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秋天同唱一首歌

暖暖的澎湖湾

题记: 立冬之时，迟笔成文。只想写写荡漾心中的话语，只想写写凝聚地气的过往。在美好与磨难之间，我总是选择回忆，在战斗与凯旋之间，我总是选择感恩。故此，不畏冬寒，不忘秋天。 　寒意深沉，秋天披挂着流光的金色衣衫，在蓝天的陪伴下，与我们话别。 或许，是自身经历的原因，不喜道别，因为，别离的伤感会把人的心念划伤，很疼。 年轻时，一年四季都是跑着过，年长时，一年四季都是捧着过，因为，舍不得。 此时，望着秋的转身和背影，噙泪，不舍！ 　最好的年华时，没有太多地去顾及秋天的容颜与风情，总觉得，那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是让农民欢天喜地的时刻。 然而，果实与庄稼的收获，依旧是耕耘者的最后拼搏。那种获取田野和山坡生性产品的豪气和霸气，使得农民在那一刻变得奋不顾身、气吞山河！那种宁舍十分力，不丢一粒粮的决心和信念，使得农民在那一刻变得力拔山兮、势在必得！那样的时刻，农民很豁、很拼，既有无助，更有英勇。 诚然，秋收在文人的笔下，是诗情画意，但在我的记忆里，秋收却是艰辛无比，因为我曾有过在陕北秋收的经历。 　　七十年代初期的山里秋收，远远没有今天的繁荣，漫山遍野可以看见最多的，是高过头的成熟玉米，其次，是山区通常生长的谷子，再有就是土里藏金般的红薯和洋芋。 秋收的辛劳，刻骨且铭心。玉米，生长在很远的后山里，七沟八绕，寒风飘飘。肩扛老撅，爬上高高的山巅，和生产队的婆姨(陕北对已婚妇女的统称)们，去掰取又粗又大的玉米，再把玉米秸狠狠地砍倒。 午间歇息时，婆姨们点火燃烧砍下的玉米秸，待玉米的秸秆在熊熊的火中化为灰烬时，婆姨们又在徐徐升起的青烟中，将自带的玉米面窝窝和掺杂着麸面的黑饼子，抛入那堆灰烬中。片刻之后，婆姨们纷纷扒出被灰烬烤热的干粮，啃了起来，我和我的一位女同学，也同样效仿着这种烘烤窝头的方式，咀嚼着那份焦糊和干涩。 当擦去残留在唇边的黑色和灰漬时，没有流泪，只有思考！因为在脑海中浮现的，是老师曾经在课堂上讲过的原始社会，是刀耕火种的原始人。那一刻，花季时期的柔美和矜持，早已是荡然无存。 　　喜欢吃洋芋(土豆)，因为洋芋的温软有种融化味蕾和灵魂的感觉，绵绵的、沙沙的。每当我在超市里看到洋芋的时候，都在内心为它的价格而不平，因为深知洋芋从切块下种到长成，是有多么地来之不易。 至今，还记得背着一麻袋洋芋从陕北山上走下来的滋味。那是在高山之巅负力一天后，队里分给我们的吃食，犹如从地里一个个刨出的宝贝，即使是筋疲力尽，也舍不得放下歇息，因为装满洋芋的麻袋，一旦中途放下，凭我自身的力气，是无法再次把麻袋拖到我的背上的，只得双手合力地攥住搭在右肩的麻袋，咬着牙，弯下身子，一步一步地坚持走下山，然后，再一步一步地爬上对面的半山腰，到达我们的窑洞。 秋天和秋收，在我生命的最美阶段，为我晕染了难以磨灭的色彩，那就是秋收的磨砺和艰难，那就是秋天的坚韧和悲壮！尽管有些灰暗，但那就是生命中的骨感与丰满，那就是人生路的崎岖和铺垫！ 　后来，有幸在一座古城生活了很多、很多年，这座古城的春天，是美丽而端庄的，玉兰花下的留影，曾经荡漾着我年轻的光芒。但由于气候的原因，这座古城，几乎没有秋天！因为每每进入九月，这座闪烁盛唐光辉的古城，就会被缠绵的阴雨笼罩着，使得气温骤降，宛如大自然在绑架着这座城市，使之迅速地进入寒冷的冬天。 因此，爱上秋天，只是近些年的事情，准确地说，是我重新回到故土北京的时候开始。 老舍曾经说道：秋天一定要住北平，天堂是什么样子，我不晓得。但是从我的生活经验去判断，北平之秋便是天堂。 折服于老舍先生的感怀，因为北京的秋天，真的具有如此的魅力，就像一幅美到极致的图画，就像一首甜到心底的情歌。无论是浅秋的夜雨，还是晚秋的枫叶，都曾是我在乡愁中流泪的祈盼！都曾是父母翘首盼女归来的思念！ 每当望着窗外晶莹的雨珠，每当漫步在金色斑斓的落叶上，我就会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这种幸福，与老舍先生赞美北平秋天的情怀，是相通的！是升腾的！是弥漫于我的情感之中的静美与甘甜，是走过了岁月风雨的笃定和沉稳！ 　年轮的坚韧无比，碾碎了人类与自然界之间的眷恋，此刻，多想拉住秋天的衣角和脚步，但是，2020年的庚子之秋，即使来得再不容易，依旧要按照轮回的法则离去。因为时光是任何人都无法锁住的，留下的，只能是思念和缅怀。 严谨而缺少活泼的我，在岁月面前，似乎变得有了些洒脱，有着说不尽的语，有着写不断的情。或许，这是因为走过而有的心悟，这是因为走过而有的心得。因此，年龄的增长，不仅仅只是有着落叶和夕阳，而是，还有固守的尊严和斑斓，还有积累的沉淀和焕彩。 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这样去遐想，未来的路上，还会有风和雨，还会有雪和霜，但依旧值得我继续多情地去追求，继续深情地去依恋。 在枫叶的红色和银杏的金色上，秋天已经留下了印记和吻别，凝重而耀眼，缠绵而浪漫！晚秋，正在乍寒的风中帷幕前，吟唱着一首歌，那是一首欢歌，一首情歌！那是一首凯歌，一首感恩的歌！ 我在歌声中，向秋天道别！向秋天惜别！因为，我知道，这首歌是唱给我听的！因为，秋天懂我，知道我的心中也有感念的音符，知道我也想唱一首欢歌，一首情歌，一首凯歌，一首感恩的歌！ 感谢苍天有情，感谢爱我的人，在我肩披风霜的时候，义无反顾、倾尽全力，给我温暖和力量，给我信心和坚强！通透和火热的深情大义，曾令我默默地流泪，也让我拥有了更加爱你们、更加爱这个世界的理由！ 因此，我要和秋天，同唱一首歌，以献给我珍爱的世间和人们 ...... 　文 : 暖暖的澎湖湾 图 : 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