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时间冲淡的是儿时的记忆,带不走的是那缕缕乡思乡愁,多少次在梦中,我又回到了故乡老屋,童年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p><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华北平原的一个小村庄。我家的老屋紧邻街中心一条繁华的主干道西侧,后边隔着一户人家便是村大队部,村部后面是村中心十字交叉大路口,我就读的小学校就坐落在村部斜对面。</p><p class="ql-block"> 老屋是坐北朝南、一连五间的红砖瓦房,院子的东南角有两间存放农用家什的土坯厢房,厢房窗外长着一棵老槐树。每年春天槐花开放,整个院落便飘荡着淡淡的槐树花香。傍晚,一家人常常围坐在树下的饭桌边,一边喝着苞米粥,一边唠着家常。</p><p class="ql-block"> 老屋是在我还没有记事时翻盖的。据说63年一场洪水,冲毁了村中的许多房屋,洪峰沿着大道卷走了家家为数不多的财产。因而翻盖老屋时加高了地基,房岗高出大道一米有余。</p><p class="ql-block"> 我读小学前,在我家院墙西侧是一个窄窄的胡同,胡同西北角的一个不大的院落里,住着我的祖父祖母和二叔一家。二叔在外地工作,二婶在村小学教书,祖父在生产队喂猪,祖母在家操持家务,叔婶是吃公家饭的,每月定量供应米面粮油和鱼肉副食,他们的日子和当时的一般人家比是相当殷实的。相比我家只靠父亲一人工作,养活母亲和我们姐弟五人,生活要富裕的多。姐姐只读了不到三年书,哥哥们也只是读完小学,便早早的在生产队出工干活了。每次去婶子家玩,她都会慌忙藏起吃食,总怕吃不饱饭的我们看到和她要一样,我和姐姐都不喜欢婶子,哥哥们没有说,可能是偏爱男孩的祖父母,会偷偷的塞给他们一点点吧。后来随着哥哥们外出工作我家的日子也改善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儿时的记忆里,在我家院墙东边,临街的高坡上面,有着一口废弃的老井,井深不过两米,一洼浑水中,常常漂浮着孩童们丢进的杂草树枝,后来出于安全的考虑,也被人们完全填埋了,仅留下像磨盘似的一个井沿。这口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代,多少人的老井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告别了历史的舞台。</p><p class="ql-block"> 我读小学的时候,村里在与我家隔着大道的东面,打了一口100多米深,供全村食用的水井,高高的水塔顶端悬挂着一个高音大喇叭,每天天没亮,喇叭便‘叽里呱啦’的响起了,播放的什么内容早已忘记,只记得常常吵断我的美梦,让我很厌烦,不过也有让我喜欢它的时候,这就是从里面传出,县乡两级电影队晚上要来村里放电影的通知时,我就原谅了它的吵闹,变得异常开心了,因为西街,东口,南头的住户离喇叭远,可能听不到这个好消息。</p><p class="ql-block"> 十四五岁的时候,我离开了家乡,去县城读中学,高考毕业后分配在市里工作,逢年过节都要回老屋住上几日。90年代随着一家人一同搬到县城,老屋就被转卖了出去。</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时间过去了,我家的老屋早已不见了踪影,因为临街的缘故,在它的原址上,建起了一家连锁超市,大马路也加高铺上了水泥,村里已经通上了自来水,水塔也早被废弃,只有那高音喇叭还时不时地鸣叫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