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坛聚会

齐文

应裴长宝和张进军邀约，并由热心人王世林组织，西轴机修车间在京人员于11月4日在天坛公园聚会。 天坛公园是明清两代帝王祭祀皇天、祈五谷丰登的场所。 以前这里可曾是皇家禁地，普通百姓和女人是进不得的。就连气使颐指的慈禧太后都未敢逾雷池半步。 民国初年，列为公园。这才算解了禁忌。 见到多年不见老工友们，大家真的好开心。 小时候，常到天坛公园来玩（是偷着爬墙进来的）。 学校里每年组织春游什么的，这里也常作为首选目的地。 还记得小学语文课本有一篇讲述一个修脚工解放前后两重天的故事。清楚的记得老师组织我们班在天坛公园听过这位修脚师傅本人亲自给我们讲述他自己的故事。 也记得学校不只一次组织过到天坛公园上劳动课。 到70年代时，回家探亲，赶上过几次天坛公园的五一节游园活动。活动中，亲眼目睹侯耀文们在祈年殿表演区说相声；在丹陛桥下表演区聆听海政文工团卞小贞演唱《泉水叮咚响》。 那时候见个明星（那年代叫著名演员），好像并不新鲜，稀松平常的事。擱现在—— 哼！ 这两年，更是常到公园来，围着天坛步道数着步数走路。一是为了健康，二是为了康健。 每当走进树林深处，就抑制不住声嘶力竭地吼叫几声，以示宣泄，却在远处偶尔还能听到传回几声同情的应和，真逗； 走到僻静处，就坐下来，呷几口临出门时老伴给沏好的热茶，吹几首适我心意的埙曲。独自享受明媚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以及那难得一时的独处的宁静和发自内心的淡定与从容。算是又静静地宣泄了一把，真美。 而天坛公园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我的一次绝无仅有的人生经历。 2013年时，我在三营门那边打工。有一天下班很晚，天黑了还下着雨，我乘1路快速公交到天坛西门下车，然后要穿过天坛公园，出东门取我存放在那里的自行车后骑行回家。 当时公园快要闭园了，园门虚掩着。我侧身挤了进去，跟满脸诧异的服务员解释了半天我一定要进去的原因。 我大步流星走在公园林荫大道上，两边是肃立的昏暗路灯和阴森的千年古柏。雨越下越大。我平时是不大相信鬼呀怪的，可此时却一阵阵脊背发凉，生怕两边猛然蹿出个什么来。于是就大喝几声，先吓退它们。 我站在丹陛桥中间，放眼瞭望过去，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渺无一人。雨下得更大了。我穿的雨披，却根本遮不严实，裤子全都湿透了。想起打工的不易，泪水和着雨水纵情流淌。我肆无忌惮地吼叫。从未有过的痛快。上天能听到。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权倾一时的人，他必有难心事，再有钱财的人，也不能天天都是秧歌戏。君不见楚人屈原也到圜丘台来长恨问天吗。 这些年，在群里看过听过太多的祝福和问候，心灵鸡汤盆满钵满。但终不如今日这般面面相觑地交流来的温暖。 大家一路欢声笑语，插科打诨，回忆往事，互诉衷肠。哪怕曾经的恩怨争吵也被译成了趣闻乐事。 您瞧，这是今天参加聚会的20个人。 　　数一数怎么还拉下一个呢？嗷！还一照相的呢。 看天坛银杏树的黄叶正当时。 银杏树下咱姐儿几个合个影。 这是当年大机修的钳、电、铆工师傅们。 这是当年小机修的四个车工师傅。 这是当年仨刨工师傅。看得瑟的，还挺牛。 想到北神厨里看看吧，进门儿还得扫码，忒麻烦，欺负我们人老迟钝。我们今天还就不进去了。 这是长廊，咱从这儿上祈年殿去。 　　 这“小伙儿”，年轻的时候，那—— 健美肌肉男！ “贾大夫”——早年跟赤脚医生学习针灸，就想给别人治病，举着半尺长的银针，没等扎先给你吓出病来。 在外漂泊了二十年。还是祖国好。 谁能看出这俩是奔70的人了。 老了就说老了呗，还不服！瞎乎的怎么也看不清手机显示的啥。 中间那大个儿，两边人不扶着你就得倒是吧。 你也想喝口热水？不给！ 这一蓝包的细软搁家里怕丢喽。拿着吧，这家伙给我累的。 看你们走的太慢！我不等你们了。 这是在回音壁里边，也合个影吧，别说咱没来过这儿。 走热了。太累，真想把这包扔喽。靠这歇会儿。 还得接着逛。 吃啥不吃啥的，没人在乎，能聚在一起就是个乐。吹一首埙曲给大家助兴。 　　一曲《千年风雅》惹的来合酒性大发。 说起来都没人信，我俩自分别后竟然有十几年没见面了，说啥也得合个影。 同朱志明并肩漫步在丹陛桥上，回忆起了和我们一起去支边，一起从风雨中走过的小陈——志明的秀琴来。直后悔不该提这个话题。 “那么好的一个人，就早早的走了。想起来真的有些不舍”。 朱志明满怀深情又无限惋惜地说：“她没享过几天福”。 一句话却招得我心里偷偷的落下几滴泪来 唉—— 且行且珍惜吧，人生七十古来稀。都学着好好爱自己一回，但愿十年后再相聚时，我们都在。 2020年11月7日 （画面中的解读，多是调侃，请兄弟姐妹千万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