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年前我们一起去当兵

云起龙飞

图|老K

文|云起龙飞

出兵，就是出动部队。而在常熟，新兵从家乡到部队的兵员输送，也叫出兵。岁月象漏沙，经不起过，遥想三十八年前，十八九岁风华正茂的热血青年，在乡亲们敲锣打鼓的欢送下，穿上绿军装，戴上大红花，坐上绿皮火车，从江南水乡出兵福建闽东北，为祖国守海防。

今年今日，秋高气爽，确有几分凉意，心是暖热的，一切都是那么惬意。海虞镇人大代表王建新热心推介家乡的美景，提议在出兵之日战友小聚。在常熟82年入伍战友群群主陆军民的组织下，常熟的部分战友从市区、各镇相聚在长江边的福山。

在这金秋与初冬交替的罅缝里，在碧波荡漾的长江畔，在滩涂连绵的铁黄沙，这个既有江南水乡的风情，又有滩涂的荒凉野性，长江滩地上的一个洲岛，留下了我们始终湮灭不了的朗朗笑声。在波光潋滟中，军人的豪情霸气，还有独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特有的沉稳。

样子也许是老了一些，身材也许是变形了一些，满眼是峥嵘的岁月。但是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青春永远具有活力，笑容依稀，心情好象又回到了原来的快乐，心态变的一切顺其自然，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活力的，还是可以像原来一样的情感生活，是感性的，是有激情的，是有无穷快乐的。

湛蓝的天空漂浮着如絮的白云，清新的空气裹夹着花草的清芬，在白云蓝天下，在花草清芬中，在犹如沙漠之中，已过知天命的我们，欣慰与喜悦交织，撒开脚丫子跑，摆出我想飞得更高的造型，让我们宛若孩童般再一次沉浸在无限的欢愉之中。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悠悠尘世三八十载，恰似弹指瞬间，虽然战友们先后脱下军装，回到家乡多年，但那些记载着厚重历史的往昔，折射着岁月的印痕，沉淀着人生丰富的阅历。

战友情、兄弟谊，这份天边飘来的喜悦令我一颗秋心回归童真，一份欢欣雀跃的情愫让我难以自抑。“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恍惚间，我们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八年前那血气方刚的青春岁月。别梦依稀，令人留恋，如今，战友已步入人生的深秋季节，用生命的余热吟唱一首桑榆晚晴的战友之歌。

带着重逢后的喜悦之情，放眼远遥，美丽的铁黄沙，仿佛就是大自然以一种神秘而又独特的方式，给予我和战友们的无私馈赠。深秋的阳光，穿过路边依然葱翠林木的间隙，把点点斑斑的光晕照射到沙地上，秋色中闪烁着阳光点点，映射出一幅绚丽的美景。

此刻，树叶、草丛、野花，还有一枝黄花，一定也在偷偷地分享着我们的快乐，聆听着我们的呢喃心语吧。目睹此景，怎能不令人遐想联翩、诗意泛滥？真可谓是：闲云江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秋日的福山，微风轻抚，比往日多了几分温柔韵致，格外娟秀清纯，绿化带的花儿经过秋风的浸润，也显得格外艳丽妖娆……这一切仿佛就是那种熟悉的味道，似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样亲密无间，抑或是一段植入骨髓的童年美好记忆，还有真情浓烈的芬芳气息。

平巷花海有大片大片的粉黛，一望无际绵延着，在旭日里柔美得近乎震撼，心瞬间融化。这里的粉黛乱子草吸引不少常熟周边城市的人来打卡。梦幻的粉色稍微带着一点点紫调，在金秋的十月格外独特又惹眼。

浅粉色的花穗如丝线般细密丰盈，软萌软萌的，在这片乱子草里拍出来的照片，都自带温柔感，每年秋天，粉黛乱子草都会霸占常熟人的朋友圈，大片大片的粉色云雾像棉花糖，直击少女心！近四十亩的粉黛乱子草竞相绽放，如云似霞，与远山近水交相辉映。

粉黛乱子草的草籽为粉嫩的红色，叶和花序会随着季节的变化改变颜色，初秋时为粉红色。沿着百亩花海间的一条小径，进入花田深处，现在已近冬，颜色转变为黄色，但仍然忍不住在粉黛乱子草里撒个娇。

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易被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而今，那风华正茂的锦瑟年华虽早已失去，但植根于心灵深处的那份情愫却始终没有更改。面前这些知天命的老战友们，褪去了昨日的芳华，多了几分稳重干练，笑靥中折合着人生岁月的经典。

一座常熟城，半部福山史。在铜官山下穿过花廊，就走进了铜官山，这座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土丘的山海拔43米，历史上的常熟山就是福山的铜官山。沿着主路一直往前，茶树、林木郁郁葱葱，一望无际的绿草坡地，成片成片摇曳的花朵，如碧海波浪，恣意铺展。山间的接官亭飞檐展翼，八角翘翅。四周满目苍翠，与金色的田园、白墙的民居相映成趣。这是一座有着久远历史的山，被现代的海虞人把厚重的历史和婉约的诗意一起注入青山绿水，焕发出了独特的韵味。

踏上铜官山，明代留下的石船，一如既往向着东北方的茫茫大江，虽已斑驳，但依然可见其曾经的雄浑端庄。从山顶看，“虞盛大米”“常熟田”赫然醒目，小桥流水、江南人家，尽收眼底。一个大大的茶壶被几个金娃娃环绕，壶嘴里流水潺潺，在清风里婉转。

山顶又遇在路上问询的一对兰州到苏州来探亲的夫妇，这个也曾为军人的79年老兵，为我们留下了“出兵38周年，相聚铜官山”的合影。

回望铜官山，春的灵动，夏的璀璨，都在秋季的且歌且行中不期而遇。夕阳西下，镶着一抹淡淡的晚霞，晕染着一湖玛瑙般的绯红。铜官山随着晚霞的流韵，夹带着一丝一屡淡淡的紫色，不正昭示着我们这些已步入秋季的战友们所拥有的人生缱绻的风景吗？

环绕于铜官山周围的南沙古城，剩下了城垣遗址，百年风雨，沧桑流变。曾经的金戈铁马，烽火狼烟，归于鸟语花香。

时间不会因为我们的愉悦而停留，不知不觉中，夕阳染红铜官山，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去，去到晚餐目的地——“高老庄”，这个不是猪八戒背媳妇的高老庄，而是铜官山下的休闲家庄，高老庄主人已经为我们精心安排好了新鲜可口、颇具常熟特色的农家晚餐。

回味过去那段青春岁月，战友之情神圣无比。如今的你我已告别了军营，退役不褪志，退伍不褪色，这不是豪言壮语却一直都在铭记。只因曾经穿过军装，军人，就永远是我们的名字。

或许，精美的言语此刻也变得奢侈起来，唯有朴实的言语才能彰显真挚的情感。时光荏苒，一去经年，多年后的今日再度重逢，怎不令人百感交集？

当把目光投向我过去那段青春岁月时不至于显得那么平淡和空洞，也为自己曾用最闪亮的青春点亮过军营而感到无比自豪！如今，只希望大家有一天能再聚在一起，再把军歌唱！端起酒杯，大喊一声：干！ 相逢就是缘，相聚就是歌。酒过三巡，每个战友敬酒，在觥筹交错、酒热耳酣之后，似乎这诸多别离后的殷殷思念和怀想，在这一刻终于得以释然，唯有欢笑再欢笑，敬酒再敬酒……

宝贵的相聚时分于我们而言，何其珍贵，大家互叙心绪，互话衷肠，那魂牵梦萦的战友情谊，从此在彼此的心间恒久地覆盖上一层圣洁到无以覆加的友谊之光。不知不觉中又将思绪沉入经年那段刻骨铭心的岁月，那些植入骨髓的情谊，那些融入记忆深处的滴滴点点，已镌刻成深深的印痕，铭记岁月，直至永恒。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说，半天的聚会结束了，战友们也相继挥手道别，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永远嵌刻在心中的一句话:择日再相聚！

美好的记忆深深地留在大家的脑海里，至今我还一直沉浸在幸福的相聚回忆里，我们会时常追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我们将永远珍藏这青春与理想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