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关节置换

悦悦姥姥

就像一辆年头太多的自行车，轮胎薄了、轱辘笼了、铃铛不响、链子总掉。 膝关节跟我叫板了，总疼，越来越疼。 年轻时啥病都扛着。老了，怂了，有毛病赶紧上医院。 　　“天津医院”是天津市骨科权威医院，它的关节外科有十个团队（每个团队由一个主任或副主任医师带着两、三个助手），每年做关节置换手术（膝关节和髋关节）三千例以上。 网上预约了一个副主任的专家号。 正主任医师的号不好约，其实，副主任就挺好。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大多四十多岁，大学毕业二十年左右、年富力强、有知识、有实践经验、有体力，做手术绝对靠谱。 网上看到天津医院一个副主任的简单介绍，他完成手术一万多例。 　　我在大洋洲的一个小岛国萨摩亚呆过两年。 在那里的医院看病，药费、检查费都便宜，最贵的是挂号费，核人民币一百多元。 我们这里，副主任号才二十元…… 　　一所医院的核心价值是医生的劳动。 　　大夫看了我的片子。 “应该做关节置换手术啊。” “这是一年前拍的片子。” “现在症状不是加重了吗？更应该做手术了。” “要不要再拍片看看？” “您和家属能接受手术吗？” “能！” “那就等住院后再拍吧。现在拍片占用您医保门诊的报销费用，没必要。” 嗯？挺亲切。 “两腿膝盖可以一次完成。但您七十多岁了，安全起见，先做右腿，两三个月后再做左腿吧” “全听您的！” 　　几天后，大夫用微信发来语音，让我去做核酸检测。 家门口的小医院清静。 核酸检测是自费项目，人民币120元，24小时出结果。全天津市都没有感染者，我当然是阴性。 用手机拍下检测结果，发给大夫。他很快又发来语音：明天住院！ 　　早晨，大女儿陪我去医院。 疫情期间，没做核酸检测的家属，不准进入住院部。在一楼大厅办完住院手续，给病区打电话，一名护工推着轮椅把我接到病房。 　　一系列的检查。 膝盖有毛病的人群中，老年妇女居多。胖身子、O型腿，走路左右摇摆，像企鹅。检查部门的护工领着我们这十多只“企鹅”走了一处又一处，中午没休息，下午四点多才全部完成。 “时间紧、任务重”是也。 　　“明天上午手术，早晨空腹。通知您的家属上午十点到手术室门口来。” 悄悄问了同病房的人，都没有给大夫送红包。 　　局部麻醉，打完麻药要一个多小时才能手术。二女儿在手术室外从上午十点等到下午两点多。 大夫几点吃的午饭呢？ 　　我们病房六张床，同一天五个人手术（有一个人做了双腿），都下不了床了。 每间病房白天晚上各一个护工，她们属于一个物业公司。病人每人每天付100元护工费，护工的工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们病房的护工勤快又热情，递水递药、端屎端尿。我实在过意不去了，偷偷给了一点儿小费。 一天三顿饭送到床前，三顿饭共计15元（糖尿病餐20元）。早餐有鸡蛋，午餐和晚餐都是两菜一汤，有荤有素，味道还不错。 病人议论起伙食来都是一句话：“一天十五块钱还想吃什么呀？” 　　住院第一天检查，第二天手术并输液，第三天输液观察，第四天出院！ 我们上午出院，病房又住满了新一拨病人。 两个女儿来接我，排了半天队才把车开进来。 这地方，真火！ 　　遵医嘱做康复训练，两周后预约复查，同时结算了费用。 　　手术各项费用共四万九千多元，医保统筹四万三千多元，自己花了五千三百多元。另有护工费三百元，伙食费六十元，外购药等等，合计自掏腰包六千多元。 滨海新区为我们购买了商业保险，医药费还能有第二次报销，不知还能报多少。 　　手术后，伤口隔几天就得做清洁换药。在家门口小医院做，每次三十元，自己花十元。 　　手术顺利结束了，感慨颇多。 　　首先是知足。 老了，病找人了。大医院、小医院，看病方便；大夫水平高、态度好；费用不为难。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这就是福，莫大之福。 　　 其次的体会是，上了年纪有病要赶紧治。听大夫的，该做手术别犹豫。体质越来越差了，对手术的承受能力也越来越差了，我见过因为心脏问题、血糖问题而不能做手术的老人，牙疼、腰腿疼就只好忍着，苦不堪言。 　　天津医院关节外科门诊候诊大厅。 　　自动挂号交费机。 　　七十有二，生命中一个新的阶段。 不求长寿，但求质量，自己少受罪，别拖累孩子。 　　秋后的蚂蚱，迎着夕阳好好蹦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