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二)

雷谏声

<p> 乡情(二)</p><p> </p><p> 前几天发出一个东西,惹老婆生气,生气我是为了赚取别人打赏,我说不是不是真不是,但又无可狡辩,事实也已经摆在她手机里了。老婆原来是帮我出一口气,我没有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是她在说葡萄,说酸,说人家一篇“美篇”那么多人打赏,什么事不用干,出去走一走,旅旅游,拍拍照,山山水水的,合合影,男男女女的,视视频,又跳又唱的,配上轻音乐重音乐,摇摇滚滚的,赏赏打进去,几百上千,成为“美篇”专业户专写“美篇”就够了。我说我是为了上图片呢,图片唯有“美篇”才上得去,我上的图不美,是我背锄头的图,写的也不好,只因手机要控制成“美篇”,我也的东西才也叫“美篇”了。我还生气一问,比什么比,人家女人嫁给刘德华,你为什么嫁给我?我发我的是真实的,旅游拍照都是化了妆的,胭脂口红的,换了衣服的,谱儿是摆出来的,照相喊了一二三的,虚伪加做作,是我不愿意的。</p><p> 老婆的话没有戳到我痛处,葡萄话题一打住,我又背着我的锄头干我的活去了。 </p><p><br></p><p> 背自己的锄,让老婆去说吧。只要背了锄头后,她仍然弄饭给我吃就是好老婆。</p><p> 过真实的生活,生活真实地过,是我今生的上下求索,求索得上不去哪里真没关系,去了哪里如果过得不真实了,反而并不是我愿意过的。没认识老婆之前,我放弃过难得的一次康庄大道式的有可能坐上什么交椅的幸福生活,就是出于这种考虑,担心我的性情受不了适应不了,既然是狗屁作家了,那点远见也没有,是没有什么当头的,要有当头,必须先要有活头,莫言担心世上没有男女真没有什么写头是多余,我的担心不是多余。这要老婆完全彻底理解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唠唠叨叨时常有。</p><p> 有饭吃,就能活下去,至于活法,各有各的,连“美篇”打赏也计较,还有活的吗,人家一年赚几百万几千万呢,全国几亿人不活活气死吗?</p><p> 我写的姑且也叫文学吧,文学是有神的。歪打正着,上一张前年背锄头的老照片,无意之中收获一个外国名字人,却又自称是你河洲的,是老乡了。</p><p> 我写的本来就是两个河洲女老乡,没想到又来一个河洲老乡。河洲老乡说点赞了我,问我他或她是谁,我知不知道。不是真名,我哪知道。我故意发语音,先弄清是男还是女。他或她,只是发文字,其中一条:有图有真相,耐看。</p><p> 我从来就不喜欢听好话。事实上真有人说过,说雷谏声写的那东西狗屁不通,用不出几个成语,土得掉渣,还有别的不雅话。别人传话给我,我没与人计较过,只是终生要把他忘掉。忘掉了,耳根清静了,我才可以真实嘛,真实的初中生写的就是这个样儿,你别看就是,你有你的赚钱大趣,我有我的小米小虾味,味不同不相为趣,趣不同不相为味,泾渭分明。</p><p> 这个外国名字老乡说不但认识我,还认识我三哥,三哥的名字叫雷国生也知道,还知道我的路走得很艰辛,一路上没有几个人扶持过,反对我走的倒有很多,甚至包括亲人。这天要聊下去,是很伤感的,我不是堂堂七尺男儿,长舌妇还是不做的。我在想,如果不是聊天,聊的是地,语音或文字,我都愿意好好聊下去,因为我在直接与地打交道,真有得好多聊的。</p><p> 河洲老乡对我不聊他的天没什么意见,自我聊下去,隔几个钟又来几句,原来又是一个有心人。有心人是有趣有味的,聊我耐看是因为我锄头背得好,背对了,没背反,反了就错了,木的锄头把在后,铁疙瘩在前就错了,那就是牛走后来我走先了,不是犁田的真农民了,半挑着一个桶子在后也错了,拿的不是草帽子也错了,穿的不是没洗干净也洗不干净的泥巴背心汗衫也错了,裤子比垃圾桶里捡的还不像裤子又对了,更对的是笑得灿烂,没患抑郁症,那是热爱脚下大地的笑,对泥巴一往情深的笑,乐观从容面对生活的笑,笑对了。这话够劲爆我了,我没发握手图片给他,只发个碗给他,注明那不是一杯热茶,只是一杯热水。</p> <p>  陌生的河洲老乡应该是我曾经的河洲群里加我的,他或她,对我是非常熟悉的,否则,他不会特别对我提到两个人的名字,一个陈阵,一个雷金山。</p><p> 陈阵,雷金山,河洲乡亲中,在我在这一条不知归途的道上走时,给予了一定支持和鼓励的二位。</p><p> 陈阵,乳名据说很不雅,更据说,正是因为很不雅,上天关上了他一道门,才给他打开了一扇窗的,窗得他走出河洲,走出祁东,走去衡阳,退休时是衡阳市文联主席。我知道陈阵,是因为我父亲总是时不时拿他从乳名开始来说世事,父亲只是随便说出,我心已完全听出,原来世事还可以这样变迁的。我后来喜欢看传奇故事,尤其特别喜欢看“作家”的传奇故事,就是从父亲口里说陈阵开始的。陈阵早已在我心中成了一个传奇,而且近在咫尺,并非天涯,耳濡目染起来,不自觉地就“上当受骗了”。</p><p> 有门有窗的,都有天意。我四肢健全,无门无窗,没有天意。生活对我,当然都是敌意。</p><p> 也许是我有意故意与生活为敌吧,鬼要我不自量力呢?生活不敌意我敌意谁呢?鬼要我心中有鬼呢?着魔与鬼有关,鬼神鬼神直接有鬼,都是鬼在作怪。好在鬼与神是互通的,好在更有“神交已久”一说。人交不如“神交”,“神交”了,特别想“人交”他,这个他,就是陈阵。</p><p> 要交上陈阵这个人,我怕。事实上,真有一次听人说他坐黑色小车子回河洲过年了,黑色小车子单独送他回家过年的,过了年的初三四又来接他走的,我偷偷摸摸去了一趟河洲街上,他在街上走着走着,我也在街上走着走着,过年时节,街上人多,有人手一指,看,那就是陈阵,走得慢的那个,脚瘸的那个,我明明是想与他擦肩而过的,因当他是神不是人,便肩也不敢去擦了,像别人那样,握着手摇一摇更不敢了。</p><p> 把“作家”不把人看当神看,就是从那次开始的,以至于时隔几十年后,我一定要见上另一尊鬼神,两次远行陕西商州丹凤棣花拜会贾平凹,第二次终于见上并握上手,我对“神”的意识形态才从“神”转变成人,因为握着贾老不是老贾的手感觉到了人的体温热度。</p><p> 贾平凹回乡的场面许多人用文字记录了,内容都差不多,都是如何躲人,某某的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实在抹不开,不得不见,见了后合个影,逢场作戏有戏份。我知道凭借我那种单相思的“神交已久”,见上了他握上了手,心满意足算逑,中午那吨(是吨不是顿)饭吃不吃,有不有得吃,吃不吃得上,真无所谓,我在人挤人前,众游客惊奇贾平凹原来也是人前,其弟贾栽凹打算清场拴上那扇“”门恕不接待前,走出户外,在文学馆当起了义务导游。馆里有一尊用贾平凹原型和原人量身订做的蜡像,与其本人高矮胖瘦嘴唇厚实一模一样,游客无不想与蜡像合个影,我当了一个又一个口令人:一二三,好嘞。没想到是接到贾栽凹电话,在哪,快点,过来吃饭了,电话没挂,我说到了“”前,门拴哗啦一响,我玩的是地下党,闪身进去。更没想到,贾平凹身边空出一个位,亲口说特意留给我的,留前,据说问了问,那个老远来的湖南姓雷的呢,一问,想挤在他身边的人主动不挤了,便真留下给我了。不是神了的贾平凹当然也端杯喝酒,也拿筷夹菜,也发出咀嚼声,啧啧响,还有更也,嘴角也粘饭粒,我及时递给纸巾时,他一抹,我更当他不是神了。</p><p> 是人不是神了,当然说人话,人话是不说什么文学的,他散文里就声明过,喝酒吃饭时不扯那犊子。我远道而来的目的就是要扯一扯这犊子的,多不敢扯,一句二句还是要敢,他爱里不理的,爱答不答的,答那么一句:“对文字充满敬畏之心就行了,心脏有三十七八度,文字有三十七八度就行了,太热,热死人,也不好。”妈的,老远赶来只听到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太惜话如金了,后来越咀嚼越琢磨,味道妙极了,百闻不如一见是对的,百见不如一闻更是对的,这是对我最好的敲敲打打耳提面命嘛。两次陕西商州之行,人见一个,手握一双,饭吃一碗,酒喝一杯,话听一句,够了,够了,值了,值了。</p> <p>  散文是这样散的,要散得开要收得拢,散了一会儿“神交”,该散回“人交”了。</p><p> 雷金山与我是真“人交”,不掺假的,才交得很人情味。</p><p> 雷金山两笔字写得好,我早耳闻过,才慕名去找他的。也是因为他那两笔字,是他无意中的本钱,敢破口大骂两个弟弟,骂得雷银山雷宝山两个跳皮捣蛋弟弟读书稍稍卖了点力给老师和学校,随便轻轻一考都考上了大学,都重重一考的话,就是清华北大的。</p><p> 三十多年前,我在珠三角地带流浪漂泊一阵阵后,一般也是没吃没睡了,自然而然都去投奔他。据说他能承包下来当时的广东省花都县泰和镇那么大一个饮料厂,恰是广东老板最先看上他那两笔字写得好。</p><p> 我第一次去找他,他就没有怠慢我,正是因为不怠慢,我想去又不想去,但吃的住的,自己一时又解决不了,不得不去找他。去的次数多了,他反而更不怠慢,还不得有点过分,竟然要我天天陪他耍,不安排我上班做事来养自己,还给钱我自己去买烟抽,外出点盘子一点就是几个菜式特别款待我。</p><p> 三十多年前,一般人在外承包什么搞了,叫的还是包工头,算不得真正的老板,精打细算就包括不乱招待找上门来的老乡的,因为老乡多了去,哪怕再怎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雷金山不是这样想的,两眼真是泪汪汪的,尤其见到我混成那个没吃没睡的样,狠狠地收留了我,我说要走,还依依不舍的。</p><p> 我多次在建筑工地上求生过,不干活,或干活不卖力,不止一次被老乡轰走过。有一次,去投靠一个河洲人,人家原来已经做上真正的老板了,不是包工头了,当然不住在工地上了,只是隔三岔五来工地上视察一下,顺便给钱给管事的做伙食费。管事的,是我河洲镇隔壁的粮市镇人,上司与下属说话时,一般人是不敢听一听了,尤其上司上黑色小车时,从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管事的时,更没一个人敢靠近听半听了。我因为不懂味才靠近的,并没听到说的是什么答的又是什么,不该叫了一声,可能叫得不是很礼貌吧,叫成了全名,上司手一挥,说你有事找他,指着管事的。管事的心领神会了,原来我不是上司什么,至少不是老表关系。大概第三四天吧,我被炒了,我觉得有点过,炒理不成立,按劳分配的,不是按需的,干多干小我可以自己劳了算,够伙食费就行了,干一天管三天不是不可以嘛。那时工地上人多,一个活争着去干,比如卸车水泥钢筋沙子(那时还没有翻斗车自卸),十几个人一蜂而上,我一般就不去蜂了。真正被炒了我才得知,原来是管事的怕了我,怕我带坏样,工地上不要无事捧着书看的懒人。没事时,应该要去参与打打牌呀,听一听说一说荤话呀,多看看黄色录相呀,爱看簿薄的杂志是好样的,封面娇娇艳艳艳的那种,内容看得流口水的那种,表明愿意与劳动人民打成一片去。别整厚厚的一大本来看,不是老师,当老师看书,当然被炒了。</p><p> 这次被炒,我找的就是雷金山,是第一次去找。</p><p> 也许是我当年总是怀揣着一个包吧,包里有几封信吧,信是特殊信封吧,免贴邮资的那种吧,“编辑部”三字有点亲和力或凝固力吧,几个吧加起来,雷金山也与我“神交”起来了。</p><p> 其实我包里的东西是雷金山主动翻看到的,并不是我主动(卖弄),我知道我收到的是退稿信函非常可耻,哪还敢拿出来卖什么弄什么。</p><p> 当年是当年,今时是今时。今时,发达的自媒体,人人都是文学青年文学中年文学老年,微信微信,都在玩信写信,与字数多少无关,一句句语音也是一封封,都是真实意思的表达,发出收到都是手指头点一点,快得如闪电。当然,与纸质信还是比不得,没得比,层次或档次拉得太远,今时代谁若收到邮递员递给的纸质信,那是递汇款单,比家书抵万金珍贵,建议好好收藏。</p><p> 当年我外出寻生路,没有像样的衣服可往包里装,牛皮信封倒装了几封,那时的编辑勤劳勇敢,对文字特别情有独钟,把作者的笔划当回事儿,愿意一笔一划划封信给你,退稿都退得情真意彻,绵绵活力,依依不舍。照理,照一般人的理,退稿信不值得当回事儿,不说应该烧掉,锁在箱子里,置放在最底层,还是应该的,可我不是,我带走了,好像带着她们便可闯荡天涯了。我想,只有带着她们走了,我才会思想,我的思想是动词,一思二想,应该是个动词,组成词组,更是动词。思想人人有的,不应该是个名字,固定于几个伟大人物才有,真是把国人往蠢里误导了。我服了宣传的力量,一误能误几十年。据说,还在误,好可怕可怕的。</p><p> 写得一笔好字人不可能不喜欢看书的,不可能不愿意与看书人交往的。原来雷金山老乡也是收到过几封退稿信的,算是物以类聚了,一见如故之缘才缘深不浅。</p><p> 也许吧,正是雷金山要与我缘深下去,才对我特别好,好得过分了,到了太的地步,我反而得离开他。倒不是白吃白喝白抽白睡甚至白要有点不好意思,而是想起被驱逐出工棚那一幕,不能又做一粒耗子屎坏了雷金山一锅汤,有我在,绝对不便于他管理全厂,那次,不到一个月走了。最长的一次,纯粹是要他安排我工作,让我好好干下去,他还是不安排,还是要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钱,钱在办公桌的哪个角角落落,要我自己拿去。真要拿钱还是不敢的,不能那么随便,太随便就是放肆了。在我强烈要求下,雷金山给我安排了一份工作,操作机器,压啤酒瓶子盖盖,可我压不过原来的压盖盖的漂亮姑娘,人家心灵手巧,流水线上流下来的瓶子在她手脚并用操作下看得我我眼花缭乱,我手是手,脚是脚,动作迟钝,严重影响车间流水作业。雷金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考验我的反应能力,我觉得我是不合格的,要求调换,可他想来想去,不愿意安排我去流水线上流水,我成了压瓶子盖盖的帮忙人,闲得很,闲得人家漂亮姑娘要上厕所了,我才取而代之。一代二代的,代成了玩笑,玩笑刚开我还接受得了,开多了,我受不了了,也招来别的公蜂对我羡慕嫉妒恨了。我不得不选择离开,我知道,我不配做那特别姑娘的男朋友。如今三十几年过去了,有时回家真想打听她花落谁家,嫁得可好,过得可好,一直惦念着她,但愿她嫁得很好很好,过得很好很好。</p><p> 这次与雷金山长玩一别,到重逢再见,时差不是差东半球与西半球那么几个钟,而是差了将近二十年。好在刚刚结束了光杆司令一个,有了老婆式的女友在我身边,相见时不难过,别得也不难过了。我知道,他为我难过了多年——为我难过的人,我是特别心存感激的。</p> <p>  我当年怀揣着牛皮信封的退稿信,当宝贝似的,并没想过将来要成为哪根葱葱蒜蒜的,只当好玩。各有各的玩法,打牌是玩,下棋是玩,钓鱼是玩,KTV是玩,旅游是玩,古玩直接有玩字,前面的动词就是玩,叫玩古玩。中国有句俗语,人上百形形色色。外国也有,不是千字和万字,而一个“百”,巴尔扎克就说过,世上百业中,唯有艺术家最是玩出来的。我知道文学艺术是高雅人玩的,起码是要读过师范,读了后哪怕教的是小学算术题目,玩起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眼高心低不自量力讽言讽语之类。我属于玩世不恭,玩世不恭也是玩,所以,我还是玩下去,听巴尔扎克的,也听娘的,娘,我的娘,从来没有“起码”我,从来没有“哪怕”我。</p><p> 大男人的生活过得咋样,也有人牵挂着,真是一种幸福。我很不想做个被人牵挂着生活过得咋样的人,老是被人牵挂衣食住行,将来就是个被人慰问的人,被人慰问,凸现的是慰问人,或有权,或有钱,被慰问的是可怜的。我怕被慰问,才好好握锄头当农民,因为当别的什么什么,错过已经错过了。</p><p> 好好当农民整整十年来,雷金山送了几次牵挂幸福给我,我在白鹤种枣子时,送过一次,短信微信电话,都是在送,送的都是幸福,担心我走种植路没有钱途更是送,断送“前途”当然就是特别用心在送。</p><p> 雷金山还是那么恨铁不成钢我,可我第一次种枣子不成还来第二次种,他就不那么了,让我一直种种种,种下去吧。</p><p> 十年前,种枣子是号召种的,大小媒体都宣传了,力度铺天盖地,政府站台支持,几百户在种,一年又一年,坚持种下去的并不多,赚到什么钱的更是寥寥无几。</p><p> 我终结种枣,另起炉灶,第二次还在种种种,与雷金山电话还是微信,他都不那么有兴趣与我说说笑笑了,我说我种的是中国糖桔,他说他只听说有个什么美国糖桔的品种,吃是好吃,难种,广西是种植大省,沙糖桔大打价格战,种得再好,没价,还是赚不到钱的。我说比沙糖桔好吃,名字很爱国,中国与美国不那么友好了,把美国改掉,改成中国了,人人都是爱国的,人人爱上中国制造的。他不怎么答话,爱理不理的,我就知道原因很明显了,明显地,他没了幽默感,某种趣味也乏了,等于话不投机半句多了,我这铁完全彻底只是一块铁了,不恨我了,恨不成钢,何必生恨我而伤了自己。</p><p> 那次电话还是微信记不得了,反正,正反,那次后,失联一样了。</p><p> 今夜里,该结尾这篇东西时,因为往事又历历在目,我还是很感念金山的,是金山老乡默默关注我,我才有了今天,虽然今天过得并不怎么美好,心底还是很感念感激感恩他,是他这一个我心中的正面人物抵消了负面人物的全部,我爱起家乡河洲来,还是理直气壮的!</p><p> 2020年年11月1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