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士明与隋莉香〔55〕

老运河

长篇叙事抒情诗连续发表敬请收看 配乐：歌曲《知音》 ——张也  靳士明与隋莉香 ——谨以此篇献给天下有情之人 五十五 前情回顾： 士明感恩铭心迹， 兄友弟恭靳家郎。 秋风渐渐起， 豆叶片片黄。 转眼已到中秋节， 队里月饼又飘香。① 昼夜赶制忙。 传统五仁馅， 广式像月亮。 花生核桃瓜子仁， 黑白芝麻油汪汪。 杏仁白又胖。 青丝伴红丝， 还有老冰糖。 炒制加工做成馅， 最后香油滴少量。② 迎风十里香。 加油和好面， 要饧小半晌。 ③ 模具都是红梨木， 规格一斤和四两。④ 都是老式样。 献桃有麻姑， ⑤ 卧鱼是王祥。 ⑥ 喜鹊闹梅梅枝俏， 鸳鸯戏水水波漾。 隶书“中秋”靓。 这套老模具， 曾躲大灾殃。 当年破旧立新时，⑦ 有人牛槽底下藏。 今年才亮相。 每人分一斤， 规格早报上。 士明一斤要两个， 其余四斤四两装。 串门够一样。 八月初十晚， 凸月也很亮。 ⑧ 莉香约会靳士明， 见面还是老地方。 塘东柳丝长。 荷塘静幽幽， 秋虫草中唱。 风梳柳丝拖地垂， 二人双坐草地上。 肩膀并肩膀。 莉香传指示， “俺娘这样讲： 十五喜期离的近， 中间只有半月长。 有事各自忙。 另外一件事， 俺爹拿主张。 八月十三星期天， 上午串门谢家坊。 登门看张匡。” “我也正想去， 咱俩凑一趟。 就是刚才第一条， 不去追节不咋样。 街坊道短长。” “俺娘反复说， 这事没商量。 ⑨ 十三上午我接你， 节礼已经备停当。” 夜半分鸳鸯。 次日一大早， 士明禀爹娘。 “这是亲家照顾咱， 今后不能亏莉香。” 母亲接着讲。 “恁爹正犯愁， 手头很紧张。 ⑩ 老亲少眷迎亲席， 恐怕二十五桌强。⑪ 还有其他项。” “家里尽量凑， 杀掉猪和羊。 现有不足一百圆， 没有三百难开张。 恁爹把法想。” 等到十三日， 士明等莉香。 忽听门锁扣挂响， 打开大门是张匡。 喜神从天降。 “今日星期天， 我来看干娘。” 士明接过自行车， 玉嫱拉过干姑娘。 那个亲热样。 欲知多亲热， 请看下一章。【注】 ①、队里月饼又飘香：在计划经济年代，几乎任何物资的供应都是有指标的，食品类还要加收粮票。因此，每逢年节，有的生产队便自制部分糕点分给社员享用。其传统式样是广式月饼。当然还有苏式、京式、徽式等等，不一而足。 　　②、最后香油滴少量：当年调制月饼馅料时的一种方法，显得月饼特别香甜。因为食品短缺，大都营养不良。所以，当时以香、甜、肥为美食标准。如杀猪时，猪板油价钱最贵，里条(从半片猪肉上，顺肋骨砍开的肉条，含有里脊肉和腹部的膘油)次之，臀部的瘦肉更次之。其他的如骨头之类，按堆处理。当年有一句骂人的歇后语：二分钱一条的肋巴，你真是块贱骨头！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这个问题。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最贵的是排骨！ 　　③、要饧小半晌：饧（xíng）面:也称作醒面。是指将和好的面团，在进一步加工或烹饪前静置一段时间，这个过程叫作饧面。饧面的过程，使得和好的面更易加工，做出的面点更加筋道、柔软；口感也更加细腻、顺滑。当面团不是发面时，也称作水发面。 ④、规格一斤和四两：旧制，十六两为一市斤。当时传统的月饼有二斤一个的，一斤一个的；最多的是一斤四个的月饼，正好每个四两。也暗含事事(四四)如意的意思。走亲串门时，显得包大量多，比较体面。 ⑤、献桃有麻姑：道教神话故事。有麻姑献灵芝寿酒和长寿仙桃两说。 　　⑥、卧鱼是王祥：王祥卧鱼，廿四孝故事之一。因在年画或月饼底模中是个大胖小子戏鲤鱼的图案，所以也称“王小卧鱼。” ⑦、当年破旧立新时：指1966年6月1日，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提出“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后来文革《十六条》又明确规定“破四旧”、“立四新”是文革的重要目标。1966年8月19日开始，在全国各地掀起了轰轰烈烈地破旧立新运动。 刻有旧图案的月饼模子也在破除之列。多亏被保管员藏在牛圈里牛槽的底下，才得以幸免。 　　⑧、凸月：天文学术语。满月前后的月相。月球圆面上绝大部分是明亮的，故称凸月。 ⑨、没商量：方言。指态度坚决，没有商量回旋的余地。 ⑩、手头很紧张：方言。比喻经济状况窘迫，手里没有钱的意思。“手头紧张”，既是借钱，也是不想借给别人钱的一句很婉转的口头禅。 ⑪、强：有余，略多于某数。恐怕二十五桌强：恐怕比二十五桌(酒席)还要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