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an style="font-size: 22px;">知青岁月拾忆</span></p><p> </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作者:雷隆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插图:雷隆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编辑:雷隆隆</span></p> 知青岁月拾忆 <p> 去年,我在《重访建楼》文中,写了403地质队知青四十年后回访下放地——建楼的经历。物非人也非,重点还是对地质知青岁月的回忆与依恋。而对同在屋檐下生活的长沙知青、农工代表则着墨很少。想起了,总感有些不足,一年后的今天再提笔,拾遗补缺,以求这个大群体的完整。</p><p> 当年,我所在的石门县花菽公社建楼大队知青队,共二十来人。若细分,大致划为三类,一类是403地质队的知青, 1975年三到五月间下放,十六人。以后,在不到两年时间里陆续被招工。这个大多数,是建楼知青队的“解放干部”。第二类是长沙知青,老资格。下放时间是知青队里的“老红军”或是“老八路”。第三是带队的老农和工人代表,各一人。</p> <p> 建楼大队的长沙知青,人少却不失个性,是个很有点特色的小群体。我与同伴们下放时,他们已是坚守建楼五六年的老知青了。初次看到他们,感觉他们个个已是拥有城乡双重气质的新型农民了。建楼长沙知青有六人。首先是赵龙,个头敦实,体格健硕,鼻翼下蓄着带绒毛的小胡子,走路迈着小八字。性格倔强,潜在有些当年长沙街头小霸王的派头。据说,他原来可是爱打架闹事不服管束的刺头。我们入队时,他已经被培养成一队之长。责任心极强,可以看到他每天,经常的很早很自觉地扛着锹或挖锄,转悠在田间地头,堵水口,除杂草,整理庄稼。农业的行家里手,自不必说。知青队大的生产,都是由他统筹安排。平时话语不多,属于有事说事,不讲废话哪种,但也有开玩笑的时候,他就跟我炫耀说过:“老婆是我的下饭菜,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搁起来”,当时他用长沙话表达,特有意思! 我对赵龙印象是很好的,同时,也非常叹服,那个时代政治高压、思想融化的巨大力量,是怎么样把一个桀骜不驯的浪子冶炼成“金不换”的。 </p><p> 黄建龙,中等个头,形体干练,比赵龙高些。穿衣服讲究,要么中山服风纪扣得严实,要么把白衬衣领翻出来,胸前爱别个纪念章之类的小装饰。潜意识地向周围的人提示,他曾经是城里人,流泄着对城市风华生活的依恋。下田做事都去,但不会特别迈力气,有时也挨赵龙的批。让人感觉他纯属哪种淡泊名利,我行我素,甘居中流的人。黄哥还有个特点,社会交际能力强,是知青队里最爱走出去晃悠的人。好与其他大队其他生产队、大队以外的其他知青队的人攀亲挂友,人缘不错。有时还好追逐撩拨我们后来者性格有些活跃心灵纯稚的女青年。他是位主动追求美好自由生活的青年。</p><p> 还有个队友,钟武斌。比赵龙矮,个头小巧,圆脸略长,也留有小胡子。平时算是和气,性格较燥,比较精明且有点小心计。管着队里的伙食账务,或许是规矩吧,有时会纠缠一些小事情不放。</p><p> 长沙女知青也是三位。唐佩群,梳着两条油黑的短辫子,端庄贤淑,那时她已经与队长赵龙结婚,享受着新婚燕尔单家独居的生活,身边常常带着约刚过周岁的女儿。在伙伴们的眼里,她对赵龙很温顺,平日里,对大家也很随和,说话总带笑容。张位清,较高的个,梳妆素简,脸下颌有被灼伤的疤痕,平日动作多少有些遮掩,不排除那是她在人前有点卑微隐在内心的苦楚。为人谦和,也爱帮助人,队友们都亲切叫她“张姐”。还有位不常露面的佳丽,马金星,应该是知青队里最有姿色女人儿。身材窈窕,皮肤白皙,像她的名字那样,只是在瞬间闪现,经常住在长沙家里,正当理由是,身体不好。的确,我们偶见到她,感觉是有点林黛玉式的病恹恹的样子,还没弄个眼熟,又不见了。</p> <p> 长沙知青,他们要大我们四到五岁,我们把他们当大哥大姐看。尤其是唐姐,张姐,叫的特别亲切。大家围绕几十亩的水田旱地转,出工,吃饭,再出工,再吃饭,回返往复,相处得很和谐很愉快。</p><p> 我们下去时,为知青队增加一股很大的新生力量,无疑也给他们增添了热闹。相同的身份与使命,把大家紧紧地捆在了一起,无论是先登还是后上,共同坐上了这艘不知道驶向何方的航船。还有就是,在树大遮阴的403地质队关怀下,知青队先后得到修新房、送木材、送煤炭等物质方面的支援,他们也同样享受了这些优待资源。长沙知青个个操着长沙地道的俚语方言。我至从北方来,开始不大适应新语境,感觉长沙话好像是在嘴里犯嘟噜打转转,吐出来的字,结珠成串,很难懂。就这,小伙伴们觉的亲切的很,反倒高看一筹,因为知青大哥大姐至省会来!其实,所谓的影响,是相互的。我们在长沙知青大哥大姐那里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例如大城市人的生活习性、文化气质,特别是他们面对艰苦生活的意志磨炼等等。</p><p> 有时,我会猜想,长沙知青大哥大姐们的命运走向。他们同饮一江水同居一城市,过去不见得熟悉,有些也是到建楼后才相互认识的。他们尽管来自长沙,感觉基本是老街深巷的居民或者是街道小企业的子女。一个大政策,就让他们离开父母亲人,离开赖以生存的大城市,落户到几百公里外偏远的小山村,成为自食其力的农民。看样子,他们的家庭,不会有强大依附力的单位作利益后盾,也不会有官权在身的父母作特权支撑,大城市低层居民的后代,就在我们的身边!</p><p> 我们是荣幸的。在国家“红头文件”的庇护下,在不到两年时间里,接二连三地走上工作岗位。地质知青的相继而去,在哪些从长沙大城市与小县城下来的大多数知青里,不知道要掀起多么大的思想波澜.....</p><p> .在比较短暂的时光里,可以让经历镀上浪漫而美幻的色彩。旷日持久的消磨,像赵龙哥他们下放七八年的老知青,金质的梦想也会被层层刷新,履历成一曲曲悲伧的弹唱。他们在失望中等待,在无奈中祈盼!</p> <p> 知青队还有两个带队代表。一位是贫下中农代表,实为带领知青操练农活的老农。我们喊他月清伯,他那是可能已过六十岁,农村人,老相,身体清癯硬朗。另个是工人代表,叫徐家发。五十岁左右,皮肤偏黑,体质好,有些沉默寡言。平日爱戴草帽,背水壶,穿帆布工作服。与常披蓑衣的月清伯形成了鲜明的工农对照。农民代表由花薮大队安排,工人代表是403地质队选派,都是我们的“上级”。他们的身份是教育者,我们则是被教育者。但这两大代表的共性,均不好言辞,几乎对我们没有进行过大道理的政治说教。工人立场坚定、大公无私、遵守纪律;农民朴实勤劳、传统善良等阶级特点,在他们身上 熠熠闪光。当时政治形势云谲波诡,不时要开展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的学习,批判右倾翻案风运动也显露端倪。身教重于言教,两位代表每天把身体隐伏在土地里,耕田耙地,田间管理,收种庄稼,总在走在最前头,身及力行,靠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好作风,示范教育我们,潜移默化我们。</p><p> 这里重点叙述了建楼知青队几位长沙老知青的印象。这场震古烁今的知青运动,不同程度地改变了他们人生命运的进程。我们这些跟进者也是先退者,对他们心存敬意。我们忘不了这些曾经并肩奋斗过的老知青队友,忘不了在那艰苦岁月中所凝结起来的战斗情谊,那怕终生不会再见面!</p><p><br></p><p> 2018年5月撰稿</p><p> 2020年11月美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