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悦读·漫时光】 美丽中国话 声律启蒙㊤·九佳❸

风雨兼程

《声律启蒙》诵读诗书 诗意生活

【原文】

城对市，巷对街，破屋对空阶。桃枝对桂叶，砌蚓对墙蜗。梅可望，橘堪怀，季路对高柴。花藏沽酒市，竹映读书斋。马首不容孤竹扣，车轮终就洛阳埋。朝宰锦衣，贵束乌犀之带；宫人宝髻，宜簪白燕之钗。

【注释】

1、砌:台阶。

2、季路:又叫子路、子由、仲由，孔子的学生。

3、高柴:字子羔，孔子的学生。

4、孤竹:指伯夷、叔齐的父亲孤竹君，这里是指伯夷叔齐两个人。

5、扣:牵住（马）不让它前进。

6、乌犀之带:用黑犀牛角做装饰的腰带。

7、宝髻：盘起的头发。

【译文】

都城与集市相对，小巷与大街相对。破败的房屋和空寂的台阶相对。桃树枝与桂树叶相对，台阶下的蚯蚓和墙角上的蜗牛相对。曹操望梅止渴，陆绩藏橘怀中。孔子的弟子季路与高柴相对。卖酒的地方藏在杏花村，书房的四周有绿竹掩映。伯夷叔齐拦马谏阻也挡不住武王伐商；张纲刚出洛阳便将车轮卸掉埋在地下。朝廷高官身穿锦绣衣服，腰间系着以黑犀牛角装饰的腰带；宫女的高冠发式，适宜插带传说中神女向汉成帝献的宝钗。

△城对市，

城，原指都邑四周用作防御的高墙。一般情况下城分为两重，里面的内墙叫城，外面的外墙叫郭，后来泛指城市。

市，原指百姓集中买卖货物的固定场所，称为“市井”，我们现在叫“市场”。后来泛指人口密集的行政中心或工商业、文化发达的地方，现代也成为行政区划分的单位。

[南北朝]张正见《赋得日中市朝满诗》:

尘飞三市路，盖入九重城。

[唐]李白《博平郑太守自庐山……立马赠别》:五马入市门，金鞍照城郭。

[唐]韦应物《登高望洛城作》:

平明四城开，稍见市井喧。

[宋]丘葵《游承天寺海翁首座相与登月台因过方丈》：

偶趁秋风一到城，市尘湫隘败人清。

后来城市并用，演变为繁华的人类聚集区以及行政区域的意思。

△街巷都是城市的交通网络。

巷，指小道、胡同，房屋之间用于行人通行的狭小曲折的道路，一般情况下不便于车马行进。有时泛指贫穷的乡里，民间，或者代指平民。例如:颜回乐陋巷，许由安贱贫。

街指居民区、城镇中交通功能较完善、两边有房屋的、比较宽阔的道路。泛指比较中心的行政单位，大都市，接近中央的地区，也代指贵族。例如:乌纱帽底青眸转，朱雀街头玉辔摇。

[明]徐谓《盛泰父苑西草堂得声字》:

太仆街前万马鸣，野人门巷寂无声。

[宋]李至《夏日直秘阁》:

却愁穷巷晚归去，尘土满街冲热行。

[宋]陆游《己酉元日》:

巷柳摇风早，街泥溅马深。

△破屋对空阶。

破屋，破败不堪的屋子。最为知名的破屋可能要数杜子美老先生的茅屋了。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这首诗抽象地抒情达意，寓情于客观的描写之中，表达了他自身悲苦的经历和场景，“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面对自然的无可奈何，面对顽童的恶意破坏，他都举手无措。并通过这些苦痛折射出那个时代里“天下寒士”的生存状态，客观地记录了社会和时代赋予人民的苦难。诗人能在“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的艰苦之中，感受到自己的苦，周围人的苦，以及战乱给天下人带来的苦难中，引发深思，而能写出最著名的句子“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人在最艰难的时候，看到的不是眼前的苦难，而是“天下”人的苦难。可谓字字铿锵，蝉联而下，表现出了他的阔大境界和积极乐观的推己及人的高尚品格，崇高理想，以及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忧后乐的精神千古相承，深沉而积极，叩动人心。

杜甫在此名篇里所写到的那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让人不禁想起他流寓成都时的故居—杜甫草堂。杜甫先后在此居住近四年，创作诗歌240余首。唐末诗人韦庄寻得草堂遗址，重结茅屋，才得以保存，宋元明清历代都有修葺扩建。

空阶，指空寂无人的台阶。

[宋]苏过《正月二十四日侍亲游罗浮道院栖禅山寺》:空阶指荜拨，破屋缘薜荔。

[宋]万俟咏《长相思·雨》：

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

[元末明初]胡奎《春日即事》:

草堂长日无车马，雨后空阶长绿苔。

[当代]叶嘉莹《浣溪沙四首·其二》:

破屋檐低微见月，空阶树老不能花，敢言花月作生涯。

空阶与破屋都是指被冷落和无视的境况，表现的是伤感和惆怅的情怀。破旧的老屋，对空房前台阶，一听就有萧瑟寂寥之感。莫名身上一股凉意。

△桃枝即桃树枝条，旧时认为桃枝可以驱鬼魅。唐代张说《岳州守岁二首》:夜风吹醉舞，庭户对酣歌。愁逐前年少，欢迎今岁多。桃枝堪辟恶，爆竹好惊眠。

桂叶即桂树的叶子，深绿色，碎后有清香气味。唐代沈佺期《同李舍人冬日集安乐公主山池》:梅花寒待雪，桂叶晚留烟。兴尽方投辖，金声还复传。

桃和桂是古代士人比较偏爱的两种树，《诗经》有“桃之夭夭”，陶渊明有“桃花源”。桃枝对桂叶，桃花的树枝对应桂树的叶子。三月桃花开，八月桂花香，桃花艳丽，桂花芳香。桂谐音“贵”，象征着文人的荣誉。有寓意的植物对。

桃花在春天开放，因此桃的意象多指春季时节；桂花在秋天开放，因此桂的意象多指秋天的时节。因此，无论句中所提的是桃花还是桃枝，或者是桃叶，都是指代春天；无论词句中所提的是桂花还是桂枝或者桂叶，所指代的都是秋天。这个主要是意象的表达，需要注意，不必纠结其它。

[元末明初]刘崧《江上对月歌》:

驻影疑遮青桂树，飞光直射碧桃枝。

[金]刘迎《次刘元直韵二首·其一》:

未许桂枝招隐士，不妨桃叶赠行人。

[明]桂衡《读瞿存斋剪灯新话作歌》:

春以桃花染性情，秋将桂子熏言语。

△砌蚓对墙蜗

砌，台阶之意，砌蚓即台阶周边的蚯蚓。蚯蚓喜潮湿但怕积水，多喜欢在雨后钻出泥土外活动。

[唐]顾况 《历阳苦雨》:

夜夜空阶响，唯余蚯蚓吟。

[唐]卢仝《夏夜闻蚯蚓吟》:

夏夜雨欲作.傍砌蚯蚓吟。

蜗牛是陆地上最常见的软体动物，具有很高的食用和药用价值，蜗牛喜欢阴凉潮湿的地方，雨后背阳的墙上会有很多蜗牛，墙蜗即墙上的蜗牛。蜗牛在墙上的样子又比较像弯弯曲曲的字，古诗里也有引用。如宋戴复古《晚春》：“春来涉几日，又到落花时。老面羞看镜，愁怀强作诗。雨墙蜗篆古，风树鸟巢危。有客适相过，樽前一局横。”又如 ，宋宋师道《春怀示邻里》:“断墙着雨蜗成字，老屋无僧燕作家，剩欲出门追语笑，却嫌归鬓著尘沙。风翻蛛网开三面，雷动蜂窠趁两衙。屡失南邻春事约，只今容有未开花。”

[宋]陈师道《春怀示邻里》:

断墙着雨蜗成字，老屋无僧燕作家。

[宋]吴说《次廉布书事三首呈郎中机宜诗韵·其三》:阶庭穿蚓穴，窗户蠹蜗涎。

[宋]韩淲《苦雨》:

积土纵横聚蚯蚓，败墙零落上蜗牛。

[元末明初]王翰《喜雨和朱宣韵》:

蜗上空墙留篆字，蚓穿平地破苔花。

砌蚓对墙蜗，台阶下的蚯蚓对墙上的蜗牛，点明了地点，两种动物又都喜潮湿阴暗的环境，很合对。

△梅可望，橘堪怀。这是历史上两个名人的典故。

梅可望取“望梅止渴”的典故，曹操因为行军途中军士没有水喝，独创望梅止渴的办法，此典故出自《世说新语·假诵》，我们之前“四支”韵时有“梅酸对李苦”已经提过。

[宋]刘子翚《和士特栽果十首·其三·梅》:底事望梅能止渴，惟应万想先来空。

[宋]舒邦佐《和于湖集茶韵三首·其三》:

午窗睡著呼汤急，止渴还应似望梅。

[宋]苏泂《见怀》:

闲来爱我地，止渴望梅岭。

橘堪怀取“怀橘遗亲”的典故，陆绩，三国时期的吴国人，后来官职做到了太守，在他六岁那年，有一天到袁术家做客，把主人给他吃的橘子藏在怀里，袁术责备他来做客还偷橘子，陆绩解释说是想拿回去孝敬母亲。世人感怀陆绩的孝心，“怀橘遗亲”也是二十四孝故事之一。此典出自《三国志·吴志·陆绩传》。

[唐]钱起《送褚十一澡擢第归吴觐省》:

向家流水便，怀橘綵衣香。

[宋]王十朋《送柑姚子才》:

少年怀橘献慈亲，今见黄柑泪满巾。

[宋]黄庭坚《次韵任道食荔支有感三首·其一》:

白发永无怀橘日，六年怊怅荔支红。

△季路、高柴，二人都是孔子门生。

仲由，字子路，又字季路，鲁国卞人，位列“孔门十哲”，受儒教祭祀。以政事见称，为人伉直，好勇力，跟随孔子周游列国，为孔门七十二贤之一。《论语》里记录有很多子路的言行。

[宋]文天祥《言志》:已矣夫，易箦不必如曾参，结缨犹当效子路。

[宋末元初]陈普《呈汪主簿及茗源诸公》:

章甫公西愧点雩，断缨子路羡柴愚。

[明]吴琏《和同年滕侍御见寄韵·其二》:

曾参属纩且易箦，子路蹈危还结缨。

高柴，孔子的弟子，齐国人字子羔，身高不满五尺。孔子认为他憨直忠厚，为人性格直爽，与子路是好友，子路曾举荐其为官。

子羔虽看起来笨笨的，但在做官上还是很有心得的，不仅官声很好，为民造福，而且很懂得明哲保身。孔门弟子中，他是从政次数最多、最长久、最公正廉明、最得民心的父母官。更是孔门弟子中最长寿、最大智若愚的贤孝之才，享年128岁。以尊老孝亲著称，拜孔子为师后，从未违背过礼仪。主要成就有《子羔》。

[宋]楼钥《为倪正父尚书题壮怀堂扁以诗来谢次韵》:

情厚夫君几鲍叔，愚如老我类高柴。

[宋]刘克庄《君畴仰晦茂功蒙仲和余差须韵二诗再答二首》:

劝君刊落闲枝叶，佩服高柴一字愚。

[宋]周紫芝《次韵静翁雪中见过三首·其一》:自笑下愚移不得，从渠抚掌笑高柴。

[宋]周必大《王籍文学求读书堂诗》:

倚相端能记典坟，子羔未可治人民。

鲁哀公十五年，卫国政变，高柴急忙逃离卫国，并在城外遇到子路，劝子路不要回宫里去，子路不听劝阻，结果遇害。

做为孔门弟子，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极其珍贵的闪光点。子路有子路的忠勇侠义，子羔有子羔的大智若愚，都值得学习和尊重。有的人可能会觉得子羔太过虚伪圆滑，同样是拿着卫国的奉禄，人家子路可以在国难中大义凛然，以身殉职，而子羔却在危难之时只顾自己的身家性命，而背主弃义。我们不可以这样主观地评价任何人，我们没有生活在那样的时代，我们没有子路子羔那样的智慧。以身殉职是子路的性格，正冠而亡是子路的气节。但子羔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父母官，他的使命是继续为某一方百姓谋求最大的福利。因此，子路的死是个人的生命的完善，子羔的生是对万千黎民的守护，生与死都没有错，都值得尊崇和仰望。

△花藏沽酒市，卖酒的地方藏在杏花村，这里暗含杜牧名诗《清明》中“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沽酒，指买酒。沽酒市，指卖酒的地方。

[宋]宋祁《锦缠道·春游》:

醉醺醺尚寻芳酒。问牧童，遥指孤村道，杏花深处，那里人家有。

[宋]王谌《到此》:

竹篱沽酒市，雨湿杏花烟。

[明]董纪《西郊晚晴》:

野店杏花沽酒市，石桥杨柳卖鱼船。

[清]王复《送褚霭岩之淮阴》:

草色青迷沽酒处，杏花红点渡江时。

竹映读书斋，就是书房的四周绿竹掩映。

竹子与梅、兰、菊并称为“四君子”，其苍劲、长青、有节、虚空的个性，历来深受文人雅士所喜爱，比如“竹林七贤”，还有爱竹的“王家看竹”的王徽之等。加之其清凉养心的环境作用，文人多爱在书房窗外栽种修竹一丛，取其虚怀若谷，苍翠劲节的风骨。这样有风吹过，窗前竹影婆娑，也别有一翻情趣。正是“窗竹影摇书案上，野泉都入砚池中”。宋苏东坡就曾有:“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的说词。

[唐]刘得仁《哭鲍溶有感》:

古苔封墨沼，深竹映书堂。

[唐]李频《夏日题盩厔友人书斋》:

修竹齐高树，书斋竹树中。

[宋]陈必复《书斋戏题》:

数檐隙地葺幽斋，小作轩窗傍竹开。

[清]胤禛《书斋坐雨》:

竹风扫翠石，荷雨滴清池。

花对竹，藏对映，花藏对竹映，沽酒市对应读书斋。这两句上下对仗关系，十分唯美，上联描写了花与酒的潇洒情怀，下联隐喻了竹与书的君子德操。

△马首不容孤竹扣

孤竹:指伯夷、叔齐两兄弟。便是我们说过的弟兄让国有夷齐中说到的伯夷叔齐两兄弟。商朝末年，伯夷叔齐来到周国，这是正是周武王出征伐商纣王的时候。

武王伐纣，孤竹君的两个儿子伯夷和叔齐拉住武王的战马劝谏，武王不听劝阻，后来商朝被灭，天下归周，而伯夷和叔齐两兄弟觉得周王朝以臣伐君，不合道义，耻于食周朝的粮食，遂隐居于首阳山，靠采摘野菜野果为生，最终饿死于首阳山。后世将他们忠君爱国的思想和气节操守，作为道德崇高的典范。

在武王看来，于事关天下社稷的巨大利益面前，狭义的仁孝显得微不足道了。伯夷叔齐宁愿饿死首阳山也不食周粟，其不随波逐流不妥协的坚守与风骨极为罕见，也为后世所赞叹传颂。

[唐]张祜《首阳行》:

首阳山下路，孤竹节长存。

[唐]胡曾《咏史诗·首阳山》:

孤竹夷齐耻战争，望尘遮道请休兵。

[宋]辛弃疾《鹧鸪天·其五·有感》:

谁知孤竹夷齐子，正向空山赋采薇。

车轮终就洛阳埋，此联出自《后汉书·张皓传》所附的《张纲传》，说的是张纲埋轮的典故。

[唐]杜甫《久客》:

狐狸何足道，豺虎正纵横。

[唐]罗隐《淮南送卢端公归台》:

应笑张纲谩生事，埋轮不得在长安。

[宋]华镇《广述二首·其一》:

埋轮斥豺狼，不待梁冀死。

孤竹二人和张纲都是直谏之人，孤竹君的两位贤人清高本格，直臣张纲忠勇大义。这两句不仅在字面上对仗非常工整，而且在意象上也十分贴切。看到车轮，令人感慨，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知中间藏了多少人和故事！

△朝宰锦衣，贵束乌犀之带，朝廷宰相一级的高官穿着锦绣衣服，以腰系乌犀带为贵。这种风气，可能是由唐朝而来。

朝宰，指的是当朝执政者，并且是还在执行政务的高级官员。乌犀带，亦叫“犀角带”，犀牛角做的装饰，指古代朝廷高官官服上饰有犀牛角的腰带。

[唐]和凝《宫词百首其七十八》:

停稳春衫窣地长，通天犀带缀金章。

[唐]白居易《寄献北都留守裴令公》:

通天白犀带，照地紫麟袍。

[宋]陆佃《和毅夫病目三首其一》:

通天犀带应怜瘦，云母屏风尚畏寒。

宫人宝髻，宜簪白燕之钗

住在深宫的女子的发髻上，最宜簪戴着白玉的燕钗。白燕之钗，指雕刻成白燕形状的玉钗，这里指旧时宫中妃子头上戴的一种燕子形的宝钗。

[唐]刘言史《赠成炼师四首》:

当时白燕无寻处，今日云鬟见玉钗。

[唐]张祜《吴宫曲》:

玉钗斜白燕，罗带弄青虫。

[唐]李商隐《圣女祠》:

寄问钗头双白燕，每朝珠馆几时归。

[唐]李商隐《燕台四首·冬》:

破鬟委堕凌朝寒，白玉燕钗黄金蝉。

[唐]殷尧藩《汉宫词三首·其一》:

可怜玉貌花前死，惟有君恩白燕钗。

[唐]薛逢《夜宴观妓》:

纤腰怕束金蝉断，鬓发宜替白燕高。

唐宪宗年间，淮西贼乱，宰相裴度誓死平乱，宪宗感动，赐裴度以犀角带，令他进讨淮西。传说西域神女馈赠汉武帝一支西域特有的玉钗，后来汉武帝把它转赠给宠妃赵飞燕。到汉昭帝时，有宫人预谋毁掉它，刚打开匣子，只见一只白燕飞天而去，燕钗亦不知去向。

锦衣对宝髻，乌犀之带对白燕之钗。工整，有韵味。无论是乌犀带，还是白燕钗，都是富贵荣宠的见证，然而也都会在岁月中被遗忘，内中蕴藏的深意还要大家慢慢体会。

【成语】蝇声蚓窍

唐代卢仝的《夏夜闻蚯蚓吟》诗中有“夏夜雨欲作，傍砌蚯蚓吟。”无独有偶，顾况在《历阳苦雨》中也有“夜夜空阶响，唯余蚯蚓吟。”

两首诗中都写到了“蚯蚓吟”，那么我们日常生活中认为绝对不会发声音的小动物，真的会发出吟唱的声音吗？晋代崔豹的《古今注》中有:“蚯蚓一名曲蟮，善长吟於地下，江东人谓之歌女。”明确表明了蚯蚓是可以发出声音来的，而且被“江东父老”称为歌女。宋代大文豪欧阳修在《杂说》中说:“蚓食土而饮泉……然仰其穴而鸣，若号若呼……”也肯定了这一点。

因此，在古代有一种“蚓曲”的说法，说蚯蚓于夏夜能够发出鸣叫声，其鸣声像是在呼喊，便叫做“蚓曲”，也称为“蚓笛”。因其发出的声音极小极微，很难为人听到，所以才不为人知。也因为这个原故，古代文人墨客在表达自己的观点和发表见解时，常常自谦为“蚓曲”。

但宋代学者俞琰在《席上腐谈》中推翻了蚯蚓能叫的说法，他引述《礼记月令》中:“﹝孟夏之月﹞螻蟈鸣，蚯蚓出。”来说明，蝼蝈与蚯蚓同处，叫的是蝼蝈，并非蚯蚓。吴人称蝼蝈为蝼蛄，古谚语中说:“螻蟈叫得肠断，曲蟮乃得歌名。”因此，人们都误以为是蚯蚓在鸣叫。

那么，蚯蚓到底能不能叫呢？有好事的朋友曾亲自捕捉蚯蚓，来观察是否可以吟叫，据说还真听到了叫声。而根据现代声学原理，声音是由震动产生的，只要动物的某一特定部位能够震动，就能发声，所以，蚯蚓是很可能会发出声音的。

蚯蚓到底能不能发出声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诗人能够在夜里听到微乎其微的貌似蚯蚓的鸣叫，那应该是多么寂静的环境啊？我们现代人生活在大都市中，各种现代化产品的声音，汽车、音响、电视、冰箱、手机……再也听不到自然的虫鸣。

其实，宁静需要的不仅仅是自然和周遭的环境，更应该是人的心境。古代物质匮乏，人们追求的欲望也有限，因此，内心都比较平和安静。现代人，形色永远是匆忙的，社会也永远处在一种浮噪和喧嚣当中，连我们身边人最体贴的关切都没时间和精力听那么清晰，更别说那么微不足道的“蚓曲”了。如果我们可以停下匆忙的脚步，关掉手机，让自身哪怕只拿出一个小时来，暂时放下一切，让自己安静下来，那么，我们也许会听得到更多来自自然或者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给浮躁的世界一个短暂的“万籁俱寂”的喘息空间。

成语“蝇声蚓窍”，是指从蚯蚓孔发出像苍蝇一样的嗡嗡叫声。比喻声响微不足道。也比喻没有多大的才能。

【典故】怀橘

出自《三国志·吴志·陆绩传》:“绩年六岁，於九江见袁术。术出橘，绩怀三枚，去，拜辞堕地，术谓曰：‘ 陆郎作宾客而怀橘乎？’ 绩跪答曰：‘欲归遗母。’ 术大奇之。”后以“怀橘”为思亲、孝亲的典故。

说陆绩六岁的时候，到九江拜见袁术。接见之时，袁术席间拿出的果品中有橘子，陆绩便偷偷地在怀中藏了三个。告辞下拜时，橘子不小心滚出来掉在了地上，袁术问他道，“陆郎到别人家作客偷了橘子吗？”陆绩马上跪下回答，“并非有意偷取，只因母亲爱吃橘子，故而想带回去给母亲吃。”袁术很奇异且赞赏，说他这么小就知道孝敬，长大后一定成才，后世便以“怀橘”作为孝敬父母的典型。此典也作陆绩橘、陆绩孝、陆氏橘等。

【典故】张纲埋轮

典出《后汉书·张纲传》，张纲，字文纪，东汉人，张良的后代。张纲少时勤奋好学，虽出身官宦家庭，但少纨绔习气，很注意气节方面的修养。

汉安元年，朝纲不振，外戚专权，百姓困苦，汉顺帝选派八名专使去各州郡巡查，宣讲皇恩，推荐人才，弹劾奸佞。八名专使大多都有显要的职位，只有张纲年纪最轻，官职最低。谁知道这位张纲离京出巡到近郊洛阳都亭，就停下车来，将车轮卸掉埋在地下，愤然宣称：“豺狼当道，安问狐狸！”意思是大奸大恶都在京都之内，豺狼不除，去各地捉拿狐狸有何用。张纲扭头又回去了，上书弹劾大将军梁冀和其弟河南尹梁不疑，用词极为尖刻，朝堂上下一片惊悚。然而二梁贵为国舅爷，在朝廷之上根深蒂固，汉顺帝虽然知道张纲说的没错，也不敢轻举妄动。

又，后来顺帝崩，几经周折，桓帝立，早对梁冀专权乱政不满的汉桓帝择机将梁冀擒下，并族灭之。

苍蝇虽可恶，老虎更可怕，老虎靠山不除，拍打几只苍蝇意义不大。

后以“埋轮”为不畏权贵，直言正谏之典。

【典故】犀带壮行

出自《新唐书》之第九十八《斐度列传》:“度请易其辞，窒疑间之嫌。于是表马总为宣慰副使，韩愈行军司马，李正封、冯宿、李宗闵备两使幕府。入对延英，曰：主忧臣辱，义在必死。贼未授首，臣无还期。”帝壮之，为流涕。及行，御通化门临遣，赐通天御带，发神策骑三百为卫。”

唐宪宗元和年间，淮西贼乱，朝廷军队屡遭挫败。众臣因官军死伤过重，纷纷上奏息兵撤军，裴度认为根本的祸患不除掉，终会酿成大祸。不除淮西之乱，两河流域的寇贼若是也效法淮西逆贼，那朝庭就更是腹背受敌，应接不暇了。于是宰相裴度坚持讨伐，并亲自请缨，誓死平乱。宪宗十分信赖裴度，便任命他亲征淮西，并在延英殿回答宪宗的策问，并陈情说:“君主忧虑，做臣子的就会感到耻辱，因为不能为主分忧，理当抱着必死的决心舍生取义。一日不能平乱，贼人一日不除，臣便决不返回朝庭。”

宪宗听了十分感动，潸然泪下。裴度临行前，宪宗亲自到通化门慰问三军，并为裴度壮行，赐裴度以通天犀角带，派三百名神策军骑士随从护卫，令他进讨淮西。

虽然宪宗御赐了通天犀带给裴度，但当裴度被人弹劾的时候，皇帝的心中还是有所怀疑的，并将裴度调离了京城，远放到外地。其实，君恩似水说的没错，即可以送你到辽阔的海洋，让你乘风破浪，又可以随时其你淹没，万劫不复。伴君如伴虎，虽然后来裴度还是以忠臣之名留芳后世，但再名贵的犀角带也掩饰不了帝王的凉薄。

【典故】白燕玉钗

出自旧题南朝梁·任昉的《述异记》卷下:“汉武帝元鼎元年，起招灵阁，有一神女，留一玉钗与帝，帝以赐赵婕妤。至昭帝元凤中，宫人见此钗，光莹甚异，共谋欲碎之。明视钗匣，唯见白燕，直升天去。后宫人常作玉钗，因名玉燕钗。”

原注说，《汉书》记载，汉武帝元鼎元年，修建了招灵阁，有一位神女来到，献了一支上面雕有燕子的白玉发钗给皇帝。后来到了汉成帝时期，成帝将这支玉钗赏给了婕妤赵飞燕。后来到了汉昭帝元凤年间，有一位宫人见到这枚玉钗，光洁润泽，异于寻常的美玉，便与人共谋将其打碎，却奇异的见到钗上的白燕化为真的白燕飞走了。后来宫人也常常会用白玉雕成发钗，便称为玉燕钗。

今本《汉书》似无此记载，但这个典故流传已久，古人诗词中屡屡提及。

白玉燕钗，后来便带有时光流逝的意象，再美再辉煌的岁月也会慢慢远去。一支燕钗，历经了几代帝王，见证过多少流水一样的深宫佳人，以及她们不为人知的故事。哪怕像赵飞燕一样光耀一时，也不过是燕钗的一段经历。而最终，这支燕钗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白燕，飞走了，时光也如飞走的白燕，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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