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缘身在此山中——三上黄山记

熊不熊

这次，是我第三次登黄山！是“黄山归来不看岳”吸引我吗？是“仁者乐山”督促我吗？我是个多少有点恐高心理的人。登丹东的凤凰山，普兰店的老帽山都是手脚并用，狼狈不堪，更发过誓这辈子也不会去“只有一条路”的华山，为何独独三上以“险、峻、奇、秀”著称的黄山？第一次登黄山，是在十几年前。中广协报委会在黄山脚下开会，会议安排与会人员集体登黄山。那时对黄山的认知，就是书本上、画面里的迎客松、黄山云海等。我们是从南门坐刚刚开通不久的索道缆车上去的。大概时在六七月份，上山刚到迎客松处，就遇大雨瓢泼，我们撑着伞，匆匆看过，就往他处。在山上走了不远，雨又停了，满山的浓雾把黄山遮挡起来，偶有山峰露出，显得狰狞。走在我前面的一位朋友，紧扶着岩壁挪步，我问他是不是恐高，他说是。于是我俩结伴而行，直接走回索道站，希望尽快下山，结束这梦魇般的登黄山。第二次登黄山是去年的四月份。我在美篇《婺旅归来四不看》里有所记述。总之，这次登黄山，是在晴天里，看到了玉屏的秀气，迎客松的衰老，远望了天都峰、莲花峰、光明顶等高耸的山峰。但当导游准备带团队去往光明顶时，我还是退却了，因为恐高，转回了索道站下山。所以，这次仅能算是初识黄山。今秋，我们几个同窗发小到本溪龙道沟看枫叶时，说起可以一起去看看秋季的黄山。特别是我夫人没去过安徽，当然也没登过黄山。于是，有了我的第三次登黄山。因为发小们临时有其他安排，最后成行只剩我和夫人。毕竟我已两登黄山了，这次不能再囫囵而过，要切实体验为什么“黄山归来不看岳”。于是，把这次登黄山的目标定为，或观云海或看日出日落。要把登黄山最难得的几件事办到。在网上查到当地导游的联系方式，经反复磋商，由她帮助规划了两日登山，一宿山上的线路。她说，看到黄山云海和日出日落的几率很小，看你们的运气了。11月4号，我和夫人各背一个双肩包，装上事前准备的干粮、水和防寒衣裤，跟着临时拼凑起来的三十七人团队，开始我的第三次登黄山。两位男导游，一前一后跟着团队，边讲解边上山。我们还是从南门上山，坐一段缆车，到达好汉坡下，一百多登的台阶，尽管很陡，我和夫人还算比较轻松地上了去。这个团队里，最大的是“80后”，有几位“70后”是天津支边到云南的知青，其他大多与我们年龄相仿，但个个精神矍铄，登山劲头十足。上到玉屏景区，先看送客松，再看迎客松，什么睡佛，什么青狮白象，让导游一说，就成了传奇。玉屏下的建筑是一个服务中心，里面有每位八十元的团餐，太贵！我和夫人打开双肩包，取出我们自备的干粮，解决了午餐。据导游讲，这个建筑原来是一个寺院。他说，黄山上的宾馆、食店、管理机关办公点，几本都是建在原寺庙的旧址上的。难怪在黄山，不见庙宇只闻名，不见僧道只有挑夫哩。在玉屏景区吃过午餐，导游宣布，当晚要住在山上，没有回头路可走。前面还有近10公里的山路，大家要跟紧队伍。我有点打怵，一是恐高二是山路既险又远，体力能行吗？但团费已交，山上住宿已定，只好硬者头皮，跟团队向鳌鱼峰和光明顶进发。一路走着登着，低头是深不见底的山谷，抬头是沿着山脊攀爬的人影，我的心跳在加快，腿有些发抖。到了莲花峰山腰，导游说我们不往上爬了，走幸福大道。闻此，我紧张的心理稍有缓解。这条幸福大道，其实是绕着莲花峰半山腰开出的一条较平缓的山路，穿过莲花峰和莲蕊峰交汇处，就接上了百步云梯，下了百步云梯，再攀上一线天或之字梯，就到了鳌鱼峰。当初听说百步云梯，脑海里显现的，就是光秃秃的山脊上，踟蹰向上攀爬小如蚂蚁的人影……等到了莲花亭，看到百步云梯就在眼前，也没那么恐怖～云梯虽陡，但步闊道宽，扶绳结实，两侧的岩壁如同篱笆，使云梯更像商厦里的滚梯。上上下下的人们，尽管喝呲带喘，但没露惧怕的表情。导游说，当年拍电影《小花》，刘晓庆是扛着东西跑着上来的。我不仅有些赧然，男子汉大丈夫还不如小女子吗！我试着一步一步沿梯而下，保持两眼只看脚前或前看远山，不看左右深渊，居然轻松走过了百步云梯。等上了鳌鱼峰，恐高似乎离我而去。回头望向百步云梯，有点不敢相信我是从那过来的。我兴奋地在鳌鱼峰上走来走去拍照，望向几乎等高的天都莲花等山峰，远眺朦朦胧胧的齐云山，好不惬意。下了鳌鱼峰，导游说去西海大峡谷坐网红小火车游览。因为事前没做功课，我以为小火车是跟阿里山的一样，穿行在山林中的卡通火车呢。等花了每位二百元往返，坐上有三个轿厢的“火车”时，才搞清楚，它就是一种轨道缆车，从山上坐到山下不过一百多米。而西海大峡谷，也不是我想象的，人在山谷中穿行，有森林蔽日，有溪水潺潺，有石板甬道通往峡谷深处……这里完全是山的森林，一座座山峰像剑一样，直刺云天，山谷则看不见底，昏暗幽深。出了缆车站就要爬四十多度的坡，碰到下来的年轻人一打听，往后要有多个陡坡要爬，有的坡度几乎到九十度！团队里的老同志都选择了放弃，实在是爬不动啊。我们坐在离缆车站有一百多米高的一处凉亭里，仰望四周的山峰，算是游过了西海大峡谷。当天的黄山艳阳高照，远处有薄薄的云雾。著名的黄山云海是看不到了，就把薄雾权当云海吧。不过导游说，这样的天气里，看到日落的概率有百分之六十，我们不禁有点兴奋。毕竟我们是怀揣着看云海看日落日出的目标而来的，云海看不到，能看到其中一项就行啊。导游报告说，今天黄山日落时间是17.23分。我们加快登上光明顶，在顶上游览一番后，又急急下到最佳观日点之一的白鹅岭。这时的黄山有点寒气逼人了，但白鹅山庄前的空地上，人声鼎沸，带相机的支起了三脚架，更多是拿出手机纷纷寻找最佳观日位置的人。可是，等大家翘首以待的时候，一片薄云从西面慢慢铺过来，遮住了西沉的太阳。云色一会儿就从浅灰变成了金黄，在日落时间到来时，远处的云间出现一条赤金带，如同镶嵌在绸缎上的锦带，格外耀眼。日落没看到，有点遗憾，但看到了黄山美丽的晚霞，也就不枉在寒气中的等待了。世间的事物不就是这样嘛，换个角度想，就没有失望了。正在回味美丽晚霞的时候，导游开始安排当晚在山上的住宿了。我们定的是标间，可导游却说标间名单上没有我们的名字，在“独卫”里有，就是有独立卫生间的八人上下铺房。我立刻火冒三丈，拿出合同以及当初微信联络的对话，最后确认是旅行社搞错了。因为白鹅山庄已经没有房间可安排，经旅行社老板出面，把我们安排到山间另一处的四星级狮林大酒店，为表歉意，还特意安排了商务大床房。导游小蒋打着手机电筒，把我们送到1.5公里山路外的酒店，一路解释道歉，直到办好入住手续，才回去白鹅山庄。我说这会不会影响我们明天一早看日出啊，他又告诉我明早在哪能看日出，并把路指给我，还约定了与团队汇合的时间。本来没有好气又累又饿又冷的我，经这番诚恳的安排，破怒为笑。5号早六点，我和夫人从酒店后面的一条路拾级而上，本想在狮子峰看日出，可狮子峰顶很窄，已经有许多人在那里翘首东望了。我俩继续攀登，到了猴子观海，虽然地方也不大，站了不少人，但毕竟有空可钻。等待日出时，再次令人焦虑起来，天已现鱼肚白，可连绵的山峦与云雾相接，令我们担心，不会又像昨晚看日落一样吧。正嘀咕着，朝霞已经在天边铺撒开来，颜色越来越艳，就在我们以为希望又要落空的时候，突然间，彩云打开一条缝，火红的太阳喷薄而出，鲜红鲜红，光彩夺目，把层层叠叠的山峦，直接定格为剪影。太美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山上看日出，在著名的黄山上看到日出！我禁不住在心里放声歌唱：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呦吼咿呦吼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呦吼咿呦吼太阳！太阳！光芒万丈照四方！上下几千年，受苦又受难。今天看见出了太阳，今天看见出了太阳！太阳就是毛泽东！太阳就是共产党！……这首歌是当年八个样板戏之一《白毛女》中的一个插曲。我们当年仅能学唱这些，所以到了这把年龄，还能一字不漏的唱下来。而它的曲调，最能表达我此时的激动心情。真幸运！三上黄山的三个诉求～云海，日落，日出，每个成功几率都很低的，居然让我看到了日出！接下来的行程，已经难以打动我，也难以让我恐惧了。黄山东部景区与西海大峡谷比较起来，就显得太平和了，可以说无险可探。更多的是导游解说下的梦笔生花，雨伞松，黑虎松，龙爪松，探海松，竖琴松等等，就连海拔1680米的始信峰，在我这有恐高心理的人前，也不在话下了。第三次登黄山用了两天，几乎游遍了黄山前后山的主要景点，看到了难得一见的黄山日出，克服了恐高心理，真正领略了黄山的奇险峻秀。其实，黄山只是外观险峻，真正到黄山深处，看到更多的是奇秀。这次登黄山不同于前两次，走的多，看的细，所以使我得出了与古人不同的经验：识得黄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前后山和西海大峡谷这次都走到了。 等待坐索道上山。 索道就像绑在山间的一条细绳。 黄山原名黟山，看这山体，的确是黑多。 随手拍就是峻山奇松。 好汉坡也挺陡的。 刚上山，爬好汉坡还算轻松。 来个笑傲黄山。 据说看起来像睡佛的玉屏峰。 迎客松前。 近点看迎客松。 幸福大道边的手机石。 幸福大道幸福桥。 险峻奇秀。 准备走百步云梯，背后就是莲花峰。 百步云梯虽陡不险。 在百步云梯看到的鳌鱼峰。 鳌鱼嘴对着点赞石。 鳌鱼洞前。 登上鳌鱼峰。 峰顶留影。 一览众山小。 托起光明顶上的气象球。 网红小火车天海站。 在所谓小火车其实是缆车的轿厢里，看到的西海大峡谷。 爬不动了，就在西海大峡谷某处留个影。 西海大峡谷一瞥。 用不着说明。 名人留痕。 光明顶上鸟瞰。 打卡光明顶。 冷眼看世界。 光明顶上为光明祈祷。 飞来石。 日落。 因为山上住宿问题，三上黄山出了个小插曲。问题解决后，与导游小蒋成了朋友。 在猴子观海处，抢占了一个观日出的位置。 11月5日晨，6.25分。黄山日出的全过程。 初升的太阳给我们露了个脸，就又钻入云层。 顺便看看猴子观海。 以猴子观海为背景。 导游带领我们逛后山。 梦笔生花。那棵形似生花之笔的松树被雷击毁后，被人用一棵假的蒙混多年，近年才想办法栽了棵真的上去。 黑虎松。 连理松。 探海松。 竖琴松。 始信峰顶。 始信峰附近所见。 下山途中。 告别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