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人到中年,总爱回想过去的一些经历。</p> <p> 童年,打我记事起,就在西盟佤山翁嘎科公社小学了。那个七十年代的记忆,公社小学校就几间茅草房,一块操场,那时觉得这块操场好大好大,常和小伙伴们用木棍敲打着皮球,顶着烈日,在这块土地上疯跑。这是我们那时最好的玩具。</p> <p> 那时,父亲在部队里,驻扎在边境一个连队。母亲是随军家属,随部队辗转到了西盟,安置在翁嘎科公社小学。母亲带着我和姐姐、妹妹在这里生活,直到1979年父亲转业回到当时的普洱县。现在母亲已70多岁,有时我会故意提起当年的一些人和事,然后就引得母亲讲讲过去的一些经历。反复听也不觉得腻。母亲所讲的更多是当年艰辛和困苦,怎样把我们姊妹三一把鼻涕一把尿拉扯大。而我听着,满脑子却是回想着儿时和小伙伴们在那片土地、山林,留下的无忧无虑的快乐。</p> <p> 父亲是1959年在普洱县参军的,在部队一干将近20年,参加过剿匪战斗、边防民族工作队。部队曾驻防在文山麻栗坡、普洱澜沧、景洪、西盟等地。父亲一辈子忠厚老实,转业回地方后,工作之余喜欢到东洱河水库钓鱼,有时半夜三更了才回来,母亲在家里焦虑地等着,就怕发生什么意外,父亲回到家免不了被责备一通。为这,父亲没少挨母亲“批斗”,父亲默不作声接受着母亲的嚷嚷。那时我还小,觉得东洱河水库那么大那么深,万一滑进水里怎么办?于是就劝父亲不要去钓鱼了,父亲笑笑,不服气地说:你还没出生时我就泅渡江河扛枪打战了,那算什么……</p><p><br></p><p>父亲年轻时的照片</p> <p>父亲一九六九年的照片</p> <p> 母亲是坚强的。记得母亲给我们讲过,有一次剿匪战斗中,前方传来消息说牺牲了一位指导员,很多人都传说是阿指导员牺牲了,母亲听到消息后万分焦急,又不能到前线去证实,一边赶紧托人去帮打探情况,一边把眼泪吞进肚里,在心里暗下决心,如果真的牺牲了,能怎么办呢?只能去面对……</p> <p>母亲六十年代年轻时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 父亲在部队里,对家里不能时时照顾到,有时回来看望我们,也是来去匆匆,看到父亲穿着整齐的军装、挎着枪,还有全副武装跟着的警卫员,觉得父亲好威武,我也好得意。偶而父亲带回点压缩饼干、子弹壳什么的,就成了我最值得向小伙伴们炫耀的食品和玩具了,我也会用这些东西去与旁边佤族寨子里的小伙伴交换点炒麦子,揣在裤兜里揪着吃。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炒小麦让我感到非常香,比压缩饼干好吃多了!</p> <p class="ql-block"> 童年的时光,就在那无拘无束中晃过,现在回忆起来已变得模糊,只是每每翻看这些老照片,心里总是百感交集,眼眶里湿湿的。一点点,一步步,在父母的操劳和教导下,我们渐渐长大,一晃也人到中年。</p> <p>这是我和姐姐当年在相馆照的合影。</p> <p>七十年代的全家福</p> <p>姊妹三</p> <p> 八十年代,姐姐考上大学的那年,和妹妹与母亲的合影</p> <p> 1989年9月,我十八岁,考入云南农业大学,在那度过了青年人最美好的四年大学时光。</p><p><br></p><p>父亲和母亲到学校看我,在公园的合影。</p> <p> 1993年,我大学毕业,分配到当时普洱县偏远的黎明乡工作。在这里认识了我的妻子,她是同年分进去乡中学当老师的一个大学生。</p> <p class="ql-block"> 在黎明乡工作了两年,也是最难忘的两年。当时的条件比较艰苦,乡政府驻地的村子叫汪街村,但却形不成集市,连吃的菜都要从100公里外的县城带一些易于保存的土豆、金白菜什么的来应付。用电也没有保障,乡里虽然有一个小电站,其实就是一个小水轮发电机,有时用电饭锅煮饭,水都熥干了米还在一颗一颗的,而且还经常停电。手电筒、蜡烛是必备之物。本乡本土的人,但凡有点知识文化的,都不愿回到这工作,拼命找关系想调离。作为一个外地人,我随意而安,就是有一股年轻气盛的劲儿,只想着要靠自己的努力工作证明自己的能力,吃点苦怕什么,迟早我会走出这个大山的。不过,老百姓对我很好,一来我是这个乡分进去工作的第一个大学本科生,他们很尊重我,就连汪街上混的“地痞”都敬着我,从不招惹我。再一来,工作之余,我发挥自己懂得的无线电知识免费帮百姓修理电器,这在当时那样偏远的山区却为老百姓解决了一些困难,老百姓感激我,会给我送一点菜呀、鸡蛋呀什么的。还有,就是认识了和我同甘共苦的妻子。</p><p class="ql-block"> 这两层的木板房,是汪街村公所的房子,我在这住了两年。</p> <p> 1995年,我调到把边乡工作,在乡政府担任文书。1997年又调到县里政府办公室工作。在离开把边之际,亲人们到把边接我,留下了这张带着回城喜悦的照片。</p> <p>九十年代全家福</p> <p>父亲和母亲</p> <p>姊妹三人在家里的合影照。</p> <p> 1997年,我和妻子结婚了。那时,妻子的头发真好,又黑又粗,扎个大辫子真好看。</p> <p>1997年拍的全家福</p> <p> 那时,家里很困难,日子是精打细算着过的。每年的春节,父母亲都把表哥一家等亲戚聚到我家过年,表嫂做得一手好菜,手艺了得,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成了我们至今难以忘怀的年味。</p> <p>2001年,在梅子湖公园拍的全家福</p> <p>这是父亲与母亲的最后一张合影</p> <p>2008年拍的全家福</p> <p> 转眼,我们都已步入中年。我的工作也多次发生变动。1997年8月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后,2001年12月又到普义乡担任副乡长,那时刚三十岁出头,所谓三十而立吧,工作了两年多,2004年8月又调到了市里工作,先后在几个部门供职。无论在什么单位什么岗位,我对待工作都很勤奋,干一行爱一行,也养成了严谨、细致、认真、负责的习惯,敬奉“天道酬勤”、“厚德载物”、“宁静致远”。2019年,“六一”儿童节,也为纪念新中国成立70周年,姊妹几个人心生感慨,相约到洗马河游玩,拍照作个纪念。</p><p> 姐姐用手机拍下了我和妻子的这张合影。</p> <p> 拍下照片,只为找回那逝去的岁月。</p> <p> 还按小时候的照片顺序,姊妹三人挨个坐在草地上,留下这四十多年后的合影照片,纪念曾经的岁月和逝去的青春,致敬为我们操劳一生的父亲母亲!</p> <p><br></p><p>新时代的全家福</p> <p> 岁月,已沉淀在记忆中。回忆,是一枝长青藤。枝叶繁茂,常忆常新,代代相传。 </p><p><br></p> <p> 彩云之南/2020年11月16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