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下

妙语

我在哪里？

手中罗盘已失灵，喧闹的集市像云山雾罩的山头，没有清晰的方向。不由懊恼没有跟上大家的节奏。亦师亦友的十几个人，正顺从流水和鸟鸣朝回走。山顶风光无限，何曾不是我心之所愿。与其堂而皇之说鞋子不合时宜，不如坦然承认遇事胆怯才是屡屡成憾的缘由。

怀揣秘密的人，小心走路也会不堪重负。热闹总在他处，谁会一直关心你。即使怀抱《十二个异相》也无法辨别其中奥秘，何况还有灵异如《月猫》，缥缈如《日象》各有机关，没有胆识如何得解。小摊上要一份炒粉，蒜白粉黄的清朗总是能俘获并安抚人心。老两口一种炒粉卖了四十年，佐料如常，鲜香如故，变化的只有时间，它经过了我们，又到别处去。只有味道留下来，充当一段线索。

瞬间念想决定得失。两个陌生人在同一家书店，看中唯一的一本《聂鲁达诗歌总集》，一人略有犹豫，就被另一人带走。历经四十年辗转，抚摸过同一本书又擦肩而过的人因为彼此欣赏而交集。分叉的路最终汇合一处，即便从彼此的后半生相识，也能把有意思的故事继续。

从一本书稿里读到这段机缘，蓦然醒悟：这是集结的暗号，助我走出迷途。情趣相投是多神奇的介质，我们在一起和不在一起的岁月，如初冬的一处光影，倾斜着才是最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