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一棵树

冰逸雪涵

<p>  大兴安岭的树,也许是受了寒冬气候的影响,比别处的树更加苍劲挺拨,更加傲然坚毅。无论青松白桦,每一棵都呈冲天之势,刚直不阿,笔挺的屹立在你面前,需仰头而视,也就是在仰起头的一刹那,对他的崇拜油然而生。我坚信,他们个个都是修道而来,否则,怎会一身的仙风道骨和凛然正气,让人莫名的虔诚敬仰?</p> <p>  位于大兴安岭的额尔古纳莫尔道嘎森林公园,是白桦树的世界。沿木栈道向森林深处走去,轻嗅着清新淡爽的气息,感受着桦树的庄重肃然,体味着那份静谧安详,心也跟着安静了下来。一株株参天的树干,似传递着一种信念,一种精神,也向人们宣示着:只要生命尚存,我便会一直向上,为触摸阳光的温度,为拼搏不息的人生价值!</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p> <p> 远处传来手风琴弹奏的俄罗斯民歌《喀秋莎》,欢快悠扬,悦耳动听。循声前往,好多人已“忽闻林中风琴声,游人忘归驻不行”,弹奏者是一位帅气的俄罗斯小伙,旁边一位美丽的俄罗斯姑娘边唱歌边与游人合影。他们激情四射,如一缕阳光,感染着络绎不绝的游客。</p> <p class="ql-block">  信步大兴安岭,凝望着茂密的松树林和桦树林,想起余秋雨先生为寻找蚩尤部落后裔,拜访贵州从江县芭沙苗寨,一位火枪手讲述的关于生命与树的故事。</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在芭沙苗寨,孩子一出生,父母亲便会为他种下一棵树,人树相伴共同成长,不离不弃,一起变老。当这个人去世后,村人截取树杆中间一段剖成四瓣,用树皮包裹了遗体埋在密林深处的泥土里,在上面再种一棵树。没有坟头,没有墓碑,只有这么一棵长青的树,象征着生命还在延续,而遗体也很快化作泥土,滋养着新的生命。</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在一大片茂密的树林中,同行的老者指着一颗高大的树,微笑着对余先生说:“这是小虎他爷爷,壮实着呢。” 火枪手则指着一棵新树介绍到:“这是哥们儿,两个月前喝醉了再也不理大家了,现在还没有醒透呢。”</p> <p class="ql-block">  当年读到这段文字时,脑海里闪现着老人和火枪手的表情,没有悲伤,没有遗憾,就那样平静的叙述着,仿佛睡着的那个人很快就会醒来。我合书久久凝思:世上最美妙的文字,最浪漫的故事,最长情的陪伴莫过如此。这种人与自然浑然一体的生死仪式,是一种生命的交融!他们才是解读生命轮回厚重的智者。既然“托体同山阿”,生也一棵树,死也一棵树,我们又何惧生离死别?对先自己一步而离开的亲朋好友深深的思念,将会融化在与一棵棵树的对话与拥抱之中……</p> <p>  是的,我本一颗树,生命永不会终结,只是换了一种活着的形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