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近来不知怎的,很多人问起我同一个问题:“听说你还没有得到高级职称?"得到我的确定后,无不为我惋惜,为我愤愤不平。在此,我要对他们说声谢谢,大家认为我应该得到,就凭这一点,我知足了。</p><p> 为了大家不至于笑话我,也为了缓解一下心里的尴尬,我想,我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没有得到。</p><p> 我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参加教育工作的,二00五年前一直在农村工作。九十年代按教育系统正常评审程序,从中教三级进到中教二级,又于一九九七年进到中教一级。当时就认为职称到头了,都一级了,还能高到哪儿去?至于后来的“高级”,闻所未闻。后来在区教育办工作了几年,听说了“高级"这个词,但分至全区的指标微乎其微,且要倾斜到一线,所以不敢奢望。</p><p> 2005年,区教办解散,乘机得以进城。我分到县城最好的一所中学,重拾粉笔,进入课堂。这也是我心之所愿,我在师范学校读书时学的就是教书,没学过当官,不教书我做什么?</p><p> 我兢兢业业,潜心教学,不出一个学期,就得到新学校师生一致好评,还得到过学生评价“百分之百满意率"哩。可是在职称问题上,各校有各校的“乡规民约",我很清楚,到新学校三年内是不能参与职称竞争的。也是啊,你还没有为学校作出任何贡献就要职称,让那些校龄长的同事们怎么看你?</p><p> 后来,三年过去了,高级职称的职数尤其紧张了,更有甚者,出现了一个新鲜词,职称可以指标“戴帽",就是通过特殊途径把指标指定到特定的人头上。这个可难倒了我这个“乡巴佬",不说我手头不宽裕买不起,就连卖“帽子"的“商店"在哪儿都不知道,上哪儿买去?</p><p> 再后来,职称政策有了大的调整,高级职数向农村学校倾斜,我所在的学校高级职数处于饱和状态,暂停了指标的下达。这个状况对我来说反而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我的在农村学校工作的弟子都已经是高级教师了,我很担心他们问我:“老师,你职称上了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确实有点压力。现在好了,没有指标,当然上不了,我释然了。</p><p>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能为力的,比如生老病死,比如时光流逝。这也是人生常态,任何人都不能排除法则之外。得到又如何?没得到又如何?有得有失,有失有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p><p> 我想做一百件事得到你,但其实我做一千件事也得不到你,这是命。正因我做了这“一千件事”,便构成了我的人生。</p><p> 心安茅屋稳,性定菜根香。我就是那种什么事都往坏处想的人,选择了简单的处世方式,这样可提前安定自己一一提前失望总好过突然失望吧。</p><p> 入冬的风,吹着这个寂静的夜,窗外的樟树摇曳出萧瑟的声响。想想不久的将来,雪花飞舞,山河壮丽,整个身心也就跟着虚化悬浮起来了。</p><p> (2020年11月20日是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