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七十年代下乡插队期间往事

大兵铁臣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五十年前,初中三年读书学习结束了,说是毕业吧,也没发毕业证书。当时正处于“文革”运动期间,搞运动荒废了我们的学业,大脑空空,知识相当匮乏,加之当时极左思潮盛行,对于我们这些所谓“有问题”家庭的子女,毕业后只能下乡去农村插队劳动,其它别无选择,感觉有没有毕业证也无所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全国各地“上山下乡干革命 .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政治口号喊的震天动地,这也算是一场不容置疑的政治运动,迫于形势所逼,铜中七0届初中来自四个班的十四名男女同学,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违心顺从的去了农村。兴隆县南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接纳了我们,不管怎么样,同学们总算有了栖身之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落户六队劳动的贵所和英侠)</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落户六队劳动的英侠和荷珍)</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b><b style="font-size:20px;">位于兴隆县南部山区长城脚下的水厂自然村,有九个生产队,分散在一条约十五华里的山沟里坡上下,是一个产销白梨、红果、柿子及花椒且比较富裕的林果之乡,村民经济收入较好,但出行有些不便,要走几十里的山路才有车坐。水厂村民风淳朴,乡亲们对下乡青年的到来,热情欢迎并给予妥善安置。</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来到村里后,我和建国、英侠、贵所同学分到了第六生产队,过了些天荷珍同学也来到了六队,我们生产队有了五名下乡青年,分住在村路两旁山坡上村民的家里,开始了全新的生活。下乡时我们的年龄还小,加之性格腼腆还有点封建,男女同学之间都不说话,吃饭各自开火,相互之间也不来往及接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荷珍同学比我们晚来农村十多天时间,她是单独来的,到了村里就分到了我们所在的六队,六队又迎来了一个漂亮的女青年。这些城里下乡的少男少女们的到来,在水厂村尚属首次,也给僻静的农村带来了些人气,当地的百姓还是欢迎的,没有发生政治上歧视我们的现象,我们这批下乡青年还是幸运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安顿完后,我们就跟随社员们出工劳动了,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俩男青年并没有感觉累的不行,因为我们之前生活在矿区,在家也时常干些体力活。不象大城市的下乡青年,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我们俩男的基本能适应体力劳动活。女青年们怎么样,我们俩个也不敢打听,她们几个人也不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六小队距离公社及供销社也不算太远,村大队部及村小学都在六小队,各方面条件相对好些,办事比较方便。小队长胡少纯为人厚道热情,对刚来农村的小青年们,尽量关心照顾,从不为难我们。他单身与母亲一起生活,晚上我去他家串门,大娘拿出黑枣、柿子招待我,我又感到了家的温暖,心情极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下乡来农村不到一个月时间,村党支部王书记就带我去县里参加知青工作会,县委领导传达了国务院文件明确的规定,知青口粮定量每天1.5斤,国家出资盖知青住房,各级干部要关心爱护知识青年,切实解决好知青面临的一些困难。对那些刁难甚至侮辱女青年的人和事,要严肃处理,严重的要法办判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落户六队劳动的铁臣和建国)</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b><b style="font-size:20px;">六队所处位置山高坡陡,是主要产销各种水果的农林队,山坡上都是水果和花椒树,产粮的土地分布在沟沟岔岔里。这些土地都是靠人闸沟砌坝平整出来的,从沟底到坡顶只有羊肠小道,想用毛驴驼但走不了,春种秋收全靠人力背扛,我们到来时是冬天农闲季节,主要农活是平整土地或往山坡地里送粪。</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种地没有化肥,全用农家猪圈起出的粪土,装在背篓里,人背上沿着崎岖羊肠小道,向爬行似的朝山坡上走去,累的腰酸腿软,汗水湿透了前襟后背,那时是真正体会到了当农民的不容易。再苦再累我也能坚持,不怕吃苦受累才能过劳动关,社员们认可我,评工分每日给我记7.8分,满分每天是8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初中毕业以后,我是主动要求下乡的,所以没有任何其它想法,我想当不了工人就下乡去当农民,只要自己肯努力,就能有饭吃。年龄尚小,以后生活的路还很漫长,谁知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既然我只能选择这条路,就要坚定的走下去,出工劳动我很卖力气,短时间内,就融入到农民这个群体中去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每天收工回来赶紧做饭吃,饭很单一不是小米饭就是贴饼子,开始还有点家里带来的小咸菜吃,后来没有了但也能吃饱饭。带队干部学校工宣的队的孔师傅和公安的高所长,和我们俩一起吃住。饭后点亮煤油灯躺在被窝里唠嗑叙谈,即缓解劳动一天的疲劳也冲淡了想家的思绪,年轻人觉多很快就入睡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和建国到六队后,住社员胡少明家里,他是武装基干民兵,持有一支五三式冲锋枪,我特别羡慕和喜欢,闲时常拿枪玩一玩。队长胡少纯是他亲叔伯哥,对我非常好。还有基干民兵张志财,也持有一支五三式步骑枪,那时民兵的佩枪都放家里。孩儿时我就喜欢枪,我的愿望到了服役年龄就当兵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在六队时间虽然很短,但六队的父老乡亲们的关爱和照顾,此生我铭记一辈子,我时常想起六队的王永海和王永江兄弟,尤其是想起故去的罗秀英和罗海姐弟,还有故去的房东老大哥胡少明,我心里很难过。我们在队里仅仅劳动一个多月时间,一九七0年年终核算分红,我还分了三十多元钱,真没想到。</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九七一年春节过后,我刚从家里回到小队不久,村办小学的罗老师调走了,村支部决定让我去村办小学当代课老师,事情来的很突然令我没想到,我深知就我的文化水平难以胜任,可我推脱不了,村干部一锤定音就你了。也没安排我去听课,更谈不上培训了,接手后就上课,幸亏那个年代要求也不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当年村小学属于民办性质,没有分配的正式教师,小学都是复式班,平时能保持正常上课就行。教学方式谈不上规范,学习内容以突出政治为主,小学课程单一,我还能勉强的应付,但距规范、高质量授课相差甚远。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很可笑,我那点文化水平当老师误人子弟!文革间发生的事不足为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村小学和村部都在一栋房子里,一间教室(复式班三个年级在一起),就我一个老师,二十多名学生,其实我就是一个孩子头。学校地处六队,社员出工劳动路过学校,我有时还能见到下乡的同学,但接触的机会少多了。倒是和村干部包括会计、赤脚医生及兽医接触多了也混熟了,那时我的心情非常的快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九七一年夏天,大队在八队盖的新学校完工了,小学和另一个教学点合并搬到新校址,三间大瓦房,中间是办公室两边是教室。地处一座偏僻的山坡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晚上我不敢在学校住,就到八队饲养处去住,饲养处四面透风,但和饲养员搭伴睡觉不害怕了。这段时间孤独无助,心情很郁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学校合并到一起后,班级设置一至五年级,仍是复式班授课。李老师担任民办教师多年,教学经验丰富且有一定水平,教学方式相比过去规范多了。但学校条件太差,进入冬季取暖用煤保证不了,全靠学生拾柴火烧炉子取暖,教室温度低,学生们的手脚都冻坏了。用水要去很远处抬,我做饭也成了问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吃住问题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那段时间我是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我想不能在干了。年底学校放寒假之前,我就找村王书记说不干了,王书记也没为难我,同意寒假过后等开学就安排人替换我。国平和玉福乡友以前就和我说,你啥时在学校不干了,回知青点我们在一起,春节前夕我们结伴经北京回的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一九七二年春节前於北京留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学校代课对头整好一年时间,有快乐也有孤独,多了一份人生历练及阅历,迈开了人生漫漫长路第一步。年底大队核算分红,我分到了256元钱。国平、玉福和我还有大峰乡友,我们相约绕行北京回家过春节,在首都北京第一次坐地铁,参观游览了天安门广场和故宫,前门大北照相馆留下了这张合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九七二年春节过后,回村里我就去了五队的知青点,此时乡友们早些入住了村统一建的安置房,我和国平、玉福三人住一间屋。大家是自愿结组同吃同住,一同出工劳动。我们三人也分了工,国平和玉福砍柴挑水,我负责烧火做饭。知青点开始有了歌声玩笑声。不久,大部分青年都去了水渠工地劳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来到水渠工地干活挺好,过集体生活吃大锅饭,自带粮食(苞米粒),工地开设了伙房,负责加工制作,大队每人每天补助五分钱菜金,顿顿是玉米渣饽饽加萝卜汤。劳动量大爱饿,下工就去伙房吃饭,吃啥都喷香,五分钱的菜金补助,一个月还能吃回伙食结余。真想长期这样下去,可水渠工程完工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从水渠工地回到五队知青点时间不长,水厂村分配制度改变,由大队核算改为小队核算,知青点的十四名男女乡友,要重新安排到各个小队,国平、玉福和我去一队。只要我们三人在一起去哪个队都行,我们三人脾气相投、处事大方,不计较个人得失,干什么事主动性都强,我们天天都乐乐呵呵的生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来到一队,赶上了春播季节天气大旱,为了不误农时挑水种地,挑水上坡很吃力,我们都能承受的了,但出苗后耪地,我有些跟不上趟了,队里给我买的新锄太大不好使,我耪地要比别人多费很大力气,累的腰酸腿疼但也坚持下来了。在一队住的条件较差,住的房子是驴棚改的,空间太小勉强住三个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到了七月中旬,我接到了村大队干部通知,借调我去县民政部门帮忙,所需粮票要自己背粮食去粮站换,背上几十斤的玉米粒,走几十里山路也没觉得累,因心里高兴吗。按时赶到县里报了到,报到的第二天就下了大雨,庆幸赶在了下雨之前,不然可就麻烦了。接二连三的好事都光顾我了,我是幸运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知青借调工作结束於兴隆合影</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大部分乡友都回过那难以忘怀小山村</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县里借调工作结束以后,我又回到了一队。恰好一九七二年度冬季征兵即将开始,我积极报名参军,经过村党支部、民兵连研究同意,把我列入了预征对象。体检、政审合格后,我被上级批准参军了。我是第一个走出小山村,也是最大的受益者。这段农村经历由悲泣变为欢乐,是苍天开恩,老百姓助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回城后这几十年,我对水厂村始终怀有留恋之情。虽然每个乡友各自经历不同,感受也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向我一样处处受益,我的表述要是给别人带来不悦,此刻我就道一声歉意。大部分乡友都回过水厂村,说明大家的心里不曾忘记。伤心也好,开心也罢,毕竟是我们人生旅途中一段重要的经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金秋十月我又回到阔别50年的水厂村</b></p> <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2px;">《铁臣撰文编辑制作》</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20px;">2020 - 11 - 20</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