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永别了,父亲</p><p> </p><p> 父亲没来得及和我说最后一句话就走了。</p><p> 父亲弥留之际,我赶到了ICU病房见父亲最后一面,父亲仿佛是有了心灵感应,昏迷之中睁开了眼睛,但却说不了话。我握着父亲的手,背过脸去,泪如雨下。</p><p> 好象有征兆似的,从农历去年年底,也就是公历一月份幺叔,也就是父亲的亲弟弟去世后,父亲心情也一直很低落,加之那时候应该病情慢慢加重,突然间就急剧的瘦了下来,精神也大不如以前了。经常半夜咳嗽,数小时不间断,中药,西药吃了不少,见效甚微,后来去医院拍片检查,方知出了很严重的问题,但一直瞒着老人家,怕他心理压力过大。</p><p> 父亲喜易经、相术,也颇有小成,晚年间给一些亲戚朋友看看宅基地,闲来也给人算算日子,平日就关在自己一个小屋子里看书,疫情期间父亲也经常到我住的屋子里找我聊聊天,言语中也提到他自己天寿将尽,但他自己未曾想到病情加重的这么快,进重症病房前他自己对母亲说:“我可能不行了”。不料,这成了他留在尘世间的最后一句话。</p><p> 我从未曾想到父亲离开我们后会是什么样?父亲是家里的天,父亲走了,天突然塌了。父亲去世后,我们把父亲从医院接回老家,按照土家族的习俗坐夜、守灵,然后送老人家上山,我机械的一桩事一桩事的办理,直到新坟立起,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雨来,我看着眼前的坟墓,恍若一场梦。可是,真要是一场梦该有多好。</p><p> 回到家里,家中一切依旧,就如同我平时回家一样,可是这次,父亲不在了,永远离开了,他不能再站在阳台看自己的儿女,亲人们回家了。</p><p> 把父亲遗相放好后,大致把他住的屋子收拾了一下,那些熟悉的物件,桌上还放着写到一半的记事本,还没有给别人看完的宅基,还画着图。柜子里放着他自己备下的足够吃好久的药。那一刻,我突然崩溃。父亲,他不舍得离开我们呀。</p><p> 前些年,我们还在计划带着您一起去西藏,沿途看看您当年当兵时驻扎过的地方,那些魂牵梦绕的地方,您从转业回来后再也没有去过。但一年又一年终未成行。我记忆中,除了去西藏您没有拒绝,其他的去宜昌,去重庆,去广州,哪儿您都不去,说是怕麻烦大家,晚年身体不太好的您怕在外吃住不方便,让大家受累。不是病情加重到难以忍受,这次您都不会答应去宜昌医院接受治疗,之前您反复说过,您说这辈子最好是不要出五峰了,出去了恐怕就回不来了。</p><p> 一语成谶,父亲走后我在老家陪着母亲守五七,每每夜里梦中惊醒,往事只要在脑海中一浮现就止不住泪流。就如同写下这段文字的同时,虽然很早就想写点什么来怀念父亲,但思绪没法集结,时间终能慢慢疗伤止痛,我想,等能够平静下来再思忆时来写吧。这段文字就为将来的记忆作序好了。</p><p> 世间所有的爱都是为了相聚,唯独父母的爱指向别离!</p><p> 父亲怕给大家添麻烦,终究独自一个人去了西藏,哪里的天气应该很冷,临走时母亲给父亲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最后还特意加了一件他珍藏的军大衣。母亲说:父亲最怕冷。</p><p class="ql-indent-1">一路走好,父亲,愿您在天国没有病痛,在那儿,您如同年轻时,一众打猎的乡邻好友,带领一群精壮的猎狗,一声口哨,呼啸山林。。。</p><p class="ql-indent-1">永别了,父亲。</p><p class="ql-indent-1"><br></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