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的亡灵

郭明天

导读:人生苦短，时空永恒；智者所能有限，钝者所悟无极。百川归海，都是由动到静；万物齐一，皆有苦辣酸甜。感戴天地，感谢生活。故在家应清楚我们的来路:感念祖恩，奋发当世，启发后人，无愧今生。因而，不敢懈怠、不辞辛苦，愿用自己粗拙的笔尖，于父翁逝世的2018年感恩节后书写了我的前世今生《忆爷爷》。将心存天理、心存善念、心存敬畏，仁慈忠厚、助人为乐、勤奋拼搏，正义耿直，英勇无畏、忠于国家的爷爷这种美德传承光大。 庚子年中元节夜，又曾因忆爷爷而对人生的目的问题悟道得出:好人“求得好死”，歹人“不得好死”。并写了“大义担肩求逝世，中元月夜念先人”的追思对联。爷爷在身陷逆境值国家油库火灾之际，敢于担当、毫无畏惧、舍生取义、为国献身，所追求的是为“求得好死”；爷爷是一位深谙生死大义的贤人志士，之思想境界非凡夫俗子所能彻悟，社会责任与担当是中国士大夫从古至今所追求；爷爷一生都在行道，都在无私奉献，无愧无悔，之英灵神魂寄存天地间，这就是爷爷人生的最高价值所在。这是裔孙对爷爷您为国救火捐躯壮举的理解升华，裔孙自豪骄傲亦释怀！爷爷安息吧！ 1961年爷爷57岁走了，五年后长孙男才来到人世间，未能见上爷爷一面，但姑婆们、父辈们及村内外的老人们常跟我谈及爷爷的为人与气节，所以我对爷爷深情！今天感悟于人生活着的尊严问题，便饱含酸热杂泪写下《尊严的亡灵》感文，传承给家人后辈，也分享大家知道那时期的这些人事。 爷爷遗像 尊严的亡灵文/郭明天 　　爷爷的一生，是平凡的，但又是有意义的，虽没有伟人的悲壮、轰烈和成就，但却活得像个人，活出了人的尊严。有尊严的活着比啥都重要，不做乞讨的摇尾狗，不做苟且偷生的胆怯者，而做家国无私奉献者，我想爷爷就是属于这样的人。 　　爷爷上世纪二十年代读书广东省立第六师范学校，从所知的言行举止来看，是一位深受国学文化教育的爱国抗日学仕。从毕业任职广东揭阳公安局督察员，到开赴湖南参加长沙会战等抗日战斗，再到北海从商谋活，最后回乡过平民生活，随遇而安，放下仕人身段，酿酒养家糊口，尽己所能帮助宗亲升学与病危救急，积极参加地方水利沟渠建造等等，于公于私，爷爷您都是有尊严的活着。 　　“犁粟秧事件”的实情是这样的，在村被拣养黑者队长等听人挑唆而污蔑诬陷，在乡遭时侯(指当时那些乡村诸侯)侮辱逼供，县里终作无罪释放。可爷爷为何选择不再回村里生活？就是因为三家近旁亲人都被划为高成分没收房屋，被迫流落他乡，加上爷爷您刚遇到的被诬陷事，惊醒了自己若回村生活，担怕将被人再施以毒手受到糟蹋，而使自己的生活和为人尊严得不到保障。当时乡村里的小撮时侯们，在当时乡府南岸村用尽捆绑树上、砸指滴血、逼供画押此般卑鄙手段，这是何等歹毒残暴丧失天理！ 　　由此，爷爷您便选择申请远走他乡，宁可别离妻儿，在异乡陌生人的圈子里默默地劳动生活，这是何等的悲情！这就是在时侯不给自己有尊严地活着的时候，爷爷也要尽量争取自己有尊严活着的机会和条件，这是何等的无奈！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的三年饥荒时期，全国饿死无数，爷爷在那边肯定过得极为艰辛。遇到国家油库发生火灾这一险情时刻，爷爷如民族英雄南宋文天祥在伶丁洋就义时写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那样，作出了中国仕大夫“求得好死”的为国赴汤蹈火、壮烈捐躯的英勇选择，这是何等的情怀情操！这就是爷爷无私奉献人生价值之尊严最高境界！ 　　斯人早已去，风骨独长存。留得岁寒风骨在，岂忧天边黑与白。 有人说，所谓信仰、所谓卫道，便是在适当的时候，死给你看。 爷爷是聪明人，但他宁愿做一个行道者。因为他知道，若天下都是聪明人，都是趋利避害之人，那又有谁来守道，谁来传承。 该死之时不能退，这样才能告诉世人，这儒家之道是真的，为气节而死，为风骨而亡，这才算是为往圣继绝学。 　　可爷爷您知道么，您这二个关键选择，给外界对您罪有应得及扣上的帽子产生了坐实的错觉；爷爷您为“求得好死”，竟让我们孙辈们失去了来世与爷爷见上一面的机会；爷爷您的“求得好死”，虽也唤醒个别恶人的道歉忏悔与良心自责，可您的冤屈却未尝得到雪洗。当然，因无罪没立案也没这必要，却也由此给我幼小的心灵曾留下过不小的阴影与创伤。 　　长孙男长大至今，才彻悟人之生死道，才深悟我爷爷的思想境界。爷爷您以自己大义凛然之壮举，让烈火焚身，死得轰轰烈烈，以洗刷恶人泼给的玷污，还回自己一身清白与满身正气！铮铮名节，死何以畏惧！这是多么的悲壮啊！虽然裔孙们与您从未谋面，可长孙男今天深懂爷爷，深悟爷爷心存天理、心存善念、心存敬畏、正义耿直、勤奋拼搏、英勇无畏、忠于国家的大无畏精神！这个精神早已传承并扎根于我们裔孙的心中！正是这种精神一直在并将永远在庇护着我们激励着我们——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走好新时代的新长征路！ 这种精神也必定永远寄存于天地间！(2020/11/3傍晚感怀) 注: 1、文中的“时侯”这个名词，是运用郭玉祥教导先生给父翁写挽联中的专用词语。 2、郭玉祥老先生，正老牌师范生，生前分别担任过南岸小学和英均小学的教导，培育桃李无数。感念祖恩义而赠父翁挽联二首: 敏育儿孙光世第，毅持史实斥时侯。 忆当年风雨交加颠客逞能随意贬，思此日阳光普照党恩惠顾享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