔的韵味,不正是我所要追寻的风采吗? 你看,在这深秋,在这芦花尽落的时刻,芦苇没有忧伤,它用血液里的歌向每一个步入者倾诉。 芦苇是不死的。 亲眼目堵了芦苇根的真容——芦苇有发达的匍匐根状茎,有的长约30-40米; 根状茎纵横交错,形成了厚厚的一层网,人踏车辗,丝毫不能动摇芦苇捍卫领土的决心。 只要第二年有一场春雨落下,在干涸土地上,这被称做蒹葭的小苗,就开始萌芽,积蓄力量,蓬勃向上,它注定要成为勇敢的象征。 秋天,芦苇由绿而黄的身体与天空的夕阳融为一体,多么辉煌而灿烂的抒情啊! 芦苇被秋风吹过的叶子沙沙作响,仿佛在唱一首无忧无虑无悔无怨的告别的歌——大雁、黑嘴鸥,野鸭子都要走了,别离是为了再度的重逢,明年春天再见吧! <h1>轻轻地,我走出;走出秋天的芦苇荡;走出芦苇荡中我的意识流和我的感动。<div><br></div></h1><h3><b>文字 | 韩蓓</b></h3><h3><b>摄影 |老 钱</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