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的故乡砂流水地处祁连山脉东侧,是西北地区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山村,目前行政隶属甘肃省白银市平川区水泉乡砂流水村。砂流水的历史应该有300年左右,因为我爷爷的爷爷,早已从黄湾迁到了砂流水,开始定居生活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300年,在上下5000年的中华文明长河史中是非常短暂的,但相对欧洲西方好多国家,比如不足240年的美国历史来说,砂流水的历史也算得上悠久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记忆中的砂流水,绿树环村,喜鹊成群;泉水叮咚,麦浪翻滚;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派生机勃勃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田园景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的山是砂石山,村子对面的红山最引人注目,红山实为丹霞地貌,与冠绝全国的张掖丹霞相比,委实袖珍了一些。如果说张掖的丹霞是上帝打翻的调色板,那么砂流水的丹霞就是上帝不小心洒落在凡间的一滴颜料。那热情似火的红,成为砂流水村独有的一道炫丽的风景。</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盛夏的砂流水,蓝天、白云、绿树、黄花,在丹霞的衬托下,勾勒出一副质朴唯美、清新脱俗的水彩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村里祖祖辈辈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砂流水的红山原来和附近的哈思山一样,全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宋朝杨六郎元帅手下大将焦赞、孟良与穆桂英大战穆柯寨时,放火烧山,把砂流水满山的松树全烧光了,这里的山石也被烧红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红山,在我童年的记忆中,还是人们的计时器。那时人们没有手表、钟表等,夜晚靠看天上三星移动的位置、听鸡鸣的次数,判断时间的早晚。白天就看太阳的影子,尤其太阳落山时,西山的影子就会慢慢爬上红山,人们根据山影移动的位置,判断天黑时间,奶奶常常就会喊:“阳婆都过庙洼洼了,赶紧抬水去了。”</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那时村里没有自来水,吃水都到村边泉眼里挑水、抬水。</b></p><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的泉水有说不出的清凉、甘甜。</b></p><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的孩子,从来不喝开水,尤其玩耍得又热又渴时,咕噜咕噜的一口泉水下肚,浑身每个毛孔都能感到清爽、舒服。</b></p><p><b style="font-size: 22px;"> 过往村子的路人走得累了渴了,来到泉边,掬水入口,无不连连称赞……</b></p><p><b style="font-size: 22px;"> 多年以后的今天,许多砂流水在外生活的人,每每回到家乡,返程都要带上用大塑料桶灌满的家乡泉水。</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记忆中村口姬家有一棵大榆树,树干有两人合抱之粗,树干往上分成两杈,树杈上架着村里的高音喇叭。这棵榆树很高,长得枝繁叶茂,人们外出回村,老远就能看见这棵大榆树。</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每当春天榆钱成熟的时候,身手敏捷的年轻人就会爬上树干摘榆钱,自己一边挑捡最大的榆钱美餐,一边折些榆钱肥嫩的小树枝,扔下来,榆钱又大又圆又甜,围在树下的小孩们争相食之。</b></p><p><b style="font-size: 22px;"> 后来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榆钱,都很小很小,没有比那更大的了。</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有言道: “黄山归来不看岳”、“九寨归来不看水”。我便是“砂流水归来,不再看榆钱”了。</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除了榆树,最是那村子对面红山脚下叫做“红湾”的一湾杏树,让我魂牵梦萦,那是我童年世界的人间仙境。</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清楚地记得杏花盛开的季节,红湾就是一片杏花的海洋,一片粉红色的海洋。朵朵杏花,仿佛都是春姑娘用心打扮过的,细细的花蕊、柔柔的花瓣,粉粉嫰嫩,淡粉色的花瓣上还有春姑娘细细描画的玫瑰色的“唇线”呢!杏花仙子们飘然而过,只留下一缕缕淡淡的清香,醉了树下地里的芹菜、茄子、萝卜、黄瓜…</b></p><p><b style="font-size: 22px;"> 韭菜忘了自己是韭菜,长得像马莲、像快抽穗的麦叶!南瓜更不象话,有的长得有磨盘大,难为坏了来生产队菜园分菜的娃娃!</b></p><p><b style="font-size: 22px;"> 烟雨天,雾在杏花间绕,云在山庙前飘,我一直相信,那就是神仙住的地方!</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除了杏花,家乡的马莲和马莲花更是我的最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记忆中村旁荒地、路边、山谷、草丛中都有马莲,马莲根须稠密而发达,有很强的缚土保水能力。马莲花的花瓣为浅蓝色、蓝色或蓝紫色,花瓣上有较深色的条纹,我喜欢它的高洁端庄 、淡雅美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那时,我们村的姐姐们留长辫子的很多,如我家的五姐(同一个爷爷的姐妹中排行老五,与我同父母的长姐)、雒家的大表姐、罗家的存娃儿姐、周家的爱庆儿、刘家的爱莲儿等等,其中我家五姐的辫子算是最粗最长的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姑娘们农忙时,就把长辫子盘在头顶上面,用花花绿绿的头巾包裹起来,个个显得格外俊俏、干练。农闲的时候,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脊背后面的大腿根上,走路、转身间,长辫随意的摇曳着,那份飘逸和美丽,羡慕得我心里直痒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和一样梦想有长辫的小伙伴一起,拔来水渠边长长的马莲叶片,辫成长得快要拖到地上的麻花辫,再戴上用马莲花串成的项链,心里别提有多美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觉得勤劳善良、美丽端庄的砂流水姑娘们,就像那淡雅美丽、花蕊清香、抗旱而又耐盐碱的马莲花!</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人的生活,主要以农耕为主,对砂流水影响深远的是新中国成立以后,国家对土地的两次改革,即解放初期毛泽东主席领导的“土地改革”和1980年邓小平同志领导的土地大包干,也叫“改革开放”。</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我亲身经历了邓小平同志领导的土地大包干,当时生产队的土地、牲畜、农具等全部分给了农户,农民享有绝对的自由生产权和支配权,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劳动积极性,提高了生产效率。人们的物质生活越来越富有。</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但是,我们也要一分为二的看问题,必须承认一个事实,随着生产队小集体经济的解体,农村生产的盲目、随意、无组织,也生出了好多恶果,特别在生态方面。</b></p><p><b style="font-size: 22px;"> 从那时开始,渐渐的,砂流水的树几乎砍完了。榆钱没有了、红湾的杏花再也不见了、就连生命力极强的马莲花也绝迹了……</b></p><p><b style="font-size: 22px;"> 再去砂流水,满眼残壁断墙,一片萧条……</b></p><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的泉水都快要哭干了……</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前些日子,偶遇靖远县东湾乡一对八十多岁的老夫妻,闲聊中,当他们得知我是砂流水人时,羡慕之情仍溢于言表,老人家说:“过去你们砂流水红得很呀!你们村是全省学习的榜样啊!省城兰州有你们村的办事处,你们村里有省报常驻记者,你们村富足得很,先进得很!”</b></p><p><b style="font-size: 22px;"> 以前也曾断断续续听长辈们说过一些,但这次听了这对老夫妻的话,我萌生强烈的好奇心,我特想知道砂流水曾经是怎样的辉煌?</b></p><p><b style="font-size: 22px;"> 还好,在甘肃省图书馆,我查阅到了当年的报纸。半个多世纪前砂流水的历史栩栩展现在我的面前……</b></p><p><b style="font-size: 22px;"> 这让我对砂流水的先辈们充满了深深的敬意!</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毛泽东主席时期的土地改革,使砂流水人因耕者有其田而激发了大生产的积极性。特别是以生产队为单位,土地、农具等生产资料归小集体所有,人们的劳动所得由生产队分配,那段历史,砂流水人的劳动成果和精神风貌,达到了的顶峰。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据1965年11月12日的“甘肃日报”头版头条关于砂流水的专题记载“砂流水现有三十三户人家,二百四十二人”,“十年来,共向国家交售粮食三十一万斤”。</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以前,从长辈们的口述中,听到过许许多多关于砂流水曾经风光的故事,但我第一次看到这篇文章时,内心感到无比震撼!</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话说当时的“甘肃日报”,应该是甘肃省仅有的一份报刊,国际国内形势、各行各业新闻等等都需报道,每个版面应该是相当的金贵,那是需要怎样突出的成绩,才能上得了“甘肃日报”呀,更别说头版头条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那时砂流水总人口二百四十二人,除过老人小孩,村里全劳力六十五人,半劳力二十二人,十年累计给国家贡献粮食三十一万斤!</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三十一万斤粮食,在现在看来,真不算多。但要知道,甘肃在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曾遇到了千古未有的大灾难,持续三年大饥荒,著名报告文学作家麦天枢曾在获奖作品《西部在移民》中披露,一九六〇年前后仅在定西等陇中一带便有“饿死近百万人”的实例。而砂流水人在那场大灾难中,不但没有一个人逃荒、要饭,没有一个人饿死,更没有向国家要供应粮吃,反而给国家贡献了三十一万斤粮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甘肃虽说地处黄土高原,但砂流水村坐落在一条狭长的山沟里,村子前后都是石山,石多土少,耕地土层很薄,村子前有条河,叫“砂河”!砂河与村子之间流淌着一股清泉,“砂流水”大概由此得名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那时的砂流水十年九旱,砂流水的先辈们到底是怎样获得丰收,养活自己、贡献国家的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用当时的话说,砂流水人以“为革命敢当改造大自然的闯将”,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十多年来,“村里打井三十一眼,在井下挖串洞一百七十多丈”,“在沟、台、坡、湾上新开了一百五十九亩台阶式水浇地”,“铺压新砂田五百二十二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一串串的数字,模糊了我的眼睛……</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那时没有拖拉机、播种机、除草机、收割机等机械化或半机械化的小农机,有的只是原始的铁锹、䦆头、背篼……每一样农活,都要靠人力,劳动强度之大,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现在提起,都让我心生敬畏,就拿铺压新砂田来说,全靠人力架子车、背篼,一点一点的从砂河取砂,背运在平好的坡地上……</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0px;">先辈们还在距砂流水三四十多里的高枣坪荒滩上,开垦出了几百亩的旱地…</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0px;">三十一万斤粮食啊,怎一个“苦”字了得?!!!</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0px;">谁敢说国家财政金融的物资基础中,没有砂流水人鼎力的贡献呢?!!!</b></p><p class="ql-block"><br></p> <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子,乃碎小的石子,本性执着、坚强。</b></p><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人的骨子里,有着砂子的性格!</b></p><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人凭着那股执着、坚强,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美好生活。</b></p><p><b style="font-size: 22px;">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砂流水生产队能在全省九万七千多的生产队中被多次评为“五好生产队”、“红旗队”,我们的村支书能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那都是何等的不容易呀!</b></p><p><b style="font-size: 22px;"> 记得村支书家里有一张几乎大半个跨墙长的大相框,里面镶嵌着村支书及全国人大代表与周恩来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一起的合影,那是相当的“高大上”!</b></p><p><b style="font-size: 22px;"> 全省都掀起“学砂流水、赶砂流水、超砂流水”的热潮,省报记者常驻砂流水,及时大篇幅的报道砂流水的人和事。各地来砂流水参观学习的人络绎不绝,由于“砂流水,红旗队,家家有个双头柜。缎被面子羊毛毡,人人出来把条绒穿”,吸引得远近的姑娘们都争抢着嫁给砂流水的小伙子呢。</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先辈们骨子里的执着和坚强,潜移默化的传给了后代。</b></p><p><b style="font-size: 22px;"> 在省城兰州工作的我,每每回家看到父亲额头上永远擦不干的汗水,内心就会涌出无穷的力量,催我奋进。</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我,也是砂流水的一粒砂子!一路走来,任凭风吹雨打,都努力的向前奔跑着。为亲人、为家庭、为社会,尽力的发挥着自己的作用。</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的泉水,清澈、甘甜!</b></p><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人的血液里涌动着泉水的精华!</b></p><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人有着泉水的柔美和温情!</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据我老母亲讲,当年她在生产队的食堂里做饭,食堂傍边的屋子里放着标明价格的日常生活用品,谁家需要什么,自己就去拿,同时自觉的把钱放在装钱的纸盒里,钱物从未短少过。</b></p><p><b style="font-size: 22px;"> 当今好些发达地区搞的“无人售货超市”和当年砂流水人的“无人售货台”相比,简直爆弱了!</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无人售货超市”看似无人,实则360°无死角的有人监控着,砂流水人的“无人售货台”无需监控,人们相互心里坦荡、透亮得和清澈的泉水一样,那才叫真正意义上的“无人售货”。</b></p><p><b style="font-size: 22px;"> 用以前的话讲,砂流水人的“政治思想觉悟高”,用现在的话说,砂流水人“格局大、素质高”!</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1966年1月29日“甘肃日报”报道的“卖马记”,讲的是砂流水人把一匹市场价值2000元的马,以800元的低价,卖给了困难的上梁生产队,而且还允许上梁生产队赊账。</b></p><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人的仁慈、友善,溶进了砂流水人的血液里!</b></p><p><b style="font-size: 22px;"> 砂流水人遗传的基因里传承着那份柔美和温情!</b></p><p><b style="font-size: 22px;"> 大前年清明节,哥哥请出租推土机的原来邻居,给父亲的坟地修了修水路,干完活,哥哥问工费多少?对方说:“给五六佰元就行了”,哥哥说:“那就拿上一千元吧”。</b></p><p><b style="font-size: 22px;"> 一直在大城市长大的我丈夫十分纳闷,悄悄问我:“哥是咋回事呀?讨价还价不往下压价也就算了,怎么还给对方往上加价呢?” 我轻轻地笑道:“不懂了吧? 这就是乡亲!乡情!这就是我们砂流水人!”</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旧报纸上有一篇题为“毛泽东思想给我带来无限光明”文章,初看标题,时代感超强,我窃笑:这调子也太高了些吧!细看,我被当时生产队干部细致入微的工作作风所深深触动!为了唤醒、激发一个残疾人对生活的热爱,村干部都住到盲人家里了,一闲下来就谈心,帮他慢慢地拂去蒙在心灵深处的灰尘,把一个自暴自弃、自怜自卑的盲人,不但变成了劳动生产积极分子,而且成了生产队的文艺骨干。</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我的记忆中,这位盲人可算得上我们村的“能人”。虽然双目失明,但村里哪里有井、哪里有坎,他非常熟悉,全村每户人家的大门,他都能找到,每家大人小孩的声音他都能听辩出来。</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更让我佩服的是,他一直是我们砂流水秦剧团的板胡手,首席乐师,他的板胡和我雒家姑父敲的干鼓鼓,相得益彰,一个玉珠落盘、一个千肠百转,或如泣如诉、或荡气回肠……余音何止绕梁三日,四十多年过去了,他们扣人心弦、慷慨激昂的伴奏,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每每偶尔听到秦腔的锣鼓响,恍然又回到故乡过大年,村里开始唱戏了。</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据姑姑讲,姑父为了练习打鼓,把家里吃饭筷子当鼓槌用,家里窗台上敲得全是窝窝儿,吃饭的筷子,不是裂的,就是断的。姑父尚且如此刻苦,盲人板胡手不知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b></p><p><b style="font-size: 22px;"> 盲人一生就是这样的自强自立,可惜终生未婚,享年七十多岁。非常令人感动的是:他的晚年生活不能自理时,他的弟弟和弟媳妇一直伺候着他,陪伴着这位残疾兄长,有尊严的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b></p><p><b style="font-size: 22px;"> 这就是砂流水人血浓于水的亲情!</b></p><p><b style="font-size: 22px;"> 反观当今社会上有些做儿女的,对年迈体弱的亲生父母尚且不愿尽自己的赡养义务,更何况兄弟呢?</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我父亲去世时,遵照父亲生前遗愿,让他魂归故里,和许多在他乡生活的父辈们一样,希望把自己的躯体永久的安葬在故乡砂流水。</b></p><p><b style="font-size: 22px;"> 若干年后,父辈们的骨头也许变成了砂流水真真切切的一颗颗砂粒…...</b></p><p><b style="font-size: 22px;"> 记得在故乡砂流水给父亲守孝的七七四十九天里,我请假一周,回村里陪着母亲,那是我工作后回村里呆的时间最长的日子,在那一周时间里,东家端来刚炸的油饼、西家端来凉面……</b></p><p><b style="font-size: 22px;"> 听着乡音,被呼唤着乳名…...</b></p><p><b style="font-size: 22px;"> 久违的、浓浓的乡情,就像砂流水清香的甘泉,沁心透肺!</b></p> <p><b style="font-size: 22px;"> 这些年我到过好多地方,而在我心里:</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最亲的路,还是故乡的路!</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最甜的水,还是故乡的水!</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最重的行囊,是对故乡的深深眷恋和久久回忆!</b></p><p><b style="font-size: 22px;"> 最美的山村,唯有我记忆中的故乡—砂流水!</b></p><p><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style="text-align: right;"><b style="font-size: 22px;"> 张梅</b></p><p style="text-align: right;"><b style="font-size: 22px;">二〇二〇年十一月八日 </b></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