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聊寄哀思

姚华

十九年前的今天，母亲安静地睡去了，从此阴阳两相隔，永世再无期。值此祭日里，与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记忆叠加在一起不时地在脑海里翻腾，母亲的音容笑貌依然栩栩如生地在眼前浮现……

这种记忆永远是清晰的、刻骨的、不曾改变的，只不过已慢慢变老，被定格在尘封的心底，仿佛也让我懂得了有些事情是我们必须接受的，没有缘由。

十九载，我从未用文字来表述过一次次燃起对母亲深深的、苦苦的、痛彻心扉的眷恋之情。最主要的是往事不堪回首，再就是回忆这些会使我身心无比的痛苦，这是无法抑制的情感。今天是天堂的大门敞开的日子，我要用文字与母亲诉说这段刻骨铭心的过往，聊寄哀思。

我最敬爱的母亲，杨淑琴，1931年3月8日生于吉林省双阳县烧锅公社八面石大队第六小队。2001年11月21日晚上6点5分因心梗逝世，生命永远终止在70岁。

时间回滚到十九年前今天的傍晚，是三妹姚丽到父母家做好晚饭后，喊母亲起来吃饭，千呼万唤……母亲已没有生命特征。母亲是因心梗发作睡觉睡过去了。母亲是实在不忍心再麻烦她的儿女们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永远地走了。

母亲的溘然长逝，让我们一家人悲痛欲绝，如切割心肺一般肝肠寸断。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完全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解脱出来，音容宛在，母仪千古。

母亲在我的心目中长相俊美，勤劳善良，精力充沛，内心十分渴望被别人珍惜、被认可。干起活来干净利落，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希望自己做得最好。虽然一天书也没念过，但她身上一骨特别韧劲令人欣赏。

母亲的一生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苦、最无助、最无奈的一个好人……70年的生命岁月，有一半的时间是健康的，另一半时间无奈的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母亲不到两岁时外公就去世了，是外婆带着舅舅杨全和母亲艰难度日。舅舅比母亲大2岁，照顾母亲的重任就落在舅舅身上，姥姥没白没黑家里外面的紧忙活儿。

母亲很小就跟着姥姥学做饭、学做针线活、下地干农活。后来姥姥因劳累所致，身体和视力越来越不好，需要母亲的照料。母亲对姥姥的照顾用心极诚，细致入微，姥姥很快就有了明显的好转。

母亲17岁时嫁给了父亲，离开了姥姥，跟随父亲颠沛流离的先后到过吉林省盘石县镍矿、天宝山铜钎锌矿、延边臥龙钢铁厂、延吉市等地。

跟着父亲的日子走得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常常表现得迷茫、困惑、无奈，不知脚下的路在何方？

母亲一共生了九个孩子，活下来五个。虽然母亲不善于言表，但她用她的行动证明：她很爱我们。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般的爱；是一份深入血脉永不求回报的疼爱；是牵肠挂肚、始终如一、不离不弃的大爱。

母亲是一个农民的女儿，普通的家庭妇女，但中华传统美德在她的身上有着充分的体现，这也是我们五个子女一生都享用不尽的精神食粮。

近年来，想起母亲的时间越来越多。此刻我仿佛回到了那久远的和母亲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是那样的温暖和幸福。

母亲能吃苦耐劳。在母亲的精心打造下，我们五个子女穿戴整齐，干净利落。每年过春节，家里七口人中六口人都有新衣服、新鞋👟穿，可从来就没有母亲她自己的。

为了给全家人每年做双新鞋，一双双鞋底是用麻绳纳出来的(小孩子的，就用劳保手套🧤编成线绳纳)，鞋帮是用手针码出来的。母亲的左右手经常被锥子和针扎出血，也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茧子。

母亲照顾我们很细心，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睡觉，母亲总会悄悄地过来，给我们盖上暖和的被子。她除了照顾我们外，还要准备全家人的吃喝拉撒睡，还要开垦荒地种菜、采山菜、遛土豆、捡地、割柴禾卖(0.20元一捆)，补贴家用。常常是日出而作，有时日落也得不到休息。

有一年，母亲花120元给父亲买了一件深蓝色的半大衣，带毛领子的，在当时那个年月，无论样子还是质地都属一流。父亲推托说太贵了不要，母亲口气很强硬的说，给你买了就穿吧，因为好，所以才贵。这件衣服父亲穿了十余年后，母亲又给弟弟改成小棉大衣了。

自从家里买了缝纫机后，家里针线活都是母亲自己动手做，既结实耐用又美观。开始，由于不会裁剪，母亲就把旧衣服拆开，照着样子裁，后来学会扒样子了，家里基本上就不再买成品衣服了，节省了一大块开支。老大穿小了给老二，老二穿小给老三的……

我们上学的书包是母亲用不同的花布头剪成同样大小的三角形，上下左右对称拼起来，堪称一绝，我们特喜欢，同学们见了都赞不绝口。弟弟的书包也是母亲用深色粗布料拼制而成，如同买的成品一般漂亮。

后来母亲还用这种方法做成小被子、褥子、椅子垫等，不过布头都是在不能穿的旧衣服、旧床单、被罩上挑剪下来的。母亲常常在昏暗的灯光下不停地裁呀、缝呀、拆呀、改呀的……

母亲能合理安排家庭生活。家里每年过春节都要杀一头大肥猪🐷，这一年里基本上就不买猪肉🥩了，只有家里来了客人才买个三回两回的。每每过年，炸丸子、炸麻花、做黏豆包、用黏米面铁锅烙黏米饼、做豆腐等都是必须的……也是母亲的拿手活儿。如今每当我看见这类的食品时，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想起无与伦比的“妈妈的味道”……

母亲特别爱干净。我们家虽然贫穷，但一直都是窗明几净。当年用的炕席每隔一段时间，母亲都要拿到外面敲打一番，家里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进行一次大扫除，从不留一个死角。屋内屋外充满了秩序感，生活也被安排得井然有序。每当查卫生时，我家都要被贴上“卫生模范”或“卫生标兵”等称号。

母亲勤俭持家。母亲过日子精打细算，一分钱都能掰成两半花。记得当时的大酱0.185元一斤，买回一斤大酱，母亲还要加上一把盐，把酱熬得稀稀的，然后炸辣椒酱、土豆酱、黄花酱、鸡蛋酱、土豆丝和辣椒丝的炒酱，就连包饺子、包子也用这个酱，就省下酱油了。这样一年下来可以省下不少买酱的钱。

有的年头还用从地里捡来的黄豆自己动手做大酱，既卫生又好吃。

母亲一辈子自重，从不给别人添麻烦。母亲很要强，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从不麻烦别人，是常人说的“万事儿不求人”的那种，从不向别人借东西，也从不东家长西家短的。

经常会有邻居到我家借钱、借粮、借生活用品等，母亲都会热情爽快的答应，从不怠慢。

如，父亲、母亲的装老衣服、鞋、被褥都是母亲一针一线事先缝制好了的，每人一大包，她怕我们五个子女到时抓瞎，又不会弄，所以，样样俱全。

生活中，只要她能做的事儿，她不会去麻烦别人，包括她的子女们。

母亲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戴，在物资极其匮乏的年月，母亲却把家里贫困潦倒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这就是我的母亲。

我还清楚的记得父亲因身体不好，又加上在矿山繁重的体力劳动身体有些吃不消，有回老家务农的想法。

母亲知道后说：回农村累全家人，在这只累你自己。母亲是怕她的五个子女受罪不是，所以态度一直很坚决，父亲只好放弃了回农村的想法。对此，我们五个子女都很感激母亲，否则就改写了我们五个子女的人生。

我们都很享受母亲的爱，我们可以随意向母亲提要求，也可以发牢骚，还可以讲条件……母亲说：“五个子女中，我挨打受罚是最多的，可受累的也是我”。嗯！是的，也许这就是我在纷繁复杂的社会中能够有着坚强独立人格之所在吧，也许这也是母亲给我不可多得的厚爱吧！

1958年母亲到矿里保健食堂做临时工，每个月工资29元。母亲特别珍惜这份工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脏话累活抢着干，从不迟到不早退，严格遵守单位的各项规章制度。记得生完小妹姚洁还没满月就去上班了，从未说过一个“累”字，也从来不抱怨。

1964年初，矿里一次性全面清理临时工，除个别人被留用外，其余的全部被辞退了。母亲曾去找过，说自己这么卖力的干活，怎么也不留下？当然了，理由有若干个了……

1964年秋天，姥姥突然去世了，因路途遥远，母亲没赶上奔丧，没能送上姥姥一程，对母亲的身心打击甚重。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母亲的泪眼就没干过。

有一天，母亲买了一堆烧纸钱，让我陪着她到后山坡祭奠姥姥。母亲的哭声惊天动地、撕心裂肺，大约哭了近三个小时，嗓子都哭哑了。我也跟着哭，后来我就劝母亲回家，母亲看我也挺可怜的(当时我11岁)，不得已才回了家。

也是在1964年冬天，天宝山矿三工地要成立煤场，父、母亲起五更爬半夜辛勤开垦的荒地以及周边别人家的地都被占用了。

上天似乎在与母亲这位弱女子做对，接二连三的不幸向母亲暴风雨般袭来。

那段日子，母亲每到姥姥的生日、清明、祭日都要到后山上嚎啕大哭一场。流过多少泪，就连她自己都难以记清了。这期间她几乎就是在哭泣中日复一日……

父亲与母亲从结婚开始，性格就不合。两人的共同点除了勤劳、善良、朴实外，其它的都如两个世界的人似的，所有的表现都大相径庭。父亲性格急，母亲性格慢；父亲爱吃荤香的，母亲爱吃素淡的；父亲不爱说话，母亲把平日里积攒下来的不愉快翻来复去的唠叨……两位之间从不交流，也不沟通，有事儿告诉一声，没事儿从来也不唠嗑，如同陌路。

记得我两、三岁时，父母要离婚，多次问我“你跟着谁”？每次问我，我都很坚决地回答说：“都跟”。因此，这个婚就没有离成。命运之神无情地在嘲弄我的父母双亲，不能不说这是憾事。我常常会不自觉的想，假如他们离婚了会是怎样呢……

一连串的不顺让母亲有了一些负面情绪，母亲长期睡眠质量差，她没有超常人的忍耐力和疏导力，变得心情烦躁……这些负面的情绪得不到及时的排解，积少成多，为心理健康埋下了极大的隐患。

作家、心理医生毕淑敏说：一个健全的心态，比一百种智慧都更有力量。

是的！母亲心态一直不好，回老家她扔不下五个子女，再就是也不知跨过多少高山大河才能回到老家；想和舅舅联系也只能是书信，她一个大字不识，写不了；她自尊心❤️很强，不善于表达，又不肯把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暴露出来；我当时12岁，母亲把我当成小孩子，从不和我说悄悄话；她渴望有个知她、懂她、疼她，不让她流泪，不让她难过的丈夫出来关心与劝慰，拽她一把，让她有个避难处呆一会儿，没有，没有，所有这些都没有……

她那颗孤单的心在飘荡，没着没落，只有一己之力“哭”。她独自默默地承受着，她哭自己的悲悯和不幸的命运，哭她在这个苍凉的世间不幸的百态，苦苦地挣扎在悲痛之中又无法自拔……

1966年，命运没能饶过她，母亲常常失眠，有时一两天都不能合眼，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她将苦难沉淀在心底……

当时母亲按着不少民间口口相传的偏方，吃了各种各样的中药。我记忆最深刻的是猪心和朱砂，吃了很常一段时间，但收效甚微。

母亲除吃偏方药外，开始吃睡觉药，开始是一粒，逐步的就用二粒，后来达到三粒了，吃完药后，母亲嘴唇发青，浑身打颤。有时要睡上二至三天，看得出母亲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她满脸憔悴，呻吟声非常凄惨……我们听了都揪心般的难受。

到了吃饭的时间就喂她点水，给她擦擦嘴和脸。母亲把不知疲倦拼命干活的自己变成了躺在炕上不断地呻吟的病人。她所受的是心里的煎熬，比起皮肉之苦更为痛苦不堪，只是她不言语罢了。

除吃偏方外，还到我下乡的老头沟宝兴大队、吉林的盘石县等地找中医治疗……父亲本来身体就不好，除上班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外，还要忙家里家外。母亲的病时好时坏的，稍微有一点不顺心就犯病。

1970年夏天母亲住进了延边精神病医院。母亲的病吞噬着我们这个家。父亲的脸上沧桑尽显，眉间尽是愁苦，已是心竭力衰。家中除了债台高筑外，还要尽全力给住院的母亲送钱送物。

在此后的日子里，我们得到的母爱戛然而止，大多时是我们照顾母亲的一切，尽量顺着她、哄着她、陪着她唠嗑，不让她生气犯病。

记得有一次母亲犯病后，我们哄着她吃药，吃完药她浑身抽搐颤抖，口吐白沫，我们忙把她送到矿里的卫生所进行抢救，她已拉尿在裤子里。当时刘淑芳大夫说，大概弄一下就行了，我说不行，我妈特爱干净。我细心给她擦洗，直到干干净净为止。此后，母亲拒绝吃药了，我们也不敢让她吃药。

唉！生命中，别人家是欢欢喜喜三百六，我们家是悲悲哀哀又一年，贫困潦倒，一贫如洗，好好的一个家变得摇摇欲坠。

母亲的病与家中每个人的命运都息息相关。一提起母亲我大滴大滴了泪水止不住滑落。我看到母亲悲伤、惆怅、呆滞的面孔，我有窒息感。母亲犯病时，我们五个子女都很无奈地跟着落泪。

那时我们年龄小，很不理解母亲。三妹姚丽曾问过我，“大姐，天一黑那么困，咱妈怎么会睡不着觉呢”？

是的，我也理解不了，我无比羡慕和崇拜过我身边所有的、那么多的妈妈，我看到过我闺蜜李国芳的妈妈手里捧着厚厚一本书，不出家门全知天下事儿，啥都懂……我苦恼、我迷茫、我困惑、我没面子、我矮人三分，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天崩地陷。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谜一样的母亲》一篇文章，大概意思是她的儿子死于一场车祸。当时车上有两个人，一死一伤。伤者说，母亲的儿子那天非要无证驾驶，结果出事了。交警处理的结果似乎也验证了伤者的说法。这位伟大的母亲奔波了四年，找到了两位目击证人。最后交警重新做出了结论——儿子是无辜的。

这个母亲的故事让我的眼睛顿时亮了，我立马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如果我的母亲没有精神疾病，碰到了这样的事儿，她也一定会四处奔波，不顾艰辛，硬是证明自己的儿子是无辜的。因为母亲除了给予我们生命之外，她还把子女的所有的秉性都融入到了她的生命里，懂得她子女的喜怒哀乐。

母亲是第一个爱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我最爱的人。是她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又引领着我一天天长大成人。记得有人说：“在对待父母的态度里，往往藏着世界对待你的态度。” 这话我认同。

 

我的母亲为了她的子女她可以不离婚，她可以去经历一个个苦难，可以去努力奋斗，宁可自己苦点、累点，也不让自己的子女受半点的委屈，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子女们最好的生活。

母亲受出生、成长环境所限，没有文化，这是她的境遇造成的，可她又有什么过错呢？她为子女们的付出是全身心、倾其所有的，她没有别的能耐！她只能做这些。

我在大彻大悟中开始重新认识母亲。母亲对子女的爱是深沉的、博大的、崇高的。

她的命运很苦，如今又病了，每次犯病都是冲着父亲来，父亲的修养是无与伦比的，我很心疼我的父亲。弟弟妹妹都还小，这个家的重任责无旁贷的就落在了我的肩上，我选择了负重前行！在磨难中拼搏，未来可期！

我擦干了眼泪，用乐观的精神支配和控制自己，心若亲近，言行必如流水般自然，起到的作用也非同小可。

父亲是我的精神脊梁，我们一道逐步地调适着情绪，坦然面对命运给予我们的苦涩和无奈。

也许就是家境的压力所致吧，这些都转化成了我们五个子女“好好活下去”的强大动力，也铸就了我们的坚强。参加工作以后，我们个个都把工作尽全力干得最好，以此来证明我们与别人是一样一样地，我们并不矮人三分，母亲有这种病并不是我们的过错。

我们五个子女都很孝顺，有了好吃的都让给父、母亲，最后剩下了才自己吃。开工资后，我们除了留点必须的零花钱外，其余都如数交给母亲。

后来我们相继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后，常给父、母亲买衣服、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母亲看到我们都很懂事儿，家境也越来越好，父、母的户口几经周折都进了延吉市，并且有了州政府直接给安排的住房。

也只有这段时间是母亲婚后在物质上感到轻松点的一段日子，但病魔正忙着侵蚀她的身体。

母亲不犯病的时候还真的挺好，知冷知热的，哪个子女她都惦记，包括父亲。我家扈鑫小时候是母亲给看大的，当然了，弟弟妹妹们也都搭了把手。再者也是想让母亲有点事儿做，让她有被需要的感觉。弟弟姚森家的路思、妹妹姚娟家的王侨小时候母亲都给看过。

有一点不得不说的是，母亲特别爱干净，自己五个子女的剩饭剩菜她从来不吃，可是她捡孙女外孙的剩饭剩菜吃，擦屎擦尿，从不嫌弃。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才能做到？对此，我敬佩我的母亲，对她肃然起敬，她很伟大。

1988年，小妹姚洁家的梁宵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全家人都很高兴，纷纷送祝福！但是母亲拒绝给看梁宵了。当时姚洁爱人在部队，家里租房子住，已搬了好几次家，很困难，我很想让母亲帮她一把。

我了解了一下情况，母亲说，孩子一哭闹就心烦的不行不行的了。其实这时母亲的心脏已经出现问题了，可我们却全然不知，她是因心梗而去世的呀！

母亲是个勤快人，呆不住。曾蹲在河南市场上卖过菜；自己做拖布卖；自己做鞋垫卖；捡废品卖；扫过家门前的街道，包括这个街道上的男女厕所，她干这么脏的活儿，这可要穿越时空的飞跃啊。每个月是180元钱，每天合6元钱。卖菜时一斤菜赚0.10元，她赚的都是辛苦钱。

母亲的有生之年从来就没闲过。她何尝不想做个好母亲，她的家庭观念很强。如果你想让她帮你做个马甲或缝补个衣服、裤子什么的，她不吃饭不睡觉也第一时间给你弄好。有时做得不满意就拆了缝，缝了拆的，直到满意了为止。

我常常这样设想：假如，让我现在去处理当时母亲发病一事儿，我会放下手中所有的一切，什么工资呀、晋级呀、花销呀统统不在话下，向单位请个长假，带着母亲回老家看看，再四处走走转转，让她在旅游中放松身心，恢复健康。向母亲说声：“妈妈我爱您！”，让她感到生活的美好，找到生活的希望。

母亲的病一定会奇迹般的好起来的，让母亲的生活拐了一个弯后又回到宁静的日子里。我要让她比天下所有的妈妈都开心快乐、幸福安康！

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我万没有想到……现在回想起来，深感内疚和自责，已成为永恒的歉疚和遗憾。我的这个选择被推辞得太晚太晚了……

总之，母亲对我的爱是无限的，我对母亲的爱是有限的。对此，我深深感到懊悔和愧疚。世上有一些东西可以弥补，而有一些东西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也许这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吧。

写给

弟弟、妹妹们，今天我们各自在自己居住的城市，用不同的方式共同来缅怀我们最敬爱的母亲，由于我的笔力不够，其言近而意远，你们可在留言处补充一下哈。再有，你们一直都在不知劳累的支持我、关爱我。你们珍视亲情，做得非常好，已经给了我很多……特别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在家中遇到悲惨遭遇时，你们不懦弱、不退却，各自都选择了负重前行，贫困艰辛和悲惨遭遇没有打垮我们这个家，实属不易。

“皇天不负有心人”，由于咱们共同努力与无私奉献，让母亲在生命中从心底里感受到了我们对她的爱和我们这个家的温暖，也有了今天我们这个温暖幸福大家庭的存在……在此，我由衷的说一声，弟弟、妹妹们，谢谢你们！你们辛苦啦！

弟弟、妹妹们，让我们缓缓地闭上双眼低下头，双手合十，共同祭奠我们远在天堂的母亲。

亲爱的母亲，让我们敞开怀抱，揽您入怀，紧紧拥抱您！我们五个子女都像您当年想姥姥那样想您。您走后，我们佩戴黑纱，长跪不起，哭肿了双眼为您送行，我们都很爱您！人生如此，尚有何憾。敬爱的母亲，您是幸福的！

我们都知道，您一直在福佑着我们，您辛苦啦！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您的子女！祝福母亲在天堂里一切安好！亲爱的母亲，您太累了，把所有的欠觉都补上！安息吧！一路走好！

弟弟妹妹们，我们一定要珍惜生命中最宝贵的时刻，彼此之间互相关爱着，善享今世，过好今后的每一天！这是天堂里的母亲盼望看到的呀。愿母亲化作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永远望着您的五个子女相伴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