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r></p><p>第三次发布导语</p><p>今天发布的是本文的尾声,是9大段文稿的激情叙事后,一种舒缓而凄美的回顾。那么好的一所名校、老校,竟然最终毁在它的承继者手里,他们中的一些人,曾为保卫老校的传统,与造反派们展开殊死的奋争,包括一些老师,即使在经受了批斗的严竣时刻,也是下了“批台”,又上讲台;那些带着血泪的知识如何入脑入心,却成了拎不清们对文革生活的一种至深体验;五十余年后,她们重新撰文,不仅是追忆其辉煌,同时又是记念其消亡。</p><p>拎不清在九大段里写了许多位老师,在《后记》中又意犹未竟地添加了多位,他们同样是一批矢志不移教书育人的好老师。他们葆有常心,坚守慎独,不会随污逐流;他们没有抱怨,没有记恨,没有焦燥,那种气度与德行是中国文人的优秀传统!(老)一中,永远像是个充满阳光的大花园,在辛勤园丁的伺弄下,这些新苗才能健康成长!</p><p><br></p><p>这段导语里,为了说明大环境的干扰,还把1971年4——7月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的若干情况展示出来,或许会理解当年一些领导者的心态。这次会议是在张春桥、迟群等人把持下召开的,张春桥在会议领导小组会上说,17年教育战线领导权的问题始终没有解决,毛主席的路线没有得到落实,他们炮制的《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纪要》,作出了两个“估计”:一是说文化大革命前17年敎育战线,是资产阶级专了无产阶级的政,是“黑线专政”;二是说知识分子的大多数世界观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由于两个估计全盘否定了文化大革命前17年敎育战线的成就,因此敎育部门的干部、学校的教职工对“两个估计”纷纷表示不理解、想不通,采取各种方式进行抵制,但同时也遭到张春桥等人的压制和打击。可贵的是,(老)一中的老师们还坚守阵地,继续坚持教书育人的优良传统,所以使拎不清这一拨学生,仍能感受到师德的温暖。</p><p>在这一段里,她还写了个“起死回生”的小故事。一个小概率事件讹传说,某老师已经走了,但当她们从另一渠道获知某老师仍然健在时,立即去看望,这份真挚的情感也充分说明,师生情谊像一条温暖的溪流,永远奔流在我们的心谷……</p><p>赵曼莉回忆老一中的文章,言之凿凿,情之殷殷,由于许多细节支撑着,故而,成为大同老一中特定时期(1969——1972)的一种风貌,乱中有治,苦中求乐,盼然回望,情趣盎然。给人的印象是,即使在不宜读写的年代里,老一中还有一大批老师以及领导,在暗中使劲,让那段最无作为的日子,成为阅读的时光,锻练的天地,娱乐的 呈展,以老一中特有的韧性,显示了葆有优质教育的痛苦挣扎,展延了老校生命的长度与宽度。</p><p>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曾经说,未经审视的生活不值得度过。赵曼莉笔下的老一中,不仅值得度过,更值得珍惜,因为它的底色就是百年名校固有的积淀。中断传承无论怎么说,都是荒诞之举!</p><p> </p> <p>赵曼莉之后记</p><p> 这篇回忆性的文章,终于算是写完了。尽管还有许多话想说,许多故事想讲,有些老师我没能把他们写进文章当中,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提及他们的名字。比如刘淳、刘金海、曹修之、黄玉宽等老师。再回过头来看看自己所写的这篇文章,心情并没有因为完成写作感到轻松。我看到在这篇文章中,“大同(老)一中”这五个字居然出现多达21处之多。尤其是那个带着括弧的“老”字更是那么刺眼那么扎心。所以想一想还是干脆多费些纸墨,把心里的话都写出来更好一些。</p><p> 听夏东辉老师讲,大同(老)一中的样子是依“南开中学”建立的,所以当时也称其为“北开中学”。而今老南开中学旧建筑已荡然无存,我们(老)一中的老建筑还算保留完好,据说这在全国老牌中学是独一无二的。(老)一中因其丰富的资源,雄厚的师资和高质量的教学水平,以及历年的高升学率为大同争得了真正的名望,享有“山西小清华”之美誉。所以它既是“老”校,又是“名”校,无论何种称谓它都当之无愧。但其所有的光辉在1972年八月,大同一中和大同师范互换校名校址的那一刻起,这所名校和老校的历史就被拦腰斩断,结束了它在大同教育史的“丰碑”历程,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从此大同(老)一中改头换面改名换姓不再是我们的“亲妈”了。不管是哪一届毕业的老校友,回到学校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说是“母校”,其实也只是这么个称呼罢了。幸亏还保留着的一部分当年的老建筑,才使我们得以每次回到学校再能嗅一嗅曾经的“母亲”身上散发出当年的味道。</p><p> 对我来说,十几次往返母校,走在已经不是母校的校园里环顾周遭的一切,就像是回到“亲爸后妈”的家,家里有熟悉的记忆,也有陌生的现实。</p><p> 校园里的大礼堂,教室,图书馆,办公室这些老建筑都被尘封着,成为了仅供参观的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过去的东、西操场和篮球场,学生宿舍和家属院已是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新建的学生公寓,教学楼,图书馆,体育馆,学生餐厅和综合服务大楼,应有尽有一应俱全。当年的西操场如今扩建得够大够气派;绿色的塑胶跑道脚感舒服极了,十几个篮球场地也是平平整整的了。</p><p>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操场上的那棵老杨树。它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孤零零地站在操场的中央,仰天喃喃自语,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热闹和辉煌。而今时过境迁,也只有它还记得50年前我们这群学生在它身边刻苦训练的情景。</p><p> 看见老杨树我也想起了在当年的一节爬树训练课上,我曾经在这里出尽洋相:开始我很“英雄地”顺着绳子爬上了树,接着很“狗熊地”手脚哆嗦着不敢下来了,然后很“熊猫地”被别人“弄”下树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最后被老师踢了两脚才站了起来。我想那天的样子应该是特别狼狈的,在同学们哄堂大笑中,我在树上死死抱着树干吱哇乱叫,两只手抓满了毛毛虫的绒绒毛和它们身上的粘液,简直是恶心极了!</p><p> 去年山西农业大学李友莲教授回到学校,想要寻找她记忆中的杏树林。她当年是学校的体操运动员,训练结束之后习惯到杏树林做放松整理运动。但当年的杏树林早已不见了踪影。看她那怅然若失的样子,我心中也是感同身受,因为我喜欢的丁香园也不知哪里去了啊,连个遗址都无处可觅!只有那些保留下来的旧建筑,还能向我们诉说着她曾经的身份和美誉,而我们这些做为(老)一中最后时刻的见证人,也都已经年过六旬奔七十的人了! </p><p> 别了,(老) 一中! 别了,我的母校! </p><p> 怀旧既充满了甜蜜,也充满了痛惜。之所以把这一切痛痛快快一泄而出地写了出来,也算是和我的母校做一次最后的告别吧! </p><p><br></p><p> 就此搁笔,就此搁笔了,尽管还是有些恋恋不舍……</p><p> 2020年9月完稿于教师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