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错车》唤醒一代人灵魂之歌

虫一

出生在70年代的我，看过的第一场电影是《搭错车》。在那个连歌词都认不全的孩童时代，脑海中却始终盘旋着这样一段熟悉的旋律，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记得那时候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都在哼着这歌曲。是的，影响大陆整个一代人的台湾著名影片《搭错车》，我想在当时的影响力绝对不亚于现在的《人民的名义》、《我的前半生》，但童年的我一直不知道为何意。 成长后又认真将电影重新欣赏一遍，儿时的丝丝记忆碎片涌上心头。 我想一部电影给人以深刻印象的不光是其时代背景的刻画，观众从中找到些许共鸣，还有电影本身在观众的记忆中所占据的一段时光。 剥去时光的外衣，褪色的岁月，其实在当今社会完全可以还原成现代版，唯当时的岁月被打上了淳朴善良的标签。 一个与电影内容没有太多关联的名字《搭错车》，或许就是这样，作品的名字起的越晦涩、越含糊就越能引起人们好奇和关注。 酒干倘卖无，百度一下大概查出这是一句闽南语，是收酒瓶时叫的语言，大意是谁家有旧酒瓶，可以卖给我啊。 影片刻画的主要是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景象。哑叔无法言语，以收破烂为生，一次偶然的机会，收养了一个弃婴，妻子却因无法接受女婴而离家出走。 没有了沟通能力的他每天只能活在社会的底层，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收罗那些饮光的酒瓶，空闲的时候就敲敲打打瓶瓶罐罐，那旋律是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而往往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们总是多灾多难的，无形中像是会遭到社会的遗弃一样。一场无情的大火吞噬了哑叔的家，但命运没有就此将他们击倒，而是让他们更坚强的与命运抗击。 含辛茹苦中，女婴终于长大。乖巧，孝顺，开朗，亭亭玉立。哑叔终于苍老。皱纹，白发，瘦弱，老态龙钟。机缘巧合，音色出众的阿美选择了当歌手这样一条路。 她的初衷肯定是想让爸爸过上更好的生活，实现自己在舞台上唱歌的梦想。但渐渐的却身不由己，无法再回头了，徒留两鬓斑驳的老父亲，面对空空四壁，郁郁度日，暗自惆怅。 所幸的是在哑叔最孤苦无依的时候还有那些街坊邻居，给了哑叔无微不至的照顾，简单质朴得令人为之动容。 同样让人们感动的还有和哑叔相依为命的狗，阿福。在摩托车飞驰冲向哑叔的时候将哑叔推开了，它自己却被撞死了。 禽兽犹反哺，牛羊尚跪乳，可自小相依为命的阿美大红大紫了，却也深深地迷失了自我。 尽管阿美一直没能回去看望哑叔，我想哑叔心里是原谅她的。包括阿美成名之后哑叔特意穿上最好的衣服去找阿美，阿美为了不影响名声却选择了没有认哑叔，哑叔无奈，只能怅然的离开。 就在哑叔转身离去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深深的回望了一眼阿美，满满的心痛和失望。然而这一切，我想哑叔都没有怪过阿美，尽管有很多不舍，哑叔还是更希望女儿能够有出息有作为吧。 人们常说父爱如山，大爱无言。哑叔用他无言的举动诠释了最伟大的父爱，无声却无比沉重。 哪怕对女儿有再多的埋怨，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在生活中总是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彼此包容一点，多为对方想一想，也就没有什么不能原谅了。 生活中也总是存有遗憾，错过的事，错过的人，无法弥补的过失，在旅途中迷失了自己…… 也因为遗憾才让生活显得那么真实，才让人们在遗憾的悔过或者忏悔中让自己未来不会再感到遗憾。 在漫漫人生路上，有多少人因为搭错车，从此踏上了另一条与此前生活完全不同的道路，又有多少人将生命走到尽头。 在之前浅显的观看电影时，认为搭错车这个片名与影片内容完全不相关。但或许就是这种阴差阳错的误会，才让这部影片的另一层意义显现出来。 有时候面对死亡，我们无能为力。但真正等到让人感到遗憾的事情发生时，在懊恼中在悲伤中再回过头去看看走过的路，我想阿美会后悔搭错车，踏上了成为明星的不归路。 如果预先能料到再多的金钱、名誉、地位都换不回爸爸的生命，也许她情愿与爸爸在酒瓶撑起的简陋瓦房里，简单且快乐的生活着。遗憾的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 阿美要开演唱会了，此时她的事业如日中天。而恰好这天，正好是哑叔入手术室的那天。 一边，落幕般的清冷；一边，舞台上的喧嚣。 一边，曲终人散的凄凉；一边，好戏开幕的热烈。 一边，失去的悲伤；一边，成功的喜悦。 青梅竹马的男友为了唤醒阿美，以她的亲生经历为题材一字一泪的为她谱写了一首歌，歌名是《酒干倘卖无》。 邻居在演唱会前把这首唤醒她良心的歌词送到了她手里，并告诉她老人生命危在旦夕的消息。这次，若她仍然执迷不悟，男友也会彻底心灰意冷了。 阿美看了歌词，痛哭流涕，父亲辛苦抚养她长大的一幕幕全都如潮般涌向眼前。演唱会尚未结束，阿美来不及卸妆，便匆匆忙忙赶往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没能再看到女儿最后一眼，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唇角仿佛还露出了满满的遗憾，眼睛里滚动着未干的泪水。 阿美终于良心发现，她伏在老人的病床边，再也不管什么记者、媒体、经纪人、歌迷了，她不停地叫着“爸――” 内疚、遗憾、绝望地哭泣……声音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可等到阿美想要回头时，原来居住的房屋已经变成了废墟，只剩下黄土与瓦砾，还有无处安放的记忆，那种如同经历洗劫的记忆，是情感摧毁后的空白。 七彩霓虹把夜空喧染得如此俗气，不知道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逝者已逝，在阿美最终也没能看到哑叔最后一眼的遗憾中，她回到了舞台，将对哑叔的全部情感都融入到了歌声中。 那时候，我知道，她不是绚烂舞台包装出来的唱歌机器，而是刚刚失去了从小相依为命的爸爸的一个没有了依靠的女孩，用她的全部灵魂全部情感去歌唱。纵有千言，也只是泛泛，全部情感都融入到那一曲歌中。 “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没有你哪有我，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真正的歌手应该是用灵魂去唱歌的。 那一刻，阿美做到了，台下的观众感受到了，被这种发自内心的真诚所感动得热泪盈眶，掌声震耳欲聋，经久不息。观看影片的我们也深深的融入其中。 故事到此就戛然而止了。 我们无法知晓阿美今后会怎样，是就此停止她如日中天的演唱生涯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中？还是继续商业化机械式的唱歌？最后走上过气了的歌星沈凝的后路。 我们无从知道答案。 终究是别人的生活他人的选择，终究影片结束了，可我们还要继续我们的生活。 而我们在落泪、喝彩、掌声中去静静的想一想，人生有多少个年头能够让我们悔恨的遗憾的。 如今的电影市场有多少导演制片人只为了赢得可观的票房，用各种庞大的特技效果渲染影片场景，而往往忽略掉实质性的内涵。 这种用情感作为导线的电影，不光能唤醒人们深埋心底许久而今渐渐缺失的良知，还会引人阵阵沉思。 物质的飞速发展导致了道德沦丧，如今的社会有多少人为了眼前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这代价是至亲至爱的生死。 又有多少冷漠的看客，冷漠的街坊邻里不闻不顾，我们缺失的恰恰是那最淳朴最真挚的情感。旧时光总是让人追忆起失去的诸多美好。 子欲养而亲不待，活在当下的人们，学会珍惜和感恩吧！别让曾经的阿美变成今天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