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一座城：在阳光里骑行

繁华

　　中午抽空回了一趟家，返回办公室时在打车和骑自行车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个季节里，最温暖的是遍洒大地的金色光辉。特别是在一个雨水多的年份里，一出太阳啊，天空仿佛情窦初开般，色彩迷人。今天的阳光，真的太美太好，以至于整个沙洋就像一团蛋黄，暖香暖香的。办公室位于湖边，门窗前的树木遮天蔽日，室内略觉阴冷。这样，我就想着今天一定得在阳光里骑行。

其实，十月里我一直以自行车作为交通工具。这辆八成新的自行车是张萍送的，骑起来确如她所言，轻松又方便。刚开始，并不熟练，骑行中绝不能分心，旁人与我说话都不行。慢慢的，竟然偶尔能单手掌握车把手。

我迷上了它。上班时，骑着它体会行程中的平坦与坎坷。闲暇时，骑着它感受红尘俗世里的烟火气。生活啊，如此平凡却令人心安。

一天中面临的选择题岂止一道。沙洋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家里骑到办公室，无论哪条路都需半小时左右。我喜欢走汉津大道-荆河北路-长林大道-平湖桥这条路。

　　荆河北路干净宽阔，来往车辆最少。有一段路边栽有月季，花期到了，不同红色的花蕾、花苞、花朵攀着铁丝网竞相向上，在铁丝网狭小的空格处挤出来撩逗过路行人，让人心旷神怡。长林大道东就是平湖桥，我曾叫它彩虹桥。在桥上，可将踏平湖美景一览无余。骑行后的我倒是从未在上面停车驻足，因为这是一座拱形九孔桥，费力骑到桥中间后，我来不及停留，车轮便开始借势下滑。更重要的是，哪一次上下班不是在赶路呢！

我喜欢的这条路，上坡不止这一处。

第一处在荆河北路御水金都段。坡度缓长，缓得常常让我察觉不出来。等上完坡后，才发现腿脚因吃过力而有些僵硬。第二处上平湖桥和第三处进院子后的坡不仅陡，还间距近。爬完这两个坡，腿肚子就开始微微发颤了，连手心也紧张得浸出细汗。

有上坡必定会有下坡。只不过，有的下坡来得迟，御水金都的下坡在平湖桥前才出现；有的下坡来得早，平湖桥的上下坡亲密无间。对于一个只敢匀速平稳前行的人来说，下坡的助跑、冲刺作用就是鸡肋。不过，时间一长，练习多次后，我已习惯上坡与下坡交替出现，哪里开始加速，哪里慢慢减速，也能熟练掌握。

我的骑行下坡路，来自于一次摔跤。

　　10月底的一天，我打算骑车赶往单位夜学。刘娥要和我换辆自行车去接儿子，因为我的车后面有坐凳。

我骑着她的自行车晃晃悠悠，好不容易到了荷花北路口红绿灯处，后面有人骑着一辆自行车缓缓靠近。我想着要让路，一分神差点撞到花坛。正庆幸没有摔倒的时候，车身不听使唤地向左倒去，噗通一声连人带车摔倒在地。顾不得窘迫，连忙起身扶车过马路。正准备重新骑，却突然发现链条掉了，腿上的伤也不重要了，只剩下心里的焦急无奈。

过后，刘娥笑话我，你的腿那么长，就不晓得用腿撑住啊！我何尝没有这样问过自己，不过人并不能时时提溜着一颗保护自己的心，更何况在得意忘形时。反正自那以后，不敢再碰自行车，害怕自己连带着车也受伤。

今天的“复骑”，我格外小心，也格外珍惜，沿着没有很多上坡路的汉津大道-平湖路缓缓骑行。

这条拥挤的道路因是正午时分，车稀人少。路边的乔木和灌木一棵棵后退，车轮依随一簇簇高的或矮的树影前进，如同踩着阳光的节奏之点。阳光一寸寸切入我的肌体，被祛除寒意的四肢放松了许多。我听到了松动的脚踏板摩擦金属的“咯呲咯呲”声，听到了车轮滚动发出的“吱呦吱呦”声，甚至听到微风吹拂耳边发丝的“簌簌”声。行程中的眼前万物，无论移动还是静止，太阳的光芒都碎碎地洒落其上，变成细碎的美好。

真希望不摔跤，日子就这样庸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