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天是农历的9月15，是我母亲的生日。虽然相隔太遥远，但我还是要在心里，再次给母亲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p><p class="ql-block">今天75岁的老母亲，已经是儿孙满堂，更是四世同堂，老老少少20多人，都赶到朱河娘家给老母亲拜寿，人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p><p class="ql-block">我早有预谋，从人群里拉了母亲进到一个房间，关上门，神神秘秘地要给她个惊喜。母亲开始很配合，闭上眼睛，任我给她脱换衣服，后来母亲觉得不对劲，不肯伸手配合了。但母亲终究抵不过我的威逼利诱，撒娇加耍赖，只得任我摆布，侍弄。直到我把母亲拉到镶有一面镜子的衣柜前跟她说:我喊123，喊到3您就可以睁开眼睛啦。母亲非常配合地笑着答应了。</p><p class="ql-block">“1一一2一一3”， 随着我的话音一落，母亲睁开眼睛，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真丝连衣裙。母亲满脸惊奇，很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摸摸身上的连衣裙，一边笑嗔我是个小疯子，一边又说她从来没有穿过连衣裙。母亲那样子实在是陌生新鲜，滑稽可爱，我在一旁早已笑得前合后仰，笑得捶胸顿足。</p><p class="ql-block">镜里镜外，母亲那表情，那样貌，那笑容，既陌生又熟悉又可爱，一点也不老，绝对不似75岁的老太婆那样龙钟老态。她没有满脸的皱纹，也没有苍苍白发，身材还是那么高挑，腰背还是那么挺直，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绝对没有75岁，俨然就是57岁，甚至比57岁时更显年轻。</p><p class="ql-block">身穿红色连衣裙的母亲，我看着看着，那身影慢慢开始旋转，舞动，甚至飘飞起来，灵巧轻盈，后来越飞越高，越飘越远 ……我想把母亲拉回来，刚伸出胳膊张开双手，只听啪的一声响 ，水杯掉到地上，我才发现原来我一个人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红色的连衣裙还在，给母亲穿连衣裙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那是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很奢侈地买的一件真丝连衣裙，母亲说我穿着很好看，又说她从来没有穿过连衣裙，于是我就连哄带骗地让她穿了一次，母亲和我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总是听到别人说，我的母亲比村里其他同年龄的母亲们显得年轻，但在我印象里，母亲似乎从来没有年轻过。从我记事起，母亲于我永远就是眼前的那个模样，不老也不年轻，从我的童年到成年，我的印象里，母亲永远都是当年当时的那个模样，所有过往的印象，就象海边沙滩上的印迹，一次次都被浪花及时地抹去，了无踪迹。母亲给我的印象，定格在了她57岁那年离开我时的样子。所以每每想起母亲，我能记得的，都是她57岁时的模样，不年轻也不老，哪怕她今天已经75岁了。这是不是我应该唯一感到庆幸的地方呢？一一我的母亲在我的心里永远都不会老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今天还是周末。每到周末，是老师们休息的日子，也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日子，家里凡有好事都会选定在周末摆酒请客。</p><p>18年前农历九月15日过后的那个周未，也是母亲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的日子。</p><p>亲爱的母亲，愿您安息！</p>