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穿越阿里的日子

花芋嘎嘎

这是一条景色醉人的路，每天我都在醉驾。 这是一条披星戴月的路，每晚我都回到童年。 这是一条网红打卡的路，每个路口都被青春召唤。 这是一条危难四伏的路，虽然流血虽然生命危及……… 　　生命不是用来等待的，而是用来折腾的，自驾向往的不是终点，而是过程。九月将尽，秋色渐浓。我趁着国家的长假福利，罩着高原的银河星辰，把一路向西的梦想还原成现实。感谢我那匹奋蹄的老吉普，向西藏的“西藏”，屋脊的“屋脊”，它毫不畏惧！ 忘不了那一路，野生黄羚和藏驴共淌秋色。 忘不了那一路，野生牦牛和放牧羊共享草场。 曾经有位姑娘，叫冬给错纳，二次进藏时邂逅了她，于是成了一幅心上的挂图。这次进藏狂开3000公里，不为别的，就当登门拜访老朋友，呀！原先春色中清丽的她着上秋装是如此的华丽。 阿里环线一措再措，步步皆措，每一措都有她妖娆的理由，我又怎能错过。 无人区的秋色无法用画笔重复，只有用心灵铭刻！ 可可西里的阳光吻得你透不过气，不过昆仑雪颠的雪线却让我目不暇接。有着亿年传说的万山之祖，仿佛是一位熟悉的老人，向我张开了温暖的怀抱。我一边享受着4800米海拔的热情，一边感受我的渺小。我就像山上飞来飞去的一颗细沙。 三个小时，可可西里的雪山总是在我前后左右招摇舞蹈，山是神的使者，是神在护佑我吗。 我们和昆仑的一段对话，我说：我想留在你身边。它说：留在心中比留在身边更值得！ 每次路过无人区，就会想起索南达杰，那个真男人要是活到现在，看见公路边和人们抛媚眼的野生动物，他一定会笑得最灿烂。每每看见可爱的它们，我都会自觉地松开油门，不鸣喇叭，就给他们一个会心的微笑。 原羚，黄羊和岩羊，和公路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它们甚至会用目光和你交流，这是无数环保人努力的结果。 羌塘无人区，原生态野生动物园，在这里你会觉得自己和他们一祥。 我是无神论者，不太信那些飘渺的说法。但是那些为了敬仰和崇拜而产生伦理和非遗，却值得我们去赞赏。比如扎什伦布寺，塔尔寺。十几米的佛像可以用酥油捏成，宽大的墙画用木粉和石粉堆成。宗教的终极追求不重要，重要的是追求过程中的那些美丽。它就像恋爱一祥！ 七岁入寺，十六岁通背佛经，二十五岁创造黄教再无回归。教是人创造的，人即是佛！ 感谢一路上的寺庙，让我整天飞动的心灵有一际安祥。人，往前走多了就得回眸走过的路，看看影子歪不歪。我想这或许是宗教的益处。 藏民为何对雪山和湖泊如此崇敬。西藏的地理会告诉你，大面积缺水的无人区，如果没有雪山和湖泊，生命就成了灰烬。因此，有措的地方就有人膜拜。有人的地方名字中总有个措。雪山和措像父母一样呵护着众生，孕育着长江和黄河。 翡翠一般的湖，墨玉一般的山，鸟儿一般的人，摄影是种角度，更是一种理解。 阅它千遍不厌倦，其实不难，一要有心情，二要有角度。三看纳木错，一次比一次爱她！赏景如此，看人又何尝不是，换个角度，她又是新的！ 西藏的第二个布达拉宫，虽然没有拉萨的大，但是同样是政权和宗教合二为一的产物，是格鲁派从噶举派手中夺取了日喀则的见证。想想，一个西藏怎么可以有两个宫殿呢？政治有了宗教的辅佐更加稳固。 桑珠孜宗堡，从名字上看它只是个堡垒，它只想不被别人攻破。这样看来，宗教和政治没啥区别，它不就是一些人想控制一群人的办法而已。 在日喀则的日子，因为小布宫和扎什伦布寺，感觉有点拉萨的意味，据说历代班禅都会在这里歇息诵经，于是这里的人很有自豪感。在西藏人看来，富裕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来过住过多少知名喇嘛和班禅。 喜马拉雅，儿时的梦，它挡住了域外风沙，挡住了异族的侵犯，是勇猛男人的象征。珠穆朗玛，这个可以让中国人心潮彭拜的名字，当我们近在咫尺时却异常的心静。静静地为祖国，为家人一遍遍地祈福。然后挂上经幡，让感叹号随风飘荡。 珠穆朗玛，她用色彩的嬗变告诉你时间的脚步。银白，金黄，血红，大自然的舞美永不停歇！ 这个杭州女孩的生日，就是独自驾车到珠峰，对着它喊：从明天起要做一个自由的人！可见，自由是多么可贵的境界，自由至少是幸福的前提，她得放下多少呢。 这是一种什么魔力，世界各地的信徒都匐面而来。冈仁波齐，传说中世界的轴心，生命轮回的托付。当年希特勒派人来转山，以求战机扭转，但没能挽留他二战的失败。可见，神山只是美好愿望的固化剂，绝不是无厘头黄粱梦的佑殿堂。 在冈仁波齐，有对父子磕了三天的长头，三天滴水不进。我心疼着送给他们饮水和食物。他感谢神的安排，好吧，我成了神的使者。 因为受伤的原因，我无法转山。看它一眼，再看一眼，我分明看见冈仁波齐是一张微笑的佛脸，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仿佛对我说，不用转，山不转，心转！ 扎达的土林，这个不逊于美国黄石的地质公园，是我今生最为惊叹的奇迹，它有着水的过去，山的今生。它的故事也是喜马拉雅的一个情节。一个深近千米的大湖嬗变成五百平方公里的风蚀地貌。历史算什么，前生才是真。五千年文明算什么，那只是一瞬间。 这里会想起小时候常用的一个成语，鬼斧神工。没有哪里比这里更适合用这个词了。然而，它的挺立一万年长一到三公分，我该怎么想象它的延时呢？ 从土林出来仿佛从火星出来，二个小时看着阳光从一个个土丘上滑落，看着狂风把沙土卷起又重重抛下。感谢大自然编排的这个旷世之作。 相隔几百米，一湖咸苦阴冷，一湖淡水温和，这真是上天的安排吗？世界仿佛是不公平的，但这就是世界，就像女人必须生孩子，男人必须呵护你爱的女人。这是平衡，平衡比公平重要。 走阿里，必去班公湖，这是祖国西部的端点。这里野鸟儿成群，湿地温暖，祥和得像家一般。这里是摄影爱好者的天堂。一位兵哥哥告诉我，再过去几十公里就很严肃了，我明白这片祥和是用生命呵护着。天知道，湖知道，鸟儿知道。 在班公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仔细想来也正常，自豪之一是任凭阿三怎么鼔吹，边陲依然安详！自豪之二，一万八千公里云和月，一米都没愧对。我为自己的选择屁颠屁颠！ 班公湖国家湿地公园，这就是祖国最西边的公园，这就是中国国土最美丽的底线。打心底里崇敬一路遇到的兵哥哥，没有什么可以表示，我只有苍白的语言：保重啊，兵哥哥！ 阿里大环线，鬼措和神措交错，火星和瑶池并存，天堂和地狱相随。享受和忍耐都在诱惑。驰骋在五千以上的海拔，六分洒脱，三分痛苦，一分险境。认知稍有不同，幸福感就差异很大。有人觉得我遭罪，劝我收缰。我仰天长笑，只问：明年又将去往哪里。 任凭山高路远！ 任凭艰难险阻！ 只要豪情万丈！ 只要生命允许！ 只要阳光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