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泉诗印象

宜宾陈智泉

<h3>  诗意的言说与言说的诗意(诗歌评论)<br><br>——陈智泉诗歌印象<br><br>  <br><br>文/右手江南<br><br> <br><br> 1<br><br> <br><br>诗歌是一种特殊的言说方式。这种言说方式,来自于古典文学的源头,澄澈而洁净。诗歌以语言为载体,表达着情感与思考,将生活中的细节与言辞诗意化,遂让诗歌艺术成为一种审美的需求。<br><br>我读陈智泉的诗,是在他的诗歌中寻找一个诗人所要追求的终极生命意义。他生活在宜宾高县,默默无闻地写,偶有发表。与其说他在写诗,倒不如说是诗歌在借助他的笔,发出一种别样的声音。<br><br>陈智泉的诗,以短制为主,没有伪饰,口语的表达也几乎寻不到。他的诗歌意象的筛选,接近古典的表达,但同时,也在现代派的技巧里得到了某种修正。从八十年代开始发表作品,至今,依旧葆有着诗心的纯净。如果没有爱诗迷诗的“痴劲”,是难以坚持的。我读陈智泉的诗,常常会反复回味他诗歌中的留白、构思以及布局的巧妙,还有那份让语言呈现出山水诗画的想象力。<br><br>我读陈智泉的诗,能够感受到他诗歌中的自由之风,自然之境。他的诗歌,忠诚于自己的内心,读他的诗,就是在领略他数十年的诗歌心路历程。这是一个有着自觉和反思的诗人所应该具备的诗写之路。诗人是和神对话之人,是哲思之人,是在自然中接近奥义与本源的人。我想,作为一个有着诗歌写作追求的诗人来说,写诗,就是在探求生命的真谛。在陈智泉所出版的诗集中,不论《独弦琴》《秋水谣》,还是《风吹陌巷》,都在延续自己个人风格的同时,不断融入新的写作形式和创作心得。<br><br> <br><br> 2<br><br> <br><br>我们来看陈智泉的这首《故人》:“如果你去乌蒙,如果你在莽莽的群山里走/或许,便会碰到一些从袅袅雾障中/站起身来却又死去已久的故人/他们就像那些穿云过雾的精灵一样扭着青藤/攀岩走壁,把鸟窝似的木屋搭入/鹰隼们落脚的云里,他们时常站上危崖/隔着空茫用“哦嗬” 向苍穹喊话,他们/将一块块石头垒成膜拜顶礼的寺庙/唱着歌谣在人神共居的山头放牧羊群……/ /每年冬天,都有几场大雪悄无声息地/盖在他们的坟山上”,这是一首有着鲜明个人抒情色彩的诗歌。借助“故人”这个意象,在“故去的人”的词意里想象和生发,在“故交”的空间里延展,抽开诗歌的内核,我们窥见了诗人情感的几个部分。首先是情感认同,直率、真诚,“他们的骨头就像黑色的岩石”,这行诗,有着某种隐喻和修饰。其次是思想沉淀,那就是一种对生与死超脱思考的辨析。乃至结尾处,“每年冬天,都有几场大雪悄无声息地/盖在他们的坟山上”,让整首诗,有了情感的升华的同时,也让诗人的心灵得到了同样地对于终极情怀的抵达。<br><br>陈智泉的诗歌中,对于“水”和“墓地”意象的选择似乎要多于其他单词。这可能源于诗人对于水的迷恋,对于“死亡”意义的探索与思考。从另一种角度来看,这也是一个诗人对于自身环境和时间空间概念的多层次解读。<br><br>比如,这首《水在流》:“野庙前面,霞彩中牧耕的汉子/还在大雁用旧的秋声里/席地而坐,喝着荡气回肠的大碗酒/竹林深处的小路上,走来了/多年以前念着佛经的头陀/小桥将一阕经声,交给了过往的风/流云把路边婴儿的啼哭,送入了穷途/龙头山,牛王埂,小湾子,老屋沟……/一场雨悄悄地从那些熟稔的地名里下过来/石板上洗衣的人,戴着竹编/斗笠的记忆已走远了/牛滚沱的水仍在静静地流”,恍若佛家的偈语,又似道家的逍遥游。看似没有什么喧哗的声音,但是,诗歌的意味就在字里行间“揭示”了真相。这首诗,诗人埋下了许多伏笔,也布设了很多写意的笔锋,比如“大雁用旧的秋声”还有“将一阕经声,交给了过往的风”,细细回味,就能品出诗歌中很多精彩的部分。读诗,其实,就是在读诗歌背后的清韵,品语言中的机智与升华的部分。这首《水在流》有闲笔,也有山水画的留白,读完,余韵犹在。<br><br>类似的诗作还有很多。陈智泉倾心于汉语诗歌的传统表达,对哲学思考有着本源上的贴近。比如这首《贩雪的神又回到了山里》:“螃蟹寺往南的崇山峻岭,应该有着/不少贩雪的神灵,冬天来了/乌蒙好不容易盼望着下过一场雪,它们/就迫不及待地把山崖上,与梅媲白的雪花/悄无声息运往梅里,然后/再转运到西藏的冈仁波齐……/神的力量固然强到难以捉摸的地步/仍没有办法贩雪一样,将天空那些彩色的云/全部运往梅里以西……”,这首诗,有着神性写作的思维在诗歌中支撑着意象的游移。全诗弥漫着一种唯美而浪漫的气息。“贩雪的神灵”,这个意象本身就有着开阔的思维境界,而尾部的“仍没有办法贩雪一样,将天空那些彩色的云/全部运往梅里以西……”,则是一种情绪上的漫溢,情感上的延伸。陈智泉的诗歌是美的,是一种凄美,一种苦涩的美,一种超脱生死审视的人性之美。<br><br> <br><br>3<br><br> <br><br>陈智泉用写诗来诗化着庸俗的日常。在当下,自说自话、无病呻吟、空洞乏味的口水诗充斥着传播的媒介,对生命的审视,对生命的回顾以及对人性的思考,都处在一个亟待拯救的边缘。诗人的写作,更多地承担了对人性的认可。<br><br>记得多年前,关于诗歌写作,我曾经写过这样一段话:“诗歌就是想象。一首好诗,首先他要能触动读者的心弦,让阅读诗歌的人在第一时间被诗句所打动,继而产生强烈的共鸣和认同感。诗还应该是自然的,真挚的,不虚假,不做作,不拿腔作势,不哗众取宠。诗更应该是经得住时间考验的。在岁月的流逝中,它的光芒还能够风采依旧,它的诗句还能够熠熠生辉,我觉得这就够了。”<br><br>陈智泉的诗歌,借助平实而质朴的语言,在灵动的思维中,寻找一个个震颤人心的细节,继而,让整首诗浸润读者的心灵。我读陈智泉的诗,读到了一个诗人的情怀,以及对生活的多角度介入。同时,他的诗歌为读者打开了一个开阔的意境空间,在这个空间里,读者能够领略到一个诗人最缜密的诗思和诗歌精神的探寻。陈智泉的诗歌有着平常之景,也有着不平常的情感起伏的表达。这种景况是真诚的,也是诗意永存的。</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