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的故事

木鱼石

<p> 我村里的二喜</p> <p>  朋友们,在切入主题前,我先活动一下我的大脑和手,就好比秦腔自乐班开戏前,锣鼓家伙先敲个开场,预热一下。我先讲几句国际形势,看看我这开场咋样。</p><p> 金秋入冬的季节,是个春华秋实的收获季节,今年是个特别的年份,开年到现在,新冠病毒横扫全球,封国封城封小区,我们这里叫封村,地球上的人类,痛痛彻彻的又经历着病毒的感染,人类百年来的又一次大灾难,人类的发展被按了暂停键,目前国人在政府的英明决策下,逐步稳定了疫情,各行各业运转正常,把失去的时间夺回来,把损失降到最低,所以,这个收获的季节,只能是持平保底,最好的结果是远离疫情,平安就好,今年难熬。忍不住多写了这个开场白,大家见谅,现在入正题。</p> <p>  这位,就是我村里的人,人们只熟悉他的大号名叫“二喜”,却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年龄,我也是最近才问明白,二喜的真名叫刘建利,熟悉他的乡党们,也依然叫他二喜名字,人们几十年习惯了,叫顺了。二喜,出生在1963年,小时候四五岁因发烧,得了脑膜炎,留下了后遗症,智力受到损伤,说话不利索,除了大脑不好,身体其他发育还算正常。为什么我不说外号,或者说绰号,因为我也是才经过打听原由,才知道了细节,原来他爸叫刘双喜,娃成了这个样子,村民们也很同情,个别好事者,给娃随意起外号,想着他爸名字有个喜字,干脆给娃就叫个二喜,当然有嘲讽的意思,农村不好的风气在这里体现出来了,我是五八年出生的,二喜比我小五岁,他家属于村南头,我家是北头的,不在一个队上,我知道认识二喜,都是十几岁的事了,这张照片也是上周在门上碰到二喜拍的。如今的二喜见了熟人,会主动打招呼,也老了,稳重了很多,好多爱逗娃的老人,都去世了,也很少在我们北门上来,听说还在南头街道上,给很多家商户门面倒个垃圾,搬运货物。</p> <p>  前面写了一段介绍人物文字,绕了一圈,很想快入主题,就是不得法,还是文字功底差的多,也不知怎样表达我的中心想法,纠结的还有个原因,美篇大多都是写美好的人和事,我写二喜这样个人物,有什么意义,值不值得我去写,人们会不会像笑话二喜一样笑话我,我思考了几天,我还是要写的,就当我练练手脑,练练我的良知,我也不知这文章的形式叫啥为好,应该叫散文吧。要告诉大家的是,我写的是真实的事件,真实的人,没有任何杜撰和浪漫的内容,我要直白的描述二喜的喜怒哀乐,不夸大,不贬低,不美化,要把二喜这个西八里知名度最大的人物,站在同情善良公正的角度上,展现出我眼里的二喜。一个有智力障碍人的人生故事。</p> <p>  我眼里的二喜。按辈分,我把二喜他爸叫哥,所以,我比二喜长一辈。记得十岁多,就知道村南头有个瓜瓜娃叫二喜,常跑到北门上来耍,肯定和我们正常娃们耍不到一起,所以,二喜就前后跟着大娃们跑,二喜性格很开朗,爱笑爱闹,大小娃娃们也不怕他,任由他在游戏圈子外跑,也很少有人欺负他,大人们有时见二喜穿的衣服脏,总是不高兴的骂几句,让二喜离远点,二喜父母也是很普通的庄户人家,二喜还有个弟,聪明能干,后来也成了家。</p><p> 七十年代,人们的日子还很苦,二喜一天疯逛,家里人也管不了,任由他跑,饥一顿饱一顿,没上过学,二喜一辈就这样了,见到年龄大的人爱叫爷爷,到了二十几岁,二喜能干活了,喜欢跟着大人玩耍干活,跟着队上出工的马车,后来有了拖拉机,大人们也都不嫌弃的带上娃,在外跑跑,二喜也开了眼界,在长辈的训斥调教下,心眼也开了,干活也有眼色多了,嘴巴也甜了,能记得长辈的名字,把不是他们刘家的长辈,也爱叫成爸爸,到我村北门上来,见了年龄大的男人叫爷爷,把女人叫奶奶,在二喜的认知里,肯定弄不清长幼辈分,随着年龄的长大,二喜的心眼也长进多了,和人见面打招呼更像个正常人了。</p><p> 这里我简单介绍一下我们村,我们西八里村,有六百多年历史,和西安城里的钟鼓楼同时代的,明朝洪武年间,这里是朝庭屯兵,屯粮草的,古时叫八里屯寨,清朝后期,这里慢慢居住的人多了,据说,村周围有城墙城河,村南村北有门楼,村里还有几座庙,听说另一个张姓家族的先辈,在旧社会就捐资办学,就在一座大庙里,解放后学校更名为八里村小学,这个名字用了六十多年,这几年才改叫长安路小学。我们村北头,以张、朱、沈、王、赵为主,南头村上,以段、淡、沈、陈、刘为主,据说也出过很多能人,大名人倒是没有,我们村,也是人杰地灵的好风水,民风很好,人们勤劳厚道善良,各方面的能工巧匠多,热爱秦腔戏的老艺人多,这在南郊是有名的,这里就不细说了。</p><p> 回到主话题,当我十五六岁的时候,才知道我比二喜长一辈,我也跟着大人学,让二喜叫我叔。二喜给人最深的形象就是疯,身上老脏兮兮的,人有力气,能干些脏活累活,他妈在地里劳动,顾不上二喜的吃穿,也常打骂二喜,任由二喜疯去,二喜也就跟个流浪人似的,日子长了,人们见娃可怜,有人就给件旧衣服,或者给口吃的,二喜心里是知道好坏的,谁对他好,他就记下了,见了面嘴更甜了,二喜的声音很细很亮,看着大姑娘小伙子唱歌,也跟着瞎唱,高兴的时候还爱跳个街舞,他那夸张搞笑的舞姿,惹得人们大笑不止,从八十年代后期开始,人们的生活慢慢好起来了,村里的红白喜事,谁家盖房子上楼板,都要在家里摆宴席,一忙就是两天,不论谁家过事,还是村上有啥大活动,是二喜最高兴最快乐的日子,二喜在这样的环境里,为了混口好饭,也跟着干活,搬个桌子呀,倒个垃圾,提个水,推个架子车呀,到了饭时,二喜心里也明白,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样,从不坐席,管事的叫大厨,给娃把几样菜弄一碗,拿两三个蒸馍,二喜端到一边吃去了,成人后,二喜也学着抽烟,谁家过事,他都掺和,先摸几根烟装口袋,有时也会把大半盒烟悄悄装走,大人们也装没看见,这样叫二喜干个活也好使唤,有时候大家忙的,把二喜没吃饭忘了,二喜也耍脾气,骂骂咧咧的,也叫不动了,使性子,有大人起哄,让二喜连唱带跳给大家表演一下才给吃饭,二喜就忘我的表演自己的绝活,扭捏腰身,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曲调,于是大家轰笑一番,这是最常见的场景,我看了这些,心里总有些酸酸的感觉。近些年,村上人过大事,在家忙碌完,过事的正日子,都在大酒店办宴席,二喜的身影就很少出现,村上还个别所谓的正常人,一辈子神神呆呆的,人们常把类人称为差成色的,谁家过事,不行礼钱,也不干活,到了饭口就来了,这现象就是人常说的桑眼,爱沾光,也有把这类人叫六成七成的,还有的婆娘,到酒店坐席,行一份礼,带两个娃,更有甚者,席没散就想把盘子里的菜往回拿,主要是肉食,都吃出经验了,当然大部分八里村人吃席还是很文明的。写到这里,我想起了鲁迅笔下的阿Q人物,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还有电影《武训传》里的武训,疯疯癫癫的,还有作家陈忠实写的《白鹿原》里,也有个疯癫娃,二喜比这个娃強多了,贾平凹笔下的刘高兴,这些文学笔下的小人物,大多都很善良,他们实实在在的存在于现实中,人们也不能无视这个现象,如今,政府也很关注这个群体,呼吁人们,不能歧视他们,他们的内心也想得到人们的尊重,二喜现在也享受着政府的低保政策。前十几年,我在电视台开车,村里有次老了人,我也帮忙出个车送别,记得有次返回时,二喜没坐上来时拉他的车,其他人也嫌二喜身上脏有味,不让他坐,于是我就打开车门让他上来,二喜一上车,一股酸臭味就散开了,车上人又生气又笑,我让把窗户都打开,就这样返回村口。二喜还有个善举,听见有生人问路,或者找人,他看见后,很热情的搭话,有时上边下来的领导或者干部模样的人,下来检查工作,在人群中让二喜给招呼上了,二喜热情的把人往办公室领,来人开始还以为娃是个正常人,三问两问,才觉得娃不对劲,但是,领导对娃的热情还是挺感动的。到了八十年代,随着我们大小差不多的这几拨人,一个个成家,可二喜,还是那个二喜,印象里还是个娃,他的智力和言行,始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也就说不上个媳妇,于是乎,多年后,很多比二喜小的人,都以为自己比二喜大,其实二喜比认为比他小的人大的多。</p><p> 二喜他爸在七十左右也去世了,母亲艰难的维持这个还算家的家,村的南北头人,都熟悉二喜,在村里的外来商贩,开店的,卖饭的摆摊的,也都认识二喜,凡是曾经在村里住过十年八年的人,都知道我村南头有个二喜。很多商户,都爱叫二喜给他们干活,倒垃圾,拉个煤,搬运货物,干完活,给二喜几毛钱,我老父亲在世时,也常有意让二喜倒个垃圾,然后给二喜几个零钱,白给他钱,二喜是不会要的。二喜就这样忙碌着,听说有时一天还能落个十来块钱,二喜回家都会交给他妈。据北门上理发店老板展龙说,过去他常给二喜理发,理完了二喜会主动给他钱的,老板都没收过娃的钱。</p><p> 还听说,二喜跟拖拉机外出,拖拉机出事,把二喜甩下了车,把腰哪伤者咧,养了好长时间,还有多次病痛,二喜都奇迹般的熬过来了,二喜浪的还丢过几次,村上组织人寻找,真是不容易。记得我们隔壁张家兄弟结婚时,在家做宴席,一笼屉粉蒸肉让二喜端,好家伙,二喜脚底一滑,将十几碗粉蒸肉摔在了地上,还好,碗里的肉型没散,大厨们赶紧过去,收拾一番。这事都过去三十多年了。</p><p> 平日里在门上,人们见了二喜总爱逗逗,年龄相仿的人,问二喜要媳妇不?二喜很坚定也很生气的说不要,伸出中指对着问话人,嘴里在骂上一句,问话的人,就想追着打二喜,二喜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骂,看热闹的人们哈哈大笑,二喜心里明白,人们拿他开涮呢,看见路边过来个女人,有个别爱搞笑的人,指着二喜问,二喜,这个女人咋样?二喜也挺配合的开玩笑,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下,他用手势对着走过去的女人,从下往上划啦一下,并吹着口哨。这就是他对女人最低级的表达,也仅于此,逗他的人们又是一阵大笑。</p><p> 少年时我还记得,临村罗家寨有个疯癫一点的小伙,也爱闲逛,嘴特溜,见了好奇的人,爱编顺口溜骂人,到我村常来,被大人们骂着撵了多次,最后就不来了。我们这几茬人,现在都老了,都成了奶奶爷爷了,我们的孩子,在懂事的时候,也都知道村里有个瓜瓜人叫二喜,要知道二喜今年也是五十七岁的人了,如果二喜是个正常人,娶妻生子,到这年龄,也早当上爷爷了。</p><p> 我想写二喜,只是告诉大家,二喜是我村知名度最高的人,虽有缺陷,不欺不偷,他身上有着人最原始的真善美,你若问村南村北那个干部领导是姓啥叫啥,人们肯定回答不上来,顶多知道一半个,可你问谁是二喜,大部分人都知道,我做为村里的人,也和很多人一样,不知其真实姓名和年龄。想写二喜的故事,是因为二喜几十年来,给很多家都干过活,我想说的是,二喜是个心底善良,爱干活,他没有正常人的思维思想,但他没有坏心眼,也从不干坏事,谁欺负他,他的反抗是有限的,村上也有个别有缺陷的娃,人们同情他,但他依着人们的同情心,耍奸溜滑骂人打小孩,这样的人物,大家讨厌,二喜不让人讨厌,跟着好人学好人,他身上有着朴实憨厚的本色,他知道谁待他好,他懂得好坏,常常听他给信息任的大人说,谁谁干了坏事,谁说了谁的坏话,当然他的发音一般人难听的懂,看他信任你的眼神,也就配合他点点头。写到这里,好像没啥写了,我伸伸腰,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如今人们生活好了,知道保健养生了,可现实是,村上这些年,先后半道过世的人不少,四十岁,五十岁,不到六十的人,因病的,意外身故的,还有的人,年轻时不爱惜身体,还没老病就来了,真的很可惜,让人心痛。反倒看看二喜,憨憨的,啥都不知道,吃的穿的不讲究,粗茶淡饭的过着,身体还很健康,没有了正常人的忧虑和烦恼,一天乐呵呵的,这也许应了专家说的,人多一半的病痛,都是情绪不好引发的,所以,我在想,二喜是不是正是因为有智力缺陷,他的精神思想里,没有了正常人的复杂心情,老见他乐呵呵的,这样的心情,才少得病,我们正常人是不是得以受启发,生活中那些聪明精灵的人,浮沉在复杂的人际社会中,会有这样那样的心思,争强好胜,还有个别的奸滑人,在人前看着油头粉面,背后竟干些苟且之事,很多人,在权钱的潮流中,耗尽了青春年华,也耗尽了身体的本钱,结果身体未老就被撂倒,实让人心痛,后悔晚矣。人能挣钱,钱却救不了命。</p><p> 就反观二喜这个人物,虽然憨憨傻傻的,但他在我的眼里,他其码不是坏形像,现在,我们应该调整好心态,正确认识繁华的世界,活好我们自己,物质生活提高了,更应该去追求精神上的享受,做有意义的事,用时髦的话说,传递正能量,改掉生活中的不良习惯,远离负能量的人和事,活出精彩的自己。</p><p> 再补充几句,二喜不光在我村知道的人多,在长安路周边村子的很多人,也知道二喜,他在我心里是不让人讨厌的人,我宁愿和他打个招呼,也不愿和些奸佞之人搭话,我对二喜的评价是憨厚乐观善良,他是个大脑受损智商低的好人。</p><p> 最后,我衷心祝福二喜,少病少灾,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好自己的生活。也祝愿亲人和朋友们,尤其能看到这篇文章的朋友们,安康吉祥快乐幸福。也祝福我们的祖国更強大、更美好。</p><p> </p><p><br></p> <p>  这是我十月初,将歌曲《甘肃老家》的歌词,改编了一下,大家看个热闹。</p><p> 我爱唱歌大家知道,改歌词是想表达对家乡的热爱,用作家艾青的话说,我的眼里为什么常常满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p><p><br></p> <p>这是前十年,我写家乡内容的散文诗,有点像歌词的形式。</p> <p>做为西八里村人,总想为家乡做点啥贡献,可奋斗了一辈子,一事无成,汗颜啊,还是写点文字,表达对家乡的热爱,大家见笑了。</p> <p>  顺便向朋友们介绍一下我的画室,前面看了有关写二喜的文章,心情沉重一些,换个心情,看看我自学画画的成绩,那位朋友喜欢,可以前来交流。</p> <p>  画画仅仅是为了老有所乐,再次感谢能看到我文章的朋友,本人画画和写文章的水平有限,也难勉有不妥之处,请大家包涵,再次谢谢。</p><p> 西八里村北头</p><p> 张 跃 信 2020.11.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