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的洱海

淮畔一仁

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路过洱海，只能坐在大巴车里远远的眺望洱海泛着波光、那水天一色的景象，就象看到其他的湖泊河流一样，没有留下太多的记忆……　　第二次游大理古城，有机会更近的接触洱海，刚到海边，天不作美，风夹着雨，只能望海兴叹匆匆的结束了行程……留下一行白尾鹞的鸣叫……你只能想象在白尾鹞的眼睛里，你、我就是匆匆的过客，就象随风迁徙的一粒尘埃……　　以后的日子里，想再去看洱海，也成了我的一个夙愿。洱海的波浪，洱海的镜面，那一抹泛绿的水色，水鸟自由的飞翔和藏在远山黛色中的三圣塔，时常会在你看到洱海的画面后不断的呈现出来。　　时隔二十多年，再次来到大理，曾经的大理古城一如我看到的丽江古城一样，依然悄悄的变了模样，变得更世俗更商业更宏大。　　也许只有洱海不会。　　只是二十多年后，在苍山与洱海之间有了更多的公路、林立的高楼、桥梁和汽车尾气、喧嚣…… 不知道本就山水相连的苍山洱海，会不会因为这红尘而感到一丝痛楚与哀叹！　　　　　过去的感觉洱海就是一幅时间流动着的画面，那一片片富有油画般质地的美感和韵律，就顺着苍山的走势和洱海的波涛流淌出来……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离洱海更近，它就在我的身边。 到洱海边时已是掌灯十分，在落日的余晖里第一次靠近洱海，它几乎让我忘却了沿途看过的一切美景……只是很快天色就暗淡下来。 晚上便住在了洱海边的渔村农家客栈。 第二天，东方快要泛起鱼肚白，抱着侥幸心理想去等着洱海日出，一个人再次来到洱海边，听着轻轻拍岸的涛声，看脚边碧波簇拥的洱海，看低临海面飘逸的云朵，似乎有一种放纵带点野性的自由……低吟，那水中涌动的天空更深沉、更颠簸，也更立体、更野性……　　倚在水边码头的栏杆边上，没带相机，只是静看阴霾的天空和洱海，不时用手机记录下那一刻的变幻，观赏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水鸟，在漂浮的浮球链上边跳边在水里觅食或贴着弯弯的水岸线飞起来，如同一个个精灵……　　飘忽不定的云和随波起伏的浮球，增添着水鸟的灵性和洱海的动感。偶尔露出的鹅卵石、浅海的树木和远处的民居木屋，尤其当阳光偶尔刺破云层染红了东边天际的时候，西天的红晕也弥漫开来，又让洱海显现出了丰腴的色彩和情调。　　几株突兀的树丫（好像是用来固定游艇的）插在洱海的浅水处。隔着树丫看洱海边上的木屋和远处游轮渐渐靠近，似乎也让这游轮多出了些融入自然的柔性来，又衬托着洱海的朦胧与寂静。　　 两个多小时过去，云更加厚重，天似乎更暗了。贴着深秋洱海水面掠来的风凉飕飕的，背后的苍山延绵起伏泛起了白雾，洱海上空的云翻卷变幻，霞光初现又被浓云遮蔽。　空寂玄妙，变幻莫测。我在想，是不是有阴霾的时候就该有洱海这样的地方。游鱼萤光般的踪影，海面波纹扭曲的身姿，水鸟扎进水中留下不断扩散的涟漪，朦胧的山水、莫测的翻卷着的云雾，正与洱海腾挪互动中演奏着空寂玄妙而又生动的奇妙乐章…… 这也许就是涌动的洱海…… 2020年11月1—2日拍摄于洱海渔村，11月10日成文于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