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鲜为人知的登步岛之战

历史记忆

内容来自《山东八千南下干部接管浙江》

中国文化出版社出版

作者：刘定卿

艰难的登步岛之战

　　

浙江大陆解放后，在解放舟山群岛的战斗中，曾有一战我军失利，这就是登步岛登陆战，被台湾国民党大肆宣扬，并与金门岛一起，称：“北有登步，南有金门”，是国军给予共军的两次痛击。

在金门岛一战中，由于我军登陆后只顾进攻，未能及时组织将船送回继续运送部队，造成大批船只在滩涂上被飞机炸毁，致使登陆的9000名官兵没有后援而全军覆没，其中有3000多人被俘后被送往台湾。

对金门岛之战，国共双方都没有什么可争议，然而对登步岛之战却说法不一。按照台湾国民党军方资料说：“登步岛大捷，歼敌逾万，俘虏五、六千人之多”。后来又修正为歼灭解放军5000人、俘虏1521人”。大陆对登步岛作战失利和伤亡情况没有公开，因此，多年来登步岛之战和伤亡情况一直鲜为人知。

参加登步岛作战的是七兵团21军61师，据当年21军61师 “进攻登步岛战斗图”中显示，当时只有182团3个营和183团2个营参战，再加上3个直属连共约6个营，总兵力不到5000人。

登步岛是舟山本岛东南的一座小岛，面积仅14平方公里，它南邻桃花岛，相距0.45海里，北望定海渔港沈家门，岛上有国民党驻军4个营的兵力。

21军61师当时奉七兵团命令，留在宁波地区配合22军解放舟山群岛，由22军指挥。

61师从入浙以来连续作战，从解放杭州，一直打到绍兴、宁波，配合22军与国民党第87军作战，解放多座县城，一直没有休息。当22军首长将解放登步岛的任务交给61师时，师长胡炜感到有些压力，一是部队太疲劳，需要恢复体力；二是渡海的船只不够，无法将足够兵力送往登步岛，曾建议军部推迟发起进攻的时间来准备渡海船只。

但22军首长考虑到11月3日左右有大雨大风的气候，利用定海和岱山机场敌人飞机无法起飞的机会，渡海向登步岛发起进攻。因此，仍决定将发起进攻的时间定于11月3日。

师长胡炜决定留下181团守卫桃花岛，由师副政委李清泉负责指挥。进攻登步岛的任务由182团和183团担任，由182团3个营担任主攻为第一梯队，由团长陶继藩和政委程祖光指挥登岛作战。183团一营和三营为二梯队，由团长杜绍三和政委刘传新指挥。

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征战纪实》记载，解放军61师于11月3日晚8时开始攻击登步岛，首批登陆部队182团3个营在炮火掩护下，从桃花岛起航。起航不久，风向逆转，潮水猛退，经过艰苦拼搏，9个连中仅有7个半连队在登步岛登陆。

182团在登步岛后门滩涂登陆后，向登步岛东侧发起攻击，先后占领后天宫、石街塘村。后分兵两路：一路攻占庙湾村、张湾村；另一路攻至前沙头村。部队上岛后奋勇作战，连续歼灭国军8个连，俘虏国军500余人。

4日拂晓时，182团3个营已控制了四分之三的登步岛，并将岛上国军压缩到北部鸡冠礁一带。

4日7时，国军4个团在飞机掩护下，乘军舰增援，由沈家门乘舰增援登步岛之敌，并在鸡冠礁登陆成功，上岛后分东西两路进攻。敌人兵力增加使战场形势开始逆转，登陆部队被迫退到炮台山、流水岩一线组织抵抗，顶住敌飞机、舰炮和地面炮火的猛烈轰击。

4日晚9时，第二梯队投入战斗，师长胡炜亲自率领的183团2个营及师侦察连、警卫连、92炮连和第一梯队未能登陆的一个半连登上登步岛，与岛上第一梯队并肩战斗，先后歼灭国军800余人。但由于敌人突然大量增兵，致使敌我双方兵力悬殊，敌人的火力又相当猛，部队伤亡很大，战斗呈胶着状态。

这时，我攻岛部队已处于相当不利的地步，既无后援部队，又无上级炮火支援，子弹打光了，从敌人尸体中搜寻，用石头砸，用刺刀拼。敌人冲上来了，不少伤员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在炮台山、流水岩、野猪塘山的阵地曾几度易手，战况极为惨烈。由于登步岛上国军兵力和炮火都处于绝对优势，而且还在不断增援，登岛部队伤亡惨重。在没有船只渡海增援的情况下，无法再坚持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师长胡炜请示22军首长同意，决定于5日夜里主动后撤，指挥部队向原登陆地点撤退。

部队到达渡口后，师长胡炜、副参谋长王超在渡口指挥，按伤员、烈士遗体、机关、部队的顺序登船，指挥所和师首长与掩护分队最后撤离。

在他们登船时，又把仅有的救生衣留下来给后面的同志。师长胡炜还要求l82团参谋长刘正昌保证不丢下一个战友，他在确信没有漏人的情况下，才乘最后一条小船返回，撤退过程中，我军无一伤亡。

登步岛战斗，我军以约6个营的兵力，连续恶战50多个小时，抗击了敌人有海空支援的近7个团30余次进攻，毙伤俘敌3394人。敌200团、224团、661团3个团长均被我击伤，还带回数百名俘虏。

在登步岛战斗中，我军伤亡达1487人，其中阵亡394人，没有丢弃一个伤员。唯有1个在战斗中失去联系的战士傅祥明，在发现部队已经撤退后，宁死不当俘虏，抱了一根树干跳进大海，后飘到一座礁岛上，靠吃小蟹和野菜度过10个昼夜，最后被获救归队。

在整个舟山战役中，登步岛战斗打得最激烈、最残酷。我军伤亡也最大、歼敌数量也最多。但由于我军得不到后援部队的增援，而敌人连续增兵4个团，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我军只好主动撤离。

登步岛一战暴露出我军不少问题，一是没有掌握敌情、气候、潮汐的变化；二是参战部队兵力不足，船只有限。三是军师两级均有轻敌思想，对岛上敌人兵力和增援估计不足，准备不充分，打了无把握之仗，教训极为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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